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臨南,對不起……唐曼安在心底默唸,這個鐲子對程臨南的意義非同小可,她也一直貼身收在身側,可是現在她除了一身的龍袍與這個鐲子,哪裡還有什麼東西去收買獄卒?只要她從這裡出去了,她一定會想辦法贖回這個鐲子的!
卻,李晨復而將她手裡的鐲子推了回去,說道:“牢房裡的獄卒哪裡識得這世間少有的玉鐲?你還是先收著罷,我這裡還有一些碎銀子,先探一探這些獄卒的口風吧?!?
“我這裡也有!”嬌蕙從頭上拔下一根金簪,“這是我夫君送給我的,我就是用這個簪子殺了他,現在我也要死了,這個東西便不再有任何意義了,還不如拿它來做一些事情!”
唐曼安緊緊握著五毒月光鐲,哽咽的說道:“我們不過才認識,你們卻如此傾心對我,曼安實在是不知道要說什麼是好。只要我從這裡出去了,一定會報答你們的恩情,請接受曼安一拜!”
自從來到古代,下跪磕頭都是迫不得已,從來沒有哪一次是如這般,懷著無比感恩和虔誠的心跪下雙膝,並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而李晨和嬌蕙也並不阻止,等唐曼安做完這一切才扶著她起來。
三個人大聲的呼喊,才終於引得一個獄卒的注意,唐曼安將李晨和嬌蕙交給她的銀錢一併塞到了那獄卒手中,懇切的說道:“求求你,我想見一見太后娘娘一面!若是你沒有門路,可以去找程臨南程將軍!他日我若是出了這地牢,一定會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那獄卒掂了掂那銀錢的重量,輕飄飄的一笑,將銀子塞進腰包,說道:“若是我遇見了太后娘娘或者程將軍,自然爲你帶話,你好好等著消息吧。”
“要等多久?”唐曼安急切的問道。
誰知那獄卒反轉了身體,拋下一句“你等著吧”,就消失了。
唐曼安扯開嗓子喊那個獄卒,卻沒有任何迴應,她轉過頭,慘白著一張臉看著擔憂的看著她的二人,哆嗦道:“現在,要怎麼辦?”
“曼安妹子,不要擔心,總會有辦法的!”嬌蕙無力的安慰道。
唐曼安握緊了嬌蕙的手,點點頭:“他收了銀錢,也一定會努力去辦事的……”
可這一等,又是十幾日。
人被逼入了絕境總會爆發出無窮的力量。除了第一日完全不能忍受那餿飯外,第二日她還是憋著一口氣吃下了,李晨和嬌蕙也格外照顧她,將看起來比較好的飯菜挑給了她。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的妊娠反應竟然慢慢的隱沒了下去,吃了那些食物身體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適。
唐曼安摸了摸肚子,微微一笑,會不會就是肚子裡的小天使賜予了她無窮的力量呢?
她心中還隱隱擔心著一件事,就是四王爺龍文頤餵給她的那顆棘手的毒藥。本來不出意外的話,她現在應該身在永安了,可……唐曼安苦笑,肚子裡的孩子能承受這裡難以下嚥的飯菜,那能抵得住那烈性的毒藥嗎?
她必須儘快逃離這裡!
可她形單影隻,力量薄弱,能有什麼辦法?
外界發生的事情她一概不知,每日只能看到無數喊著冤屈的人被送進地牢,接著就是無窮無盡的黑夜。李晨和嬌蕙會陪著她說話解悶,可是,內心的苦悶和孤寂還是無處派遣。
自從得知自己懷孕了,很多事情她已經不願意去想了,她所有的信念都在這個未出生的孩子身上。不管那些人如何對她,不管他們是讓她生還是死,她發現她已經真的沒有那麼恐懼和介意了。她確實想逃出地牢,但如若逃不出去,她也會笑著死去。
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一個寶寶。
堆積在皇朝上空的陰霾漸漸散去,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的迎接著一大盛事——榮慶公主和狀元郎黎悅來的大婚。
本來之前十一爺龍景逸的婚事就像一團謎一樣在民間流傳著,雖然皇室極力壓制那日發生的事情,但終究防不住悠悠衆口,那流言反而是瘋長。加之緊接而來的當朝公主的婚事,更是焦距了更多人的目光,有看熱鬧者,也有藉機生事者。
一切事情準備就緒,衆人扶著榮慶朝慈寧宮走去,是要給太后娘娘做最後的辭行。
“你們就在這裡候著,沒有本公主的吩咐不得進來?!闭驹诖葘帉m門口,榮慶站定,冷冷的對身後的宮女太監和嬤嬤說道。她一臉精緻喜慶的妝容與臉上的表情格格不入,手攥成拳頭,眼底透出絲絲的灰敗。
那些宮人急了,連忙道:“可是公主,太后娘娘交代奴婢們要隨時侍奉在公主身側,更何況今日是公主大婚……”
“都到了這慈寧宮,你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榮慶冷冷的轉過了身,“誰要是敢跟過來,那本公主就將誰驅逐出宮!”
指尖嵌入掌心,榮慶在心底嘲諷的笑,自從幾日前她去將軍府見了程臨南一面,她最親愛的母后就派人一寸不離的跟著她了。她一直不願意嫁給黎悅來,所以母后就以爲她要死皮賴臉的去找程臨南……可是,她去找程臨南不是爲了自己,是爲了至今還困在地牢的唐曼安!
她早就對程臨南死心了,她早就沒有什麼好期待的了。
可是,母后怎麼可以如此對她呢?
榮慶的鼻子酸酸的,抑制了很久,才擡起步伐踏進了門檻,身後的人嚇住了,也沒有跟上來。她一身大紅的嫁衣,直衝進慈寧宮主殿,一路忙碌的宮人搞不清狀況,還來不及行禮就見榮慶一頭扎進了太后的寢宮。
並不是普通日子的母女相見,公主出嫁,是要記入史記的,與太后皇上的告別也上升爲了宮室典禮的高度。榮慶滿腹的委屈等一到了殿內,瞬間化爲了煙雲,衆人齊刷刷的盯著她,倒叫她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冷冷的站在殿門口。
殿內一片沉寂,靜默了很久,纔有人高呼道:“公主殿下駕到!”
“你們都退下,本公主有話單獨跟母后說!”榮慶咬著嘴脣,冷冷的說道。
主位上的太后沉默著沒有言語,直視著她一直視爲心肝的女兒,衝那些呆愣著的大臣點了點頭。很快,殿內的人消失,寂靜連著冷清,真不像是一個皇室婚禮該有的氣氛。
“母后,如果程臨南不愛唐曼安,那你是不是不會阻止我嫁給他?”榮慶昂起頭問道。
太后站起身,走下臺階,慢慢的朝榮慶走來,緩緩說道:“你是哀家的女兒,哀家恨不得把這世間最好的東西都捧到你的面前??墒菢s慶,程臨南他不是最好的,他也不適合你。曼安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但卻不是主要原因。你的十一哥執意要娶那個妖女,可結果呢?如今弄得人不人鬼不鬼,連找到他都困難。榮慶,哀家真的是爲了你好……”
眼淚潸潸而落,哭花了妝容,榮慶抽噎著說道:“母后,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可是你覺得最好的卻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嫁,不想嫁……但是我會嫁,我會嫁的,既然這是母后和皇兄願意看到的,那我就不會再反抗,希望母后真的能看到我幸福……”
太后搖搖頭,卻不知道再說什麼,想要擡手爲榮慶擦掉淚水,卻見她舉起帕子胡亂的擦了擦淚,轉身就跑出了大殿。候在外面的衆人趕緊又扶著榮慶回到儀來宮重新梳洗裝扮,這才趕上了吉時。
金鳳霞披光芒四射,緊緊的裹住榮慶,紅蓋頭在珠翠間搭在她的頭髮上,遮住了她臉頰上的神色。她坐在花費了宮中繡娘精心繡制了月餘的花轎上,手裡握著的是一個紅彤彤的蘋果,寓意著平安幸福,她腳下踩著的是桂圓紅棗,寓意著早生貴子。
轎子外鑼鼓喧鳴,鞭炮震耳欲聾,榮慶坐在轎子裡滿臉的木然。
這一刻,她自己也無法參透自己的心思,既然她早就默認了母后和皇兄的安排,爲什麼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還要鬧彆扭呢?
她甚至在想,要不要找個機會逃婚,讓她逃得遠遠的,躲在一個角落裡和那些平民百姓一起看皇室公主逃婚的笑話呢?她也在想,要不然用頭上的金釵刺破喉嚨,就此死去,讓母后和皇兄自責痛苦一輩子呢?
想是想,卻沒有勇氣,她也做不出讓皇室丟臉的事情。這樣一路胡思亂想,搖搖晃晃的花轎也停了下來。她的心驀然的收緊,緊緊的握緊了手裡的蘋果。
起鬨聲此起彼伏,有人踢了轎子,隨即,她的手裡被塞進一截紅綢緞,被牽引著走出了轎子。她木然的由同樣身著紅喜服的黎悅來牽著向大堂走去,她的垂眸只能看到無數的腳,擡眼就是紅的似血的紅蓋頭,閉上眼睛,耳邊全是哄哄的吵鬧聲,每個人都伸著脖子看著他們,讓她突然變得茫然不知所措。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高高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連續的響起,她由嬤嬤牽引著完成了這一系列的拜堂之禮。十一哥成婚的場景突然莫名的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心頭一驚,她扯開了蓋頭,望向主位,卻只見黎悅來的爹孃驚慌失措的看著她。
“公主,這可使不得,快把蓋頭蓋起來,這樣不吉利!”嬤嬤慌張的又爲她蓋上了那塊紅緞抽。
她的婚禮,皇兄並沒有來主婚。
榮慶心頭黯然,低聲道:“嬤嬤,這裡的空氣很悶,還有多久才結束?”
“公主,我帶你去後院吧!”清朗的男聲在耳邊低低的響起,那一句“送入洞房”還未響起,她就被牽引著走出了大堂,周遭也慢慢安靜下來。
紅色的世界霎時變得清明,榮慶擡眸,驚疑的看著眼前的男子,說道:“嬤嬤說這樣不吉利?!?
黎悅來將紅蓋頭塞進懷裡,輕輕一笑,說道:“只要你覺得舒心就好,前廳太鬧了,你就在後院休息休息,等我招呼完來客就來陪你。”
“黎悅來!”榮慶大聲叫住即將離去的身影,“你不必如此對我,我的心並不在你的身上!”
黎悅來回頭,點點頭,還是笑道:“我都知道,你不必驚慌,既然你嫁進了黎家,我定不會負你。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強迫你,這裡就是你的家,你安心住著吧?!?
榮慶心間五味陳雜,對著黎悅來清明的眼眸也不知說什麼。她當初不願意嫁,只要是有心人就知道她不願意嫁的理由。這個她百般反感的黎悅來以後就是她的夫君了嗎?她全心全意愛著的程臨南從此就要變爲陌路了嗎?
她轉身走進精緻尊榮的洞房,將一屋子的下人全部哄了出去,扳著手指頭數著時辰,心頭泛起一絲漣漪,擡臉對身邊的小喬說道:“你在這裡候著,若是有人找我,你就說我有事情去了,晚間一定趕回來!”
“你要去哪兒?”小喬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
榮慶脫掉一身醒目的衣服,說道:“去送別幾個好朋友,小喬,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儘管公主與狀元郎的婚事辦的轟轟烈烈,但身在地牢裡的唐曼安卻一概不知,只知道給她們送飯菜的獄卒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還多了幾個菜色。這十幾日就如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漫長的唐曼安幾近絕望。
她想不通的是,爲什麼會沒有人處置她。
把她在這裡關一輩子就是對她的處罰嗎?可是太后娘娘明明知道她身中劇毒,一月之內若是無法解毒,就必死無疑?;蛟S太后娘娘壓根就沒有當一回事呢,她死了最好,死了就再也無法傷害到她引以爲傲的兒子了。
唐曼安無力的歪在欄桿上,身上明黃色的龍袍已慢慢地褪去了原本的光華。即使她極力支撐,極力欺騙自己,可還是無法掩蓋自己身體一日一日變得糟糕的事實。沒有好的休息睡眠,沒有好的營養補充,沒有好的健康心態,她究竟要怎麼拯救她腹中的孩子?
她也想過裝死,從死人堆裡混出地牢??汕皫兹账H眼見著同牢房裡的一個夥伴死去了,他們呼喚著獄卒處理屍體,可直到屍體發臭了才引起了獄卒的注意力。這件事直到現在還讓她沒有辦法去回想,她摸著還沒有凸起的腹部,心頭悽然。
正恍然間,卻感覺地牢裡燈影恍惚,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她猛然定睛看向那條昏暗的小道,人影綽約,侍衛獄卒突然消失不見。一種強烈的感覺從心間涌起,她站起身來,踮起腳尖望向走廊的盡頭,屏住呼吸細細的凝聽著。一陣細細碎碎的腳步聲慢慢變大,她又緊張又期待,轉頭看向瞇著眼的李晨:“大哥,你聽到了嗎?是腳步聲!”
李晨睜開眼睛,側耳傾聽了一小會,然後搖搖頭,說道:“曼安,這裡確實很安靜,不過我沒有聽見什麼腳步聲。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產生幻覺了?先坐著休息一會?!?
“不不,李晨大哥,真的有腳步聲!”唐曼安執著的將耳朵貼近牆,無比肯定的說道。
“確實有人來了!”嬌蕙大叫一聲,“而且是很多人!”
細細碎碎的腳步聲慢慢變得明晰起來,腳步聲每日都有,只是今日的太過於怪異。周邊看守的獄卒消失不見,走廊黑黑幽幽的發出絲絲的光芒,使人無端的生出期冀和絕望。兩種無比極端的情感如火和冰在胸口處交鋒,讓唐曼安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入口。
“小安!”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影,唐曼安鼻頭酸酸的,撐著眼睛看著眼前飛躍過來的黑衣人,雙手握著欄桿。
真的有人來救她了!是程臨南來救她了!
“曼安,他是來救你的!不要發傻了,快走!”牢門已被程臨南迅速的打開,而唐曼安卻兀自怔愣,李晨心急的將她推入程臨南的懷裡,說道,“出去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後會無期!”
時間太過於短暫,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唐曼安的腦子懵懵懂懂的,一句“後會無期”卻讓她止住了腳步,含著淚看著李晨和嬌蕙:“你們……”想說什麼,卻不能說,轉頭看向程臨南,“把他們也一起救出去吧!”
程臨南爲難的皺起眉頭,但唐曼安含著淚水的眼眸卻讓他不忍心拒絕,剛要點頭,只見李晨猛地推向他們:“時不候人!若是被發現,大家都是死路一條,等你出去了再想辦法救我們!”
“嗯嗯!”唐曼安急急地點頭,她也是自身難保,她沒有任何能力去救這些患難之交。只希望朝廷能永遠不要處置李晨和嬌蕙,等一年之後她再回皇宮一定會想辦法救他們出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這一晚她逃出地牢後,一把大火就將這裡燒了個乾乾淨淨,從前朝遺留下來未處置的犯人到和她一樣才被送入地牢的囚犯都被燒死,只餘下一片灰燼。
程臨南攬住唐曼安的腰,一路向外奔去。
“小安,對不起,直到現在我纔來救你?!彼o緊的摟著唐曼安較弱羸弱的身軀,悲慟不已。
自從得知唐曼安被皇上打入地牢後,他不是沒有想過辦法,可地牢守衛森嚴,即使他有部下在此任職也難以協助他完成這一系列的劫牢。他面見過太后娘娘,求見過皇上,甚至還找榮慶一起商量過辦法,可太后娘娘一心吃齋唸佛,完全不理世事,而皇上被雪妃迷得神魂顛倒,似乎就完全不記得了唐曼安這個人。
能幫助他的,只有榮慶。
而劫牢的日子,就定在了她的婚期。
終於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唐曼安心情愉快起來,開心的笑道:“謝謝你,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救你的。我們去永安吧,再晚一點,我怕我的毒會發作?!?
程臨南疑惑的問道:“你不想見他最後一面?你不想知道這十幾日他過的怎麼樣嗎?”
唐曼安搖搖頭,沒有任何猶豫的搖頭:“程臨南,我已經放下了,這一年裡他不屬於我,我也不屬於他,我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而且……”她的臉色煥發出一種色彩,“我有寶寶了,我要生下他,好好照顧他!”
語畢,程臨南立刻按上了唐曼安的脈搏,眼底的光彩一明一暗,深深地嘆了一聲,說道:“小安,你身中劇毒,你確定要生下這個寶寶?這對你和孩子都非常的不利?!?
“不管如何我都要生下他!”唐曼安無比堅決地說道。
程臨南無法,和唐曼安對峙,他永遠是落敗的那一方。
馬車已備在了城外,兩人剛要上車,卻猛然聽見了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詭異。程臨南提高了警惕,先扶著唐曼安上了車,然後持著刀站在了車外,緊緊的盯著那一條大道。
黑色的點慢慢變爲了人的身影,只聽得“籲——”的一聲,那個黑影從馬背上躍了下來,大叫道:“幸好趕上了!”
“榮慶!”唐曼安猛地掀開車簾,從那一個“籲”她就聽出了是榮慶的聲音,心裡有再多的疑問也不想去探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跑過去和榮慶抱成了一團。
程臨南將刀劍收好,疑惑道:“公主,今日是你大婚,怎的會來此處?”
“榮慶,今日是你大婚?”唐曼安放開榮慶,驚疑的說道。同時也想到今日她的餿飯多了幾個菜色,也還記得之前龍煜澤下旨榮慶就在這個月十五號與黎悅來成婚的事情,她在牢房裡過得渾渾噩噩,竟將這麼重要的日子也忘卻了。
榮慶輕輕一笑,說道:“不過是平常的一天罷了,唐曼安,這半個月你在地牢裡受苦了。等去了永安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養好身子,我等著你回來?!?
榮慶的話輕飄飄的,透出無限的傷感,唐曼安的心微微凝滯著,握緊了榮慶的手。榮慶能在這個時候趕來城門口爲他們送別,那她肯定也知道程臨南的計劃,那麼,今夜劫牢之事,是程臨南和榮慶一起商議出來的嗎?
“榮慶,有些事情不能太執著?!碧坡矅@了一口氣,“這輩子和你做朋友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你一定要在京城好好的等著我回來。我懷孕了,等到那個時候,你就可以抱到你的小侄子了。我有些累了,先上馬車了。”
榮慶還未反應過來,唐曼安已上了馬車,將空間留給了另外兩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