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
洛清揚的話顯然意有所指,明面上他是在故意拉莫如焉下水,不過狡詐如莫如焉哪裡看不出他的另一個目的——洛清揚分明是不知從什麼地方察覺了自己對錦親王的關(guān)注,這纔會故意利用榮少漓的事情含沙射影的拖自己下水。這也難怪,當日自己曾在安瀾的授意下將錦瑟留在芙蓉宮大半日,就算平日裡他對錦親王的消息也是多有關(guān)注,這些事情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這位厲害的後宮之主,再加上他也刻意的從不掩飾,故意流露出一絲蛛絲馬跡給這位心計深沉的鳳後察覺,如今可不就見了成效了?洛清揚此言不管是試探還是轉(zhuǎn)移目標,他都不怕,畢竟他的暗衛(wèi)首領(lǐng)身份只有安瀾知道,而“勾引”錦瑟的命令同樣也是在安瀾的授意下進行的,對安瀾來說,他只是一個下屬罷了,女帝從來都把自己的下屬和自己的男人分得清清楚楚,這一點莫如焉心知肚明,因此,在他的心底裡,他早就把自己當成玉錦瑟的男人了。
“這件事自有陛下聖裁,臣妾不敢擅專。”莫如焉微微一笑十分動人,語調(diào)裡帶著他慣常的魅惑和慵懶之意,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卻讓聽得人覺得很是勾人。
“莫貴君,本宮剛纔說的什麼,你心知肚明。”洛清揚冷聲道,語氣中也帶了一絲警告,他早已暗中掌握了一些莫如焉試圖私通錦親王的證據(jù),尤其知道他的芙蓉宮裡如今還藏著錦親王的當日不知何故留下的一方絲帕,這可是天大的罪證,之所以一直沒動他,是因爲如今榮少漓纔是他們的心腹大患,關(guān)鍵時刻他挑明這句話出來,也是爲了逼迫莫如焉站到他這一邊,料想他不管是受脅迫還是爲了他自己,都知道如何選擇才最聰明。除掉榮少漓,對他這個後宮貴君來說同樣也是百利而無一害,這樣的選擇對他來說應(yīng)該是個很簡單的問題。
可結(jié)果卻是莫如焉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他,甚至他的臉上連一絲心虛都沒有,若非此人城府深得可怕,就是他自忖女帝會站在他這一邊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爲什麼?是什麼依仗讓他如此自信?洛清揚身爲鳳後終究也不是尋常之輩,就這短短片刻他心裡百轉(zhuǎn)千回,幾乎已經(jīng)快要想到了事實真相,而他面上已經(jīng)平靜而漠然,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如焉便不再追問,
洛清揚可不相信在安瀾的心底裡,莫如焉的地位可以超過榮少漓,應(yīng)該說在這個宮裡,沒有一個人在安瀾的心底可以和那個不過容顏清秀的榮少漓相比,爲了他,安瀾甚至可以假裝不知道他心有所屬,忍受他和別的女人暗通曲款還要竭力爲他掩蓋。
洛清揚想到這裡,心裡便是一片苦澀,而自始至終莫如焉的臉上都沒有一絲表情,殿內(nèi)一片安靜,許久,安瀾冷冷的聲音方纔響起:“莫貴君,從今日起,由你和皇貴君統(tǒng)領(lǐng)後宮,至於鳳後……”她頓了頓,聲音冷淡,“就好好地禁足在這鳳後宮裡反省一段時日吧。”這樣的處罰對洛清揚來說不可謂不重,失去了整個後宮的統(tǒng)領(lǐng)職權(quán),等於他的鳳後之位名存實亡,
但是洛清揚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只以平靜的沉默相對,顯然這樣的結(jié)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緩緩的跪伏下去,他沉聲道:“臣領(lǐng)旨謝恩。”
安瀾言罷便拂袖而去,洛清揚緩緩站起身來,而莫如焉卻彷彿刻意的慢了一步,他此刻便是得了後宮大權(quán),臉上也並無任何欣喜之色,甚至立身在旁主動地和隨雲(yún)一起將洛清揚攙扶了起來。
莫名的,洛清揚就感覺到他他似乎意不在後宮,否則今日之事足以讓任何一個後宮男人爲之欣喜若狂,忍不住地在臉上流露出一分半毫的動容,但洛清揚同樣也是心機深沉之人,心中再有疑惑臉上卻還是不動聲色地淡淡道:“莫貴君果非常人,想必連那榮侍郎也不過是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間吧。”
原本他是根本不會讓榮少漓的事情如此快的被揭開在明面上的,按照他的個性,原本是必要等木已成舟,對方再無翻身之地時纔會出手,如今安瀾這麼快就得知內(nèi)情插手,反而等於是救了那榮少漓,而幕後之人不言而喻就是莫如焉。
被洛清揚一語道破他在其中的作用,莫如焉也並不否認,反而笑得十分優(yōu)雅,乃至那渾身上下都散發(fā)出一種高貴的慵懶來:“鳳後陛下過獎了,臣妾只是一心爲女帝陛下做事罷了,畢竟這後宮再如何,也是女帝陛下的後宮,您說是不是?”
莫如焉的話顯然是意有所指,但洛清揚表情仍然十分沉靜,他此時站在莫如焉的面前,微風將其髮絲吹起,衣炔展動,飄逸如仙,身姿挺拔,渾身上下都帶著宛如君臨天下一般的皇道氣勢:“莫貴君說的是,本宮受教了。”話雖如此,語氣中卻是帶著極致的冷意,讓人只覺得不寒而慄。
莫如焉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他本就俊美極致,這一笑更是魅力無盡,讓人心簇激盪,後宮原本就是天下美色聚集之地,但洛清揚相信任何男人在他這個大周僅次於玉錦瑟的絕色美人面前亦是完全的黯然失色。
“臣妾知道皇貴君素來與鳳後陛下不合,如今他得了勢,只怕鳳後陛下日後想要重新得掌大權(quán)更是艱難了。其實,臣妾倒是有個建議。”他的笑容加深,“鳳後陛下如今在宮裡勢單力孤,不如……找個幫手如何?”
洛清揚黑眸深邃地看了一眼莫如焉,微微挑眉,聲音高貴沉穩(wěn):“莫貴君是這是在毛遂自薦?”
莫如焉不置可否,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道:“臣妾聽聞,您和錦親王殿下關(guān)係親厚,您說,若是他知道了您如今被女帝申飭軟禁宮中,會不會替您求情說幾句話呢?”
這話一出,洛清揚頓時眼神如利刃,凜冽非常地朝莫如焉的臉上射來,但莫如焉絕非常人,哪裡會被這樣的氣勢嚇倒,他依舊面帶笑意地道;“鳳後陛下不如下一道懿旨,召親王殿下正君入宮一敘,相信便是女帝陛下知道了也不會怪罪,畢竟您是一國鳳後,如今就是被陛下下令禁足,卻並沒有下令不得召見男眷。”
莫如焉的話雖然沒說錯,可他堂堂鳳後若果真召見一個親王正君,那情理上說,親王也應(yīng)要入後宮纔是,想到從芙蓉宮裡的暗線那裡得到的消息,莫非莫如焉果真對玉錦瑟上了心?他認真地端詳著他許久,目光中帶著探究和深意:“莫貴君可真是用心良苦。”
一陣鮮妍的笑容,突然從莫如焉的眼際泛開,妖豔嫵媚如紅蓮綻開:“鳳後陛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臣妾心悅親王殿下,不過深宮重重,要見上她一面委實不易,還得靠鳳後陛下成全。”
此刻饒是洛清揚再如何有城府,聽了這話也是瞳眸不自然的一縮,一旁站著的隨雲(yún)更是面色大駭,當著他一個奴才的面,甚至是當著鳳後的面,莫貴君居然就這樣毫不掩飾地說出來了這種大逆不道的心思,他是仗著陛下的寵愛所以纔敢如此肆無忌憚嗎?
“莫貴君這話,似乎不該在本宮面前說出口吧。”早已在後宮習慣了明爭暗鬥勾心鬥角,打言辭機鋒卻絕不可能說真話的鳳後洛清揚,如今面對一個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對手也有些難以爲繼的感覺。
莫如焉卻是輕嘆了一聲,滿是寂寥:“臣妾只是想和鳳後陛下表個忠心罷了,臣妾一向尊敬女帝陛下,但心裡卻有了別人,臣妾自己也是沒有法子啊。”
早就知道玉錦瑟那模樣太招人,很少有男人抵擋得住,可洛清揚萬萬沒想到,連莫如焉都著了她的道對她動了心,當然用“著了道”這個詞或許並不合適,畢竟想想玉錦瑟那性子,顯然也絕不可能是她主動勾引莫如焉一個堂堂後宮貴君。
洛清揚的臉沉了下來:“莫貴君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本來有些話不挑明瞭說洛清揚還可以暗地裡用來作爲牽制莫如焉的把柄,可現(xiàn)在他非要正大光明地自己坦誠,如此一來反倒是洛清揚落了下風,這讓他不由地就是心頭暗恨,“本宮身爲鳳後,自有義務(wù)整肅宮規(guī),這些話若是本宮告訴陛下……哼,莫貴君,你好自爲之。”
莫如焉無奈地輕輕嘆息了一聲,那聲音婉柔糜蕩得就好像被人用鉤子勾住了心一般,連洛清揚和隨雲(yún)兩個男人都覺得受不了——自然是噁心的受不了。
而他說出口的話更是氣人:“女帝陛下如今連見都不想見您一面,不知道您怎麼去說。便是那後宮的權(quán)利和宮規(guī),如今也不在您的手裡,而是在我和皇貴君這裡呢。”他低笑一聲,連“臣妾”二字都不用了。
隨雲(yún)當即就忍不住低斥了一聲:“放肆。”
莫如焉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顯然並沒有把他放在眼中:“鳳後陛下,我言盡於此,要知道這後宮之中任何事都是瞬息萬變的,鳳後陛下若是一直幽居中宮,日後再想要重新掌權(quán)得迴天下只怕是更難了。”
他說完也不看洛清揚的臉色,竟是整了整衣袖,雲(yún)淡風輕地對著他行禮告退了。
洛清揚眉頭緊皺看著他的背影,沉吟半晌。
“這莫貴君也實在是太張狂了。”隨雲(yún)忍不住怒道,“仗著女帝陛下的寵愛,如今愈發(fā)的不把您放在眼裡。”
但洛清揚的臉上卻並無怒色,他在宮中沉浮多年,怎會輕易爲了這種小事動怒,何況莫如焉此人詭秘多變,連他也一向看不透他。接過隨雲(yún)遞來的茶盞,洛清揚的臉上一片冰冷之色,嚴峻冷漠:“不論他的話是真是假,還是故意引本宮上鉤,但有些話他並沒有說錯。”聲音緩了緩,又低沉了幾分,“……如今的確是只有錦親王可以幫本宮。”
“您是說……”
洛清揚有些疲倦地坐在鳳後座椅上朝後靠去,如玉般清雋臉龐上帶著一絲幾不可見的疲憊,揉了揉額頭,他低聲,仿若自言自語一般地道:“當日她承諾過本宮,只要本宮能爲林素衣在女帝面前說些好話,她就欠本宮一個人情,當牛做馬都行……”
“可結(jié)果您壓根就什麼都沒做啊……”
“她又不知道。”洛清揚瞪了他一眼,“難不成她還敢和女帝去查實?如今這林素衣好端端的,還回了王府,我說是我說的情,她能指摘出一句不是來麼?”
隨雲(yún)看了自家開始耍無賴的主子一眼,嘴角微微一抽,是的,洛清揚在旁人面前風光雯月,高貴優(yōu)雅,可每次只要一談到九王爺玉錦瑟就是這幅咬牙切齒的模樣,久而久之隨雲(yún)也已經(jīng)習慣了,心中卻是暗道,好在主子現(xiàn)在還能有精神……本以爲他會被女帝安瀾打擊的一蹶不振。
卻聽見洛清揚又喃喃道:“如今這林素衣也總算是回到親王府了,怎麼說玉錦瑟也得來謝謝本宮纔是。”
頓時隨雲(yún)的頭垂得更低了,這睜眼說瞎話的本領(lǐng)他顯然還沒練到家,實在是不堪接口。
洛清揚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哼了一聲:“若不是本宮,如今這林素衣能順利地回錦王府?本宮可是一國鳳後,這朝政之事輪不到本宮過問,可後院男人的事本宮的懿旨還是有用的,這玉錦瑟若不想本宮也給她的後院塞人,最好乖乖的過來好好地承這個‘人情’纔是。”
簡而言之,這人情他是賴定了,但如此一來,再召見秦若臨就顯得不合適了,總不見得對著人家正君說,我把你府裡的側(cè)君弄回來和你爭寵,也不給你們家後院賞賜美人,你回去讓你家妻主好好感謝我吧。
隨雲(yún)也是醉了,不過看看自家的主子談到那風華絕代卻又單純得有些可愛的錦親王就一臉輕鬆的模樣,心裡也放心了許多,女帝陛下方纔對自家主子實在是太不公了,而像這樣的事情,總要有個人出來說說話。
只是想來想去如今玉家裡面還敢梗著脖子和安瀾對頂?shù)拇蠹s也就只有那個直腸子的錦親王了,或許她還真能爲自家的主子說一兩句公道話,可是……眼下看著洛清揚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隨雲(yún)又有些爲錦親王不值的樣子……只是此時的隨雲(yún)卻不知道,日後洛清揚爲了這個人情,付出了他完全都想象不到的代價。
還不知道宮裡風雲(yún)變幻很有可能再度牽連到自己的錦瑟終究還是被林素衣勸著去了秦若臨的院子,出乎意料的是,秦若臨和嫣兒等人竟早就在院門口等著了,在看到錦瑟前來的時候當即款款福身行禮,正君院中的其他人在看到錦瑟的瞬間都毫不掩飾滿臉的喜意,反倒是秦若臨就顯得沉穩(wěn)和鎮(zhèn)定得多了。他滿頭青絲如水波一般,並沒有什麼裝飾物,身姿挺拔,但那一身白衣翩翩卻似乎隨時都乘風而去,更帶上了幾分儒雅高貴的氣度,看著錦瑟走來,他噙著笑容站在那裡,如墨般烏黑的眼睛閃著亮光。
錦瑟有些愕然:“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只是想著在這裡先候著罷了,沒有想到親王殿下竟真的來了。”他低頭凝視著她,深邃的眼眸中流淌著脈脈波光,近乎溫柔,“殿下還是隨若臨進去吧,外面風大,小心著涼。”
錦瑟哪裡知道秦若臨早就料定了林素衣會把錦瑟勸過來,但饒是如此他也是站在廊下等了快一個時辰,小侍們都勸他回房慢慢等,畢竟錦瑟若是來了下人們還是會第一時間過來通報讓他迎接,可他還是執(zhí)意要親自站在院門口直到錦瑟的身影出現(xiàn)。看著錦瑟身上換了一件衣服,他心知肚明她和林素衣發(fā)生了什麼,只是眉眼間卻沒有一絲的波動,甚至都沒有去問一句半句錦瑟和林素衣先前在做些什麼,哪怕心裡也有些吃味,但這些嫉妒的情緒卻很快地被他平復(fù)了下來,他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不單單是錦瑟的夫君,更是親王府的正君,想要擔得起這個位置,就要有足夠的心胸和容人之量,若是他不能放下這些執(zhí)念,只會走上林素衣的老路。
“親王許久不來了,這院子和廂房如今也被若臨改過了不少,殿下隨若臨來看看可還滿意。”他熱情地拉過錦瑟的手,緩緩地直接朝內(nèi)院而行,身後浩浩蕩蕩的小侍們乃至下人也隨之進入。畢竟是親王正君又要掌管整個親王府,秦若臨如今身邊服侍的人也是衆(zhòng)多,甚至其中還有不少容顏俊秀,標誌可人的,只是面容看來都很是陌生,見到錦瑟時他們個個恭敬跪伏,顯然這些人都是後來新入府的,被秦若臨放在身邊調(diào)/教的。
等到兩人入了寬敞的正屋,還不待錦瑟反應(yīng)過來,就見侍從們魚貫而入,有給錦瑟淨手的,也有遞白巾,倒茶的,點香的,但每一樣都送到秦若臨的面前,絕不假手他人。
錦瑟恍然間覺得這規(guī)矩這做派,好像回到了當日在風仙幾人身邊一般,但鳳仙等人總是開著玩笑互相逗著樂著一起伺候她,氣氛也十分輕鬆,而秦若臨這裡顯然都是訓(xùn)練有素,人人都極爲有規(guī)矩的絕不擡頭多言多看,行爲舉止頗有分寸,一舉一動都嚴格恪守著王府的後院規(guī)矩,尊卑有序至極。
錦瑟許久不曾回府,更沒有被人如此貼身伺候過,往日裡沒有娶夫時也就一個小青,如今被秦若臨這般整治下來,倒讓她有些應(yīng)接不暇不知所措了,但她的皇族禮儀還是深刻在骨子裡的,便是面上有些怔鬆,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何況本來也不需要她多做什麼,自有秦若臨爲她妥當整理乾淨了。
“妻主請坐。”香氣嫋嫋中,嫣兒在已經(jīng)放滿了果品點心的桌上沏好了兩杯香茶,“這是宮中賞賜下來的最好的香茶,妻主嚐嚐。”私下的時候,秦若臨再度稱呼錦瑟爲妻主,語氣也變得更加親密了幾分。
“好香……”錦瑟不由自主地讚道。
秦若臨卻是一笑,陡然一把環(huán)住了錦瑟的腰,將頭擱在她的肩窩裡深深聞了一聞,輕笑道:“沒有你香。”
錦瑟被嚇住了,連手裡的茶盞都差點拿不住,秦若臨這舉動也太親密,不,是太主動了,這怎麼可能是秦若臨這樣一個靦腆內(nèi)向的人做得出來的事情,不由地轉(zhuǎn)頭四顧,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侍從和下人們早就退了下去,只餘他們兩人了,不由心中暗自咬牙,這些人也被秦若臨調(diào)/教的太好了,一個個退得又迅速又安靜,簡直和做賊一樣。
錦瑟不在狀態(tài)左顧右盼,秦若臨卻是毫不在意地一笑,直接俯身就要親住她的脣瓣,惹得錦瑟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就想要躲開,誰料他似乎也沒堅持,停下了動作,手卻更抱緊了她,笑道:“妻主這是怎麼了?難道今夜妻主不是特地來看若臨的?”他在她耳邊吐氣如蘭地柔聲道,“若臨可早就準備好了。”
錦瑟不禁僵了一下,莫名的,她就感覺到了一陣危險,這樣的秦若臨是她感覺無法掌控的,她答應(yīng)過林素衣至少今夜不碰秦若臨便要信守承諾,即使那只是林素衣身爲後院男人偷偷耍的小性子,可錦瑟甘之如飴,爲了緩解這種莫名曖昧的氣氛,她故意扯開話題問道:“那司馬琴是怎麼回事?”
秦若臨微微挑眉,語中充滿揶揄:“妻主是不樂意若臨給他的位份太低了嗎?”
錦瑟無語:“這都哪兒的話,我是想問他怎麼就進了府了?還成了侍君了,這事我可沒點過頭啊。”
秦若臨低低地笑了起來,他就知道錦瑟會是這麼一個態(tài)度,這也是他爲什麼毫不在意後院那麼多男人的緣故,因爲說起來大多數(shù)充其量都不過是擺設(shè)罷了,或許是太不容易得到了,因此秦若臨對於現(xiàn)狀就比林素衣珍惜更多也更容易滿足,他從不會去吃飛醋,因爲他知道錦瑟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裝下那麼幾個人而已,而自己縱然不是那第一位的,但身爲第一個入錦王府的正君,錦瑟也必然不會忽略了他,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和其他人計較。
一邊給錦瑟剝著一個橘子,秦若臨一邊緩聲道:“這司馬公子是殿下的師父和師姐爲妻主許下的親事,若臨不好拒絕,只能把人先放在後院安置著,其實依我看來,這位司馬公子倒也是性格獨特,或許妻主您就喜歡上了呢?”
“就知道是這兩混蛋自作主張乾的好事。”錦瑟不滿地嘟囔道,“快把人送走,我這府里人夠多了,以後再有人塞人進來,你就說是我的意思,不準再收人,我就這點俸祿,要養(yǎng)這麼多男人做什麼。”
這一臉嫌棄的模樣,惹得秦若臨又是開懷大笑了起來。
而在錦瑟和秦若臨聊著司馬琴的事情的時候,司馬琴也同樣也帶著趙寰陸塵走到了正君院外求見,只是理所當然的,他被侍從們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