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侍衛(wèi)猶豫了一會,朝著攔截住馬車的侍衛(wèi)們擺擺手,然後朝著我恭敬道:“郡主請!”
我鼻尖一哼,在宮門開啓的那一瞬間,車伕的馬鞭一甩,馬車開次重新駛了起來,速度非常之快。
她只喜歡用自己人,所以她的車伕,自然也是劍閣的人。
“太子黨真是膽大包天了,連主子都敢攔截!”辛辛恨聲道。
“她們的好日子不多了。”
我淡道,在那別人看不到的角落下,一對脣瓣,微微的上揚著。
下了馬車之後,我就朝著靖康帝所在的寢宮中走去。
靖康帝重病,臥牀不起;他寢宮周圍,全都圍滿了人,可以說整個太醫(yī)院有名的太醫(yī),全都到了這裡,更是聽說了,宮中的御醫(yī)對於靖康帝的病情也都束手無策,太子爲之,特地號令了天下尋得醫(yī)術高超之人進宮爲靖康帝治療。
獎金是一千兩黃金,再加上冊封高官。
如此誘人的獎勵,但百姓們也就只是看看而已,帖發(fā)出去十多天了,一個江湖太醫(yī)也沒有來。
笑話,連宮中御醫(yī)都治不好,誰敢嘗試!這可是皇上的命,救治好了,自然是獎勵多多,若是治不好,掉頭都是輕的,可別被株連九族了。
我聽到這些,也只是一笑而過。
想必就算是有太醫(yī)前來,也都會被上官瑾暗殺了吧;靖康帝一死,他這個太子自然可以名正言順的上位!
寢宮外看守的太監(jiān)公公自然是認得出我的,一見到她走過來,看了一眼內室裡面,就連忙小跑過來:“安寧郡主!”
“公公。”我停下腳步,朝他點點頭說道:“本郡主要見皇上,還請公公通報一聲。”
她自然是知道,要進入皇帝的寢宮,都得先要通報纔好的,就連她在雲安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嗎。
“郡主,皇上的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現在可能不是很方便,要不然,郡主該日再來?”太監(jiān)公公有些爲難的說道。
“可是本郡主今日人已經到這裡了,你是要讓本郡主就這樣無功而返?”我淡道。
“奴才不敢。”太監(jiān)公公搖頭道。
我一下子就猜想出來了,問道:“裡面可是有人在。”
“太子殿下在裡頭。”太監(jiān)公公回答道。
“原來是太子。”我頷首:“不必通報了,既然太子以及御醫(yī)都在裡頭,那麼再多本郡主幾人,也不算多。”
說完,就朝著寢宮裡面走去。
辛辛跟了上來,其他的四人侍女留在原地。
太監(jiān)公公見攔截不住了,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回到他原本的位置上,繼續(xù)看守著。
擡步走進去,一股濃濃的藥香頓時迎面襲來,我皺了皺眉頭,挑開珠簾,珠簾發(fā)出鈴鐺的聲音。
在龍榻旁邊上站著的上官瑾早就已經知道了她的到來,轉過身子,看向我,先發(fā)制人道:“安寧郡主來了,怎麼也不先通報一聲。”
“若是通報了,你會讓本郡主進來麼。”我回視他們,兩人的氣場都非常的強大,四目對視,眸光中都沒有任何的色彩變化,他不說話,她同樣不會先說話。
就這樣,對視了幾分鐘,原本就低沉的空氣,瞬間就好像被凝結起來,在內室中的衆(zhòng)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你何時回的城。”
上官瑾收回視線,開口問道。
“北慶長安城是我的家,自己的家,我想何時回來,就合何時回來。”我輕笑反問:“難道這也要向太子你通報?”
“自然不必。”上官瑾抿嘴道。
“那便是了。”我不再看他,擡步就朝著龍?zhí)ど献邅恚硬话l(fā)話,誰敢攔她。
站在靖康帝的牀邊,看著靖康帝的脣瓣,微微的發(fā)紫,這是中毒的現象!
我凝眉,伸手拿出靖康帝的手,輕輕的按上了他的脈上。
“本宮倒不知,安寧郡主居然有把脈?”上官瑾道。
我沒有說話,手中把著靖康帝奇怪的脈相,脈相顯示一切都很好,沒有任何的問題,可是她卻在其中感覺到了一種枯萎的脈相,這也難怪宮中御醫(yī)都束手無策了。
脈相顯示沒有問題,這要如何對癥下藥?
若一定要下藥,下的也只是調養(yǎng)身體的藥。
但這種藥,對靖康帝可沒有絲毫的好處,宮中御醫(yī)最開始給他用的也就是這種藥,但後來依舊不見好轉,靖康帝依然沒有要醒過來的現象,御醫(yī)自然也就不敢再用這種藥了。
我心下沉思,回收握住靖康帝手的手,指尖朝著靖康帝的眉心點去,就到接觸到他眉心的時候,指尖露出了一抹白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我閉上眼睛,運用了雲族靈力,將她的神識進入到靖康帝的體內,可看到了,卻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無奈之下,只好撤回靈力,睜開眼眸,看向靖康帝,眸中露出一抹複雜。
“安寧郡主可查出了什麼。”
上官瑾問道。
“並無。”我淡道,將靖康帝的手重新放入被子中,然後站了起來,看著上官瑾,眸光復雜難懂。
從靖康帝的脈相中可以看出,他的脈相已經將近枯萎,現在能做到的只能是掉住他幾日的性命,靖康帝,已經無救!
通過神識進入他的體內,雖然看到的只是白茫茫的灰燼,她卻已經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靖康帝中的是一種慢性的毒藥,這種毒,在靖康帝的體內已經長達十年!
十年之久,毒性已經浸入到他的骨骼之中,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是救治不了他的了。
武皇后!對自己的丈夫,既也如此的下得了手!
“好好照顧皇上。”
我沒有再多想,整了整自己的裙襬,說完,就走了出去。
靖康帝只不過是阿洪的王叔,跟她可沒有什麼大關係,靖康帝重病臥牀不起,她內心中可沒有什麼感覺,說她無情也好,冷漠也罷,人遲早一死,不過是早晚罷了。
白裙飛揚,女子面無表情,冷若冰霜的走了出去,沒有人敢說什麼。
就算她在這裡,也沒能幫上什麼忙,走了倒也是好的。
不過,如此會不會太過薄情。
上官瑾對於她的突然離開,並沒有什麼反應,以及負手而立,站在龍牀的旁邊。
我出去之後,四名侍女就立馬跟了上來,擡步朝著翊坤宮而去。
去往翊坤宮,必定要經過御花園,我六人,沒有留念御花園中愈來愈紅的嬌花,她只覺得,這處的花,紅的可怕。
“我!你等等!”
她的身後的傳來一聲著急的呼喊聲。
我對這股聲音,自然是特別的熟悉的,所以就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我!”呼喊聲又重複了一遍,接著就是腳步聲略帶著些急迫的的聲音。
“六公主,你還是學不乖。”我輕笑了一聲,回過頭,看向那個朝著她一路下跑來的六公主。
“你可有辦法救父皇!”六公主沒有在意她的話,直接問道。
我打量著她,發(fā)現她跟她走之前,有了一些小小的變化,她也不知該如何說,雖然人就是那個人,身形中卻帶著一點的憂愁之意,人也消瘦了許多。
這倒是讓她有些好奇她這幾十天都經歷了什麼了,就算宮中內亂,她不過是個公主,應該是跟她沒什麼關係的吧!
“沒有。”
只是一瞬,就收回了目光,淡道。
“我不信!你一定能有辦法的,對不對!”六公主希翼的看著她,心中不知道怎麼的就認爲我有這個能力。
“我沒有這個能力。”我淡道:“與其來找我,不如去找神醫(yī)霧蓮,或許,他有辦法呢。”
說完,越過面前的六公主,帶著她的侍女,就朝著翊坤宮去了。
“你等等!”六公主立即追了上來。
我有些不耐煩的看著她:“你想幹什麼!”
“神醫(yī)霧蓮,他,在哪裡可以找到?”六公主抿嘴問道。
“這我如何會知道?”我冷笑:“我與他不過一面之緣,他的下落,向來都是別人不能琢磨、知曉的。”
“可是父皇……”六公主還想要說些什麼,就被我打斷。
“我若是能救皇上,我一定會救。”我看著六公主的眼睛說道:“皇上已經無救,就算找到公子霧蓮,也只能脫住皇上幾日的性命。”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卻是如此的自然。
六公主或許是已經習慣了她性子,張了張口,想要訓斥她幾句,但後來還是沒有說話。
我見她如此,就多問了幾句:“安嬪如何了?”安嬪是燕貴妃的得力助手,如今燕貴妃被禁足,安嬪,能好到哪裡去?
“母妃她……”六公主別過頭,似乎是不想說這事。
我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任何人的生死都跟她無關,她如今要做的,就是將武皇后母子拉下臺!
六公主看著她們一行人的離開,一雙眸子暗了又暗。
母妃……已經被打入冷宮了……
那邊的我,已經走到了翊坤宮的門口,看著門口的十幾名侍衛(wèi),淡道:“本郡主要見皇后。”
侍衛(wèi)面面相覷,然後有一名侍衛(wèi)進去了,很快就再次的出來,在另一個侍衛(wèi)的耳邊,小聲著說些什麼。
“安寧郡主,皇后娘娘請你進去。”
那侍衛(wèi)上前一步,朝著我供了供手說道。
“嗯。”我淡淡地應了一聲,擡步就走了進去。
武皇后在內室,既然武皇后已經放話讓她進來,那麼就表示她自然是可以見到武皇后的,所以我進去之後,也就沒有人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