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季也不知道雲淵這傳送陣都能到哪裡去, 只是隱隱覺得跟那五色玉有關係,可具體路線他不曉得。雖然幾人上去了,但是能帶到哪裡去他也未知。
果然, 白光閃現, 白蓮停了下來, 幾人一看是個巨大的山洞, 洞裡空無一物, 也沒有出口。予在傳送臺下找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個按鈕一樣的東西,說了句:“阿彌陀佛。”只聽的“咔咔”聲響, 一道石門在臺下緩緩開啓。
衆人大喜,繁季問道:“你怎知這開啓的法門?”
“是那年無意中知道的。”他便把當初跟官生來的事講了一遍。
繁季頷首, 率先進了那門, 予在後面道:“小心。”
繁季微瞇著眼, 慢慢的走在前頭,幾人跟著進了那石門內。
石門裡黑漆漆一片, 伸手不見五指,七葉的眼中閃出一道碧光,他的眼睛雖不及官生能在暗夜裡視物,但是憑著本能卻也能看出很遠。
繁季運轉雙目,再看眼前, 跟在白日裡沒有兩樣。這是一條黑漆的通道, 一直在向前延伸, 不知盡頭在何處。
前面突然傳來流水聲, 幾人疾步過去, 眼前是一條暗河,順著暗河往前走, 一道巨大的石門擋在了眼前,石門山篆刻著兩個大字:雲淵。
繁季皺眉道:“這裡莫不是……?”他伸手推那石門,那厚重的石門應手而開,悄然無聲,衆人訝異,怎的著石門沒有一點發澀的跡象?
繁季道:“這了盡是玉石,這裡當是雲淵寶殿。”
予問道:“與我現在住的那個雲殿有何關聯?”
繁季道:“雲淵說雲殿有二,分地上和地下,均是最初稱霸雲淵大陸之人所建,我也未曾來過,雲殿的位置應與五色玉相呼應。”
予追問:“官生帶著五色玉,是不是哪裡都去的?”
“當是如此。”繁季手裡拿著一塊五色的玉石“我這一塊是當初他給我的,說是有他大部的靈力,應該能追的上官生。”
予看著那塊五色玉,眼睛微微刺痛,那個人變成了玉石,掛在了官生是脖子上,也不知官生長的什麼模樣,他還記得他小時候那瘦瘦小小的樣子,是不是也一樣的瘦小,心裡便多了幾分要見到他的念頭。自繁季傳信給他,他一刻沒停的趕了過來,誰知還是晚了一步。
幾人自那門進入大殿,大殿裡一除了林立的玉人,再無其他。那些玉人均是一個模樣,看出那是一個人。修眉鳳目,髮絲飛揚。七葉指著道:“予,這些俱是你的雕像啊,可見雲淵是有多麼喜歡你。”他不喜歡予,從來不說一句好話。
予看著那些雕像眉頭微皺,心裡疑惑,雲淵雕的這些人到底是誰?
繁季看著那些雕像,這些人無論是身形和麪孔俱是一樣,眼睛看向一處。他順著那眼睛望去,高高的大殿之上,一個身著長衫的人在高高矗立,乍一看嚇了一跳,繁季走近,看出那也是個用玉雕的人。只是隱約有幾分熟悉之感。
七葉道:“官生?”
幾人均走到了那個玉雕的面前,清秀的眉眼,清澈的眼神,正是官生的模樣,可那散亂的髮絲和嘴角那一抹笑,卻與官生大不一樣,這人的眼神清澈卻帶著狷狂,那嘴角的笑容帶了幾分魅惑。
繁季皺眉道:“這人是官生的模樣嗎?”
七葉看著那臉道:“正是,一模一樣。這是誰雕了放在這裡的?”
予的眼神中帶著癡戀,在雕像上再移不開,他緩緩伸手摸著那雕像的臉道:“雖然是一樣的面孔,氣質卻大不相同,這人應不是官生。”
繁季皺眉道:“嗯,不會是,這個雕像應是在兩千年前雕刻的,這裡恐怕雲淵醒來後還沒來過,這個雕像不是官生,我的記憶裡沒有這麼一個人,不知他是何人,至於那些玉像,大概是初建雲淵大陸那人的模樣。”
予點頭:“嗯,自他出了白玉精舍,沒見他遠足過,每日都跟在我身邊。”
予又看了幾眼,他覺得這裡的氣息很不一般,那個玉人跟官生真的很像,可又看不出什麼。
幾人繼續向前,誰也沒注意身後的玉雕微微的動了。
大殿裡除了這些玉人,就再無其他,大殿的盡頭,一條蜿蜒而去的通道,幾人順著通道過去,盡頭處又是一個巨大的石門,這個石門卻沒有剛纔的那個容易打開。繁季用了法力將他打開,推門看時,卻是一條通道,通道外有光射入,順著光走去,到了一處洞口,自洞口望去,卻是一出絕壁。
七葉驚叫道:“這裡是梵淨山的禁地。”
幾人飛身而出,到了崖頂,七葉指著眼前烏雲翻滾的地方道:“哪裡是禁地,咱們在思過崖對面。”
眼見的找尋無果,繁季道:“先去常笑那裡看看,那個誅殺修真門派的事不知如何了?”
予沉了臉,一言不發,他心急如焚,官生還不知在哪。看著外面的天色,他道:“我再進去看看,你跟他們去吧,把你那玉借給我一用。”
繁季微微皺眉,尚未答話,七葉就道:“你把那塊玉借我們,我們回去再上傳送臺上看看,你們去常笑那就好。”
七娘點頭道:“我也跟你去。”
繁季看了一眼七葉道:“待會咱們一起去。”
予不依,執意要去:“那麼小的孩子,你知道他會遇到什麼?要是遇上野獸怎麼辦?”
繁季皺眉道:“他不會有事,他的法力比你要高,只是還不大會用,就是有些道行的妖精也奈何不了他,只怕遇上比他修爲高的,看這傳送陣的設置,遇上大妖的可能性不大。”七葉亦是不依,繁季一聲不吭,率先走了。予哼了一聲,轉身回了山洞,七娘見狀追了過去,七葉看了繁季一眼,高聲道:“當真不借嗎?”
繁季回頭看向七葉,見他的眼神執著,微微搖頭,他不知道自己爲何不借。
七葉見他這副模樣,一咬牙,轉身追予去了。
繁季看著身邊的白雲和飛沐,無奈的道:“你們去給常笑送個信,問問他們可知這山中的情形,就說我們在這裡等他們。”
予一口氣跑回了那大殿,七娘提著氣在後面緊追,七葉緊跟著進來,三人一起衝過大殿向來時的通道而去。誰也沒注意那與官生一樣的玉人不見了。
繁季就耽擱了那麼一會兒的功夫,三人已不見了蹤影,他搖頭嘆氣,這個七葉,還真是任性的可以。待他追至大殿,沒見著人,四周一打量,覺得少了什麼,倒也沒上心,急急的朝那通道趕去。待到了那出通道的門,眼前白光一閃,繁季大叫:“等我。”卻已是晚了,一道白光沖天而起,消失在了山洞裡。
繁季大駭,爲何他們沒有他的玉也能啓動傳送陣?
再說予隨著七葉上了傳送臺,不知爲何就啓動了傳送陣。予以爲是繁季給了七葉那塊玉,看著傳送陣啓動,訝異的看了七葉一眼,卻是沒跟他說話。
七葉則以爲繁季暗中把玉給了予,因他一直對予有成見,他也懶得問。七娘一心記掛著官生,哪裡還想是怎樣啓動了傳送陣,三人各懷心事,誰也沒注意身邊多了什麼。
白蓮帶著三人到了一個漆黑的洞前停下,七葉看了一會兒,找了方向,率先跳了下去。他的鼻翼微動,臉上有了喜色道:“官生來過。”
予和七娘均露出了喜色,跳下傳送臺,跟在七葉的後面往前走去。
通道的盡頭是一座黑漆漆的大殿,與之前看到的不同,這裡俱是黝黑的石頭,予輕輕的摸了一把,那石頭光滑細膩,七葉撇嘴道:“那是墨玉。”
予點頭道:“雲淵說過,他有五座地下雲殿,裡面蘊含著強大的力量,聯合起來就是一座巨大的法陣,若運行起來,無人能他停下,那將是毀滅雲淵大陸的力量,若被一人得了,那人將無人能與之抗衡。”
七葉驚訝的看著他問道:“雲淵跟你講的嗎?那爲何他在梵淨山的時候沒有啓動?”
予面色複雜,道:“許是他那時心死了吧,或許有別的也說不定。”
七葉不再說話,在殿裡嗅了嗅道:“他就在這裡來著。”
三人分開在殿裡搜尋,在那石牀的下方,七葉嗅到了點點的血腥味,仔細的看了道:“這裡還有一個人的氣息,可是現在這裡沒人,不知道去了哪裡?”
三人又搜尋了一會兒,再也沒見人,便離開這裡去了那傳送臺。
七葉道:“不知他跑去了哪裡?我想應是與那人一起離開,還要早些找到的好。”
予的眼睛裡透著急切,他聽說官生想在只有五六歲大的年紀,那可怎麼能讓人放下心來,他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道:“官生要無事纔好。”
七娘急的掉下淚來,她不應由著他跟著七葉四處跑,要是真的有個什麼長短,要她可怎麼活?
三人登上傳送臺,只見白光閃閃,再看時,已到了一個巨大的宮殿內,這個傳送臺就在殿的中央,殿內一片通明。瑩潤的玉雕美人燈臺如常人一般大小,相隔幾步便有一個,上面燃著的不知是何物,散發著淡淡的香氣,明亮異常。
殿內飄動著層層硃紅紗幔,林立著各色姿態的玉人,那些玉人男女均有,雕刻的微妙維肖,面目衣飾,無不精緻,讓人歎爲觀止。
忽聽的一聲驚叫:“七葉。”七葉回頭望去,眼睛一亮,伸出了雙手,那抹讓人找的心焦的的影子直直的向他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