淪爲了浣衣局的戴罪宮女,除了最初的沮喪頹廢,唐曼安現在反而放寬了心。再加上她現在也不用整天對著一盆一盆的衣服了,無形的就感覺輕鬆了許多。而玉梅說羨慕她,也是事出有因,也難怪了,得益於程臨南,她現在哪裡又像一個被罰進浣衣局的粗使低等宮女了?
“曼安姐姐,雖然你現在在浣衣局,但是我覺得你不會在這裡久待的。太后娘娘那麼喜歡你,一定會下旨讓你去慈寧宮伺候的。”玉梅出聲說道,“而且皇上和姐姐一同長大,也不會忍心讓姐姐在浣衣局久待的。”
玉梅的話剛巧說出了唐曼安的心聲,她也覺得她不會在浣衣局久留,遂笑道:“玉梅,你在浣衣局多久了?是如何謀得這份差事的?還是跟我一樣被罰進來的?”
玉梅神色黯然,低聲道:“我家就在京城郊外,家裡有一個哥哥,兩個妹妹,爹很早就病死了,就娘一個人將我們拉扯長大。哥哥很懂事,十幾歲出去當衙門的守衛,卻被一羣暗衛打傷,至今臥在牀上。家裡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所以娘只好找各種關係將我送進宮來做宮女,只希望能減輕家裡的負擔……曼安姐姐,呵呵,你不愛聽吧,鳳儀殿就快到了,我們快些吧。”
玉梅纔打開話匣子,還來不及打開就急急地收起。唐曼安隱隱約約還瞧見玉梅晶瑩的淚珠噙在眼角,只是她低著頭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擦乾了淚水,然後昂起頭朝唐曼安一笑,緊跟著唐曼安朝鳳儀殿走去。
突然間,唐曼安就喜歡上了玉梅這個女孩了。
不是因爲玉梅雪中送炭的
那一碗有飯無菜的晚餐,而是玉梅這樣的性子。唐曼安一笑,說道:“玉梅,你家裡的情況我也大致瞭解了,聽說在浣衣局每月的例銀並不多,你這樣下去也實在不是辦法。這樣吧,以後我的例銀就交給你吧,反正我也用不著。用那些錢讓你的兩個妹妹過的好一些,免得她們受苦……”
“曼安姐姐,這怎麼可以?”玉梅急的想擺手,卻手裡端著放衣服的盤子,只得拼命的甩頭,“我得的這些例銀雖對家裡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至少也讓家裡少了少了一張吃飯的嘴。曼安姐姐,你的例銀你好好留著,以後會派上用處的。”
玉梅如此堅持,唐曼安也不好再說什麼,若是她自己再堅持,會讓人覺得是施捨。兩人如此說著話,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鳳儀殿巍峨屹立,居於皇宮後中央,她在前,玉梅在後,兩人出示了腰牌,守衛才放她們進去。沒見著皇后娘娘,反而見到了去常樂山的時候所看見的兩個宮女,那兩個宮女,一人喚玲瓏,一人喚琉璃,是皇后的陪嫁侍婢。
本來她們來送衣服,送到了便可,誰知那宮女並不接衣服,反而輕蔑的笑道:“唐曼安,你也有今日?本來還以爲會把你遣到司膳司去打下手,沒想到竟被罰到了浣衣局。不過也算你走運,皇上竟然沒有砍你的頭,還饒過了寧嬪……”
“玲瓏,還記不記得去常樂山的那天,她可是風頭出盡呢。”另一個宮女也道,“這麼會下廚,讓我來看看你的衣服洗的怎麼樣?哎呀……這裡怎麼會有一個洞?”
唐曼安覺得莫名其妙,她記得
,她從來沒有得罪過皇后身邊的人,怎麼現在還要落井下石?聽說衣服有問題,她連忙接過衣服查看,誰知那宮女並未撒手,兩人一扯,那件衣服的輕紗披肩活活被撕成了兩半。
一旁的玉梅嚇呆了,撿起飄落的紗幔,焦急道:“不可能,出門的時候我還特意檢查了一下,確認衣物完好才和曼安姐姐送過來的。怎麼可能會有一個洞,不可能的,一定是哪裡出問題了!”
玲瓏一聲冷笑:“暫且不論那裡爲何會有一個洞,有洞可以補,可是現在,皇后娘娘的鳳舞百褶裙的披肩竟被你們撕成了兩半!琉璃,你說,該怎麼辦?”
若是說是誰的錯處,也就是唐曼安和琉璃一人一半,誰知那琉璃一把抓住唐曼安的手腕,尖銳道:“好你個唐曼安,被罰到浣衣局去洗衣服,不服氣是吧?竟然故意毀壞皇后娘娘的衣物,我們現在就去見皇后娘娘,看她怎麼罰你!”
唐曼安猛的甩開琉璃的手,嗤笑道:“好歹也是伺候皇后娘娘的大宮女,竟這般信口雌黃!有責任也是你我各一半,怎麼現在反倒全是我不對?”
玲瓏拍了拍琉璃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笑道:“皇后娘娘正在主殿和各宮的娘娘商量賞菊宴之事,這件事也不好論是誰對誰錯,不如等皇后娘娘來了再做定奪,如何?”
“好。”唐曼安二話不說就應承下來,在她的印象中,皇后娘娘溫婉可人,外秀慧中,不可能會私心偏袒她的人。
在主殿的院子裡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纔看到皇后娘娘帶著一大幫宮妃從主殿走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