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著船隻往更深處紮了進去,曲愛嬌卻興奮不起來了:她竟然也暈船了。
倒是沒有像王延興那般,吐得滿地都是,可一臉的難受,看著就讓人覺得心疼。
王延興無奈,只好扶著她進船艙休息。
只是這船上沒有婢女,沒有別人可以照顧她,無奈之下,王延興只得親自陪著她。
到了儋州之後,王延興準備讓她讓在儋州歇息幾天,自己先回泉州,可她卻死活要跟著。
無奈,王延興只好在問黃成要了名婢女,隨船服侍她。
隨後,便又啓程,繼續往北,直接往泉州而去。
大概是已經開始適應了暈船的節奏,從儋州再次上船之後,曲愛嬌的暈船反應就輕了許多,她見王延興喜歡在甲板上吹風,便也要出來,得知此次的航程是直接回泉州,她歪著腦袋,弱弱地問道:“阿郎,不去廣州嗎?”
“原本是要去廣州的,不過,某改變行程了……”王延興嘿嘿地笑道,“某妻子快要生了,某得先回去了!”
曲愛嬌連忙躬身道賀。
原來是徐小娘的預產期到了,難怪王延興急著要回泉州。
只是原本跟採兒約好的,在廣州見面的事,就只能取消了。
不過,採兒也無所謂,在她看來,廣州的事,有王延興不多,沒王延興不少,來不來都行。
至於,她自己的婚事,也全然她自己做主。
這日,她將事情都推給了秀兒,自己約了徐玉清出城查看馬場……
當然,那馬場就剩下一些不好騎乘的滇馬,有什麼好看的?小情人見面纔是真。
兩人到了馬場後,牽馬出來,騎著馬,先跑著追逐了一陣,便尋了一片河灘,將馬丟在草地上吃草,兩人,則手拉著手,找了個乾淨的石頭,說起情話來。
說著說著,話題便轉到婚事上來了。
“唉……你們徐家的動作真慢!準備個聘禮,也要這麼幾個月!”採兒不滿地抱怨道。
“某可是徐家的嫡長子,而你卻是威武軍節度使的女兒,某等成親,徐家自然是要分外的細心!”徐玉清連忙分辨道。
採兒鳳眼一橫,不屑地說道:“某纔不相信,徐家會有多大真心呢!”不過,她話頭一轉,“某不管徐家其他人怎麼看某,某隻要你的一句話,你待某,是真心的嗎?可不要是看上某的嫁妝!”
“娘子!某的話你還信不過嗎!”徐玉清拉著採兒的手,探在自己的胸口,“某喜歡的,便採兒你這個人,別說你是名門之後,便是鄉下丫頭,某也是真心地喜歡!”
採兒聽了這話,一臉羞澀,一張俏臉都紅了,不過嘴上卻道:“你就會說好聽的,哄著某,某纔不信呢!”
徐玉清立即錘著胸脯發誓道:“某徐玉清對天發誓,若是對採兒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刀劍加身,不得好死……”
聽到這誓發得這麼重,採兒連忙拉住他,不喜地說道:“某相信啦!你別總是動不動就發這種毒誓好不好?某又不是惡毒的女人!”
徐玉清見採兒眉頭又要皺起來,連忙又討好地說道:“奴這不是表明某的心意嘛!奴說錯話了,奴該打,該打……”說著,抓起採兒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地拍。
“才懶得打你呢!髒了某的手!”採兒把手從他手裡掙脫開,轉怒爲笑地說道。
登時,兩人又是一陣打鬧。
鬧了一氣,才又坐下,採兒又道:“日後,你若是膩了某,你只管跟某說,某給你買上十個八個胡姬,保管可以逗你開心……”
聽到採兒這話,徐玉清連忙又要表示自己對採兒的心是獨一無二,無人可以取代。
誰知採兒卻用手擋著他的嘴,不讓他說話。
見徐玉清沒有爭辯,採兒才又繼續說道:“日日膩在一起,你總有一天會煩某的,某又不是妒婦,你只管去取小妾、買美姬好了!”
說完,又正色地說道:“但是,你不可以騙某!不可以欺負某!”
徐玉清知道這應該是採兒的真心話,也知道,只有採兒這種奇葩女人,才能把這話說得這般直白。
只是,他更知道採兒這女子,心事比活了五百年的老狐貍還重,對採兒的這話,也不敢全信。
他唉了一聲,半晌才道:“採兒……你待某真好!某絕然不會辜負你!”
“哼……”採兒卻不屑地一哼,“男人要是能信啊!那母豬也該能上樹了!連某兄長都不敢自誇一聲絕然,你倒是有自信!”
徐玉清雖然有心再賭咒發誓一番,只是他知道,就算他說得再真誠,採兒是兩個字:不信,便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他聽到採兒提起王延興,便順勢轉而問道:“許久不見王刺史,不知,他何時會來廣州,某也要當面謝謝他!”
“謝謝他?謝謝他總是欺負某?纔不要謝他!”採兒撇撇嘴說道,“天下最壞的人便是他!不許跟他提謝字!”
“哪能這麼說呢,你之前不是說,你的嫁妝都是他給你預備的嗎?”徐玉清疑惑道。
“他太小氣了,說好的,把整個鬱香茗茶都給某做嫁妝的,可是,現在呢,卻只肯給某股份,實際管理的人手,還是他的人!你說,是不是壞?”採兒氣鼓鼓地說道。
若是王延興聽了這話,定要大叫三聲冤枉,只要股份,卻不要控制權,分明便是採兒自己提出來的。
徐玉清卻不知道這其中的細節,不過,只要收益能歸徐家,控制權在誰手裡,倒是其次,他裝作漠不關心地問道:“刺史說要給你多少股份,可分多少花紅呢?”
“七成吧……”採兒也是漫不經心地答到。
“七成?”徐玉清卻被這個數字給驚到了。
鬱香茗茶在廣州的生意極好,雖然不知道其中底細,不過,比照一下廣州其他茶葉鋪子的收成,便能大致地猜測每年獲利。
這可不是小數!
若是其中七成的利潤都給了採兒,那得多少錢呀!
這採兒,豈不成了搖錢樹?
見徐玉清似乎有些吃驚,採兒故意問道:“嫌少啊!”
“不……不……是不是有點多了?”徐玉清回過神來,連忙說道。
“這算什麼!”採兒驕傲地說道,“你所知道的鬱香茗茶,不過是鬱香茗茶在廣州的一個銷售點,幾個鋪面、倉庫罷了!”
“鬱香茗茶的大半生意,還是在北面!今年,某能分得的花紅,便要萬貫不止!”採兒說著,一臉傲嬌。
當然,她也是有驕傲的資本,畢竟,這鬱香茗茶,便是她一手發展起來的。
徐玉清則是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有史以來,就有一點規矩,那就是有錢的便是老大,若是採兒能給自己帶來如此驚人的財富,那自己在徐家的地位,便再也無人可以撼動了!
他喜不自禁,一把抱住採兒,就要親,卻被採兒連忙掙脫出來:“哎呀!不要這麼猴急啦!還沒成親呢!”
“是!是……還沒成親呢,不過,很快啦!”徐玉清喜滋滋地答道。
“看你這麼心急的。要不要……”採兒突然俯過來,對徐玉清耳邊咬著耳朵說起悄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