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馬我就快馬加鞭,傅錦木終於被顛得火了:“你幹甚呀?”
我抹抹汗:“太師許是將所有人都罵過一遍了。”
門敞得很大,似乎是迎接貴客的摸樣,我忐忑地推了傅錦木一把:“快進去啊。”
他坦然走在前面,我心中揣揣尾隨其後,可奇怪今日應門的也只有一個傅安,不像平常那樣盛況,一大幫人跌跌撞撞飛速跑進內堂:“太師太師,公子回來了。”
我問傅安:“可是出了什麼事?”
傅安說:“有貴客呢,是太子殿下和潯陽公主。”
我撫撫心口,今日註定很跌宕啊。太子殿下我也認識,是個很和煦的的人,不知爲何我就覺得傅錦木與他有幾分相像。
太子殿下小了傅錦木一歲,卻比傅錦木和煦得多。我曾經這樣抱怨過。
傅錦木歪著頭想了想便說:“那是你天天見我在跟前,我打個噴嚏你都嫌,你大半年才見太子一次,自然他都好。”
其實我並沒有說太子好,他爲何就開始損我兼損自己呢?
於是他爲了再刺我一下:“我覺得公主比你淑女多了。”
我毫無異議,幹我們這行的,誰能淑女的便委實不是個人了,潯陽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女兒,備受寵愛的小公主,生的也十分玲瓏可愛,可惜她是個啞巴。我從不跟殘疾人一般見識,傅錦木就是誇她天女,我也沒意見,
堂前直直站著兩行戎裝的士軍,我尾隨傅錦木進了大堂,坐於正中的是太子和太師,側坐的是潯陽公主,正朝著我這個方向抿脣微笑,準確地說是朝傅錦木微笑。
我識相退居堂外右側,目送著傅錦木抱著琴行禮,再往潯陽身側坐去。潯陽公主低眉淺笑,打著稀奇古怪的姿勢,繼而是傅錦木低低的聲音:“前幾天被丫頭給摔了,委實倒黴!”
我打了個哈欠,繼續站著,不知何時旁邊冒出了樑哥。
只見他一臉愧疚地說那晚我進去後,他便去出恭,也來不及助我一臂之力。是我受了這樣重的傷,又問我可好些了。
我又打了個哈欠,樑哥也打了個哈欠,我便覺得樑哥委實是個實在人,便說:“不礙什麼事,傷都好得差不多了,勞樑哥你掛心。”
樑哥懇切道:“七月姑娘,你去歇會吧,老樑替你站著。”
我眼前一亮,千恩萬謝地去了。經過大堂前,我故意側著頭,看見了傅錦木一臉木然抱著琴,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我很高興地取了套素色衣衫,偷偷繞回房間。
我沐浴過後這一覺睡得特別長久,醒來後已是華燈初上,我跨出房門後,見到大家都是一副想睡不能睡的朦朧摸樣,只有我精神抖擻地就著棍子舞了一番。
剛在想這大晚上我會不會睡不著覺蹦躂一整晚,不慎念出了口。
聽見背後傳來一絲輕蔑的笑:“就你這樣,轉身又睡得死死的。”
我憤憤轉過身來,傅錦木依舊笑得如沐春風,身後還立著個可人兒。
她溫婉可愛,還穿著我從來不敢穿的嫩嫩的粉色,如同朝霞一般。每個小姑娘都該粉妝玉琢的,除了舞刀弄劍的小姑娘。
我向她深深一福。
她溫文爾雅地笑,襯著這涼涼月色。
她伸手扶我,十指芊芊,嫩如蔥白。
我下意識地縮了縮手,略有不安。
傅錦木吩咐我,潯陽要回宮了,去吩咐他們備好馬車吧。
我應了聲,很高興傅錦木支我去幹事情,我不喜歡這樣的氛圍,雖然我知道傅錦木對這位公主沒無什麼男女私情,雖然我知道傅錦木是,可能,有了心上人的。雖然我還知道傅錦木和他的心上人從小指了娃娃親的,雖然我知道他心上人的心上人也是傅錦木的可能性很大,我這是在胡思什麼…..我拼命告訴自己不要再想去了。
我回來的時候,聽說傅錦木親自去侍茶那裡泡了杯茶喝,然後早早回房就寢了。今晚夜色真好啊,我一個人坐在他房間前的臺階上,月朦朧地躲在雲中,聽說可以同月神說自己喜歡的人,月神會幫著牽牽線。
我雙手合十:“月神啊,我只是胡思亂想,您別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