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官生開始成長, 二仙山上的野獸們遭了秧,常有人在九郎的面前告狀,九郎板著臉訓教一番。第二日照樣會有告狀的來, 久而久之, 九郎也管不了, 後來告狀的也沒了。他們也知道, 就是高了狀, 這個大王也管不了那兩個混世魔王,索性也不告了,這一不告, 七葉和官生倒也不折騰了,想法子玩別的去了。
這一天官生和七葉又跑上了山, 依然是化作了鳴玉揹著官生在山上狂奔, 跑著跑著, 兩人便在山間消失了。暗中看著他們的野獸見沒了蹤影,心裡疑惑, 便去找了九郎,九郎聽了也沒在意,這二仙山他很熟悉,沒有什麼不能去的地方,何況七葉的修爲也不是一個小妖精就能傷了的, 他放心的跟百馨說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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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笑與易陽坐在河邊釣魚, 道遠與倉和踏波而來, 常笑笑道:“這個凌波步走的不錯。”
道遠卻是沒笑, 與倉和二人恭恭敬敬的失了禮道:“請兩位師祖回山。”
易陽“咦”了一聲問道:“怎的?山上有事?”
道遠道:“是, 東黿附近的幾個小門派被滅了門,嘯林和百元前輩去看過, 說是他們是死在魔功下,讓弟子請師祖回去商量應對之策。”
常笑的心中一凜,若是平常的死,估計百元和嘯林那兩個憊懶的傢伙不會出去,這事一定非同小可,那個魔功是什麼?想到這裡,他看了一眼易陽,易陽道:“那就回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誅殺修真門派?”
七葉到了七娘家,一進門便被屋裡的人驚住,屋裡有九郎和百馨,還有繁季和七娘,這都不奇怪,可是他見到了十年未見到的人,一身青衫的予,他很意外,心不由的提了起來。這樣怎樣跟他交代?
繁季見他進門,向他身後望了望問道:“官生哪去了?”
予的臉上更是一片緊張,緊盯著他,七葉看了繁季一眼,看向予道:“你來了。”
予點頭:“他呢?”
七葉臉上有了細密的汗珠,半晌道:“他沒回來嗎?”
予一聽,蹭的躥到了他的面前,厲聲問道:“你再說一遍?”
七葉半垂了頭,艱難的道:“他找不見了。”
繁季也坐不住了,站了起來問道:“你說什麼?在哪不見的。”
七葉道:“你們跟我來。”
幾人一問,才知七葉帶著官生去了哪裡。
官生坐在鳴玉的背上,指揮者他一路向山上而去,走著走著,進了一條無人的小徑,穿過一扇門一樣的路徑,兩人到了一個山洞。洞壁忽然燃起一圈火焰,照亮了整個洞窟。洞窟四周是鑿刻的栩栩如生的佛像。洞的正中央,有一個巨大蓮花臺,臺中央則是一根幾人合抱的盤龍石柱。
鳴玉驚呆,這裡他從未來過,若是予在就會知道,這是那日他和官生一起來過的山洞。
鳴玉在洞裡轉了兩圈,忽然不見了官生,再找過去發現他已經爬上了那蓮花臺,他大驚,想起空見說過帶著予找到雲淵時的事,知道這就是那個傳送陣。心裡忽然生出幾分恐慌,大叫著向臺子縱了了過去,可爲時已晚,那白色的蓮花托著官生升了起來,嗖的一下在他的眼前消失。
鳴玉在白玉臺子上來回打轉,還是沒能找到開啓的法門。無奈之下回了家,存了一份的僥倖,希望官生回來了,誰知到家後這分僥倖也沒了。
五人一起跟著他去了那山洞,予道:”這裡我來過,當日是與官生一起來的,雲淵就是我們在這裡帶出來的。”
繁季看著那蓮臺道:“難怪他會不見,卻也不能怪你,官生身上有五色玉,自然能開啓這個蓮臺,只是不知被傳送到了哪裡?”
七葉的臉色稍緩,看著繁季的眼裡帶著疑惑。繁季道:“這個傳送陣是雲淵一手打造,有他的信物就能開啓,官生身上帶著五色玉,被傳送走也不奇怪,只是你不是一直揹著他的嗎?”
七葉道:“進來後他看見這個臺子就跳上去了,我只顧看周圍了,沒注意他被傳送走。”
予面色陰沉,卻是沒說什麼。繁季道:”上去看看吧,看咱們能追的上他嗎?”
七葉驚喜的看過來,繁季道:“我手裡恰好也有那麼一塊玉,走吧。”
六人登上蓮臺,啓動了傳送陣。
官生坐在蓮臺山,白光閃閃,便被帶到了一個黑黝黝的洞裡,待白蓮停下,他站了起來,看四周一片漆黑,心裡有些害怕,到底還是個孩子,他向四周打量,那漆黑的洞在他的眼裡竟然一覽無餘,爬下蓮臺,看著一條似乎是通道的地方,向前蹣跚而去。
通道的盡頭,一個巨大的石殿出現在眼前,到處是一片黑黝黝的,小官生四處打量,不見一個人影,殿裡遍佈著巨大的石刻,石人,刻著千奇百怪的石柱。官生好奇的在巨大的石刻間穿行,遠遠的看著像是個石牀,邁著小短腿就走了過去。
那真的是個石牀,牀上坐著一個人,是一個和尚,面容俊美。身上披著一襲紅似血的袈裟,眼瞼微闔,正在打坐。
官生爬山了石牀,蹲在他的跟前,雙手託著腮看著他,那人聽見了動靜,微微張開了雙眼,嚇的官生一屁股坐在了那裡,那人的雙眼暗紅,充滿了戾氣。
官生呆呆的看著那人,那人一見他,暗紅的眸子微瞇,打量了一會兒,露出了一抹笑容,竟伸手將他抱了起來。官生看著那人的面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問道:“你的眼睛怎麼是紅色的?”
那人笑著道:“好看嗎?”聲音低沉魅惑。
官生微微發愣,這人的聲音可真好聽。他看著那人的眸子道:“我沒見過紅色的眼睛,鳴玉的眼睛是碧綠的。”
“鳴玉?你叫什麼名字?”那人的臉上現出一抹沉思。
“我叫官生,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聽了官生二字,瞳孔微縮,臉上現出了痛楚的神色,“啪”的將官生扔了出去,厲聲叫道:“誰讓你叫官生的,不許叫。”
官生冷不防的讓他扔出,倒也伶俐的在空中翻了個身,又穩穩的站回了牀上,歪著頭問那人:“爲何我不能叫官生?”
那人瞪著暗紅的眸子道:“你不配,這世上只有一人能叫官生。”
官生“哦”了一聲:“那我叫什麼好?我娘他們就叫我官生啊,七葉也一直這麼叫,你要是不讓我叫,他該叫我什麼名字呢?”
那人一把將他抓住,眼中的血色漸漸的消去,恢復了黑色。問道:“七葉?是梵淨山上的那個嗎?”
官生纔出世幾天?哪裡知道梵淨山?當下道:“不是,是二仙山上的七葉,告訴你,還有我娘,還有繁季,你快放了我。”
“繁季?沒聽說過,還有誰是你認識的?”
“還有,還有常笑,還有小金,還有青蛇。”官生恨不得把二仙山上的人的名字都說出來,讓那人好害怕,可是那人聽了無動於衷,搖頭道“我不認得他們。”
官生叫道:“他們很厲害,他們都會法術。”
那人搖頭笑道:“我不怕。”
官生見那人忽冷忽熱的陰晴不定,只覺他不是好人,想著七葉他們教過的招數,默唸了個咒語,那人只覺的臂上一麻,手裡的官生變的滑不留手,再看官生已經跑走了。他的嘴角翹了起來,這個孩子還挺機靈,他也不著急追他,這殿裡只有兩個出口,一個是官生進來的那個,一個要有強大的法力才能打開,官生那樣根本無能爲力。
官生飛快的向外頭跑去,順著漆黑的通道往白蓮臺子那裡去。那人看著他跑的方向,咦了一聲,那裡漆黑一片,他是怎麼找到路徑跑過去的?
他的眼裡閃出一絲探究,跟在後面追了過去。
官生飛快的跑到了蓮臺上,小腳在上面來回的蹦,那人已到了跟前,笑瞇瞇的看著他折騰,眼中滿是驚呀,這個傳送臺他知道,他自然能啓動,看來這孩子是在這個傳送陣上來了的,他感興趣的看著他,想知道他到底怎樣啓動它。
忽然白光一閃,那人驚愕,莫非他啓動了傳送陣?他“嗖”的到了官生的跟前,剛一上去,傳送陣便啓動了,巨大的白蓮自蓮臺上升起,將兩人帶離了山洞。
那人笑盈盈的看著官生道:”你是怎麼啓動這個傳送陣的?”
官生正在生悶氣,他想要離開,誰知道竟把這人也帶了出來,他坐在那裡託著腮嘟著嘴不說話。
那人見他不說話也不再逗他,只是朝外看著,白蓮飛快的閃過,見他們帶到了一個巨大的山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