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小金惹了二青, 大青不幹了,三人打了起來,青龍見他二人打小金一個, 也上了手, 幾人在玄武河上打的異常熱鬧。
官生被他們的打鬥驚醒, 邁著小短腿就要下地, 七娘忙抱了他出去。
看著這四人打了熱鬧, 官生拍著胖手咯咯笑歡實。
七娘看著官生笑的歡快,嘴也笑的合不上。河邊站了好幾個人也在看熱鬧。
常笑笑道:“易陽,打個賭, 看誰贏。”
易陽看了一眼道:“我押青蛇。”
常笑道:“那我就押青龍與小金了。”
易陽瞥了一眼道:“賭注?”
常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道:“上下。”
易陽的臉難得的泛起了紅暈,痛快的點頭:“好。”
繁季看了一眼道:“我來做中人。”
常笑與易陽對視了一眼, 轉向繁季道:“不必了。”
九郎看了一眼繁季:“你知道他們的賭注是什麼?”
繁季道:“不知。”
九郎笑的曖昧:“不知道你就作保?真是……”他搖頭, 這個繁季還真是傻的不一般。
繁季轉著找了一圈七葉, 見他站在七娘身邊,正在逗弄官生, 便上前道:“你過來。”
七葉嘟囔著不願意,繁季拉他到了一邊,悄聲問道:“剛纔常笑與易陽打賭你聽到了嗎?”
七葉道:“聽了一耳朵。”
“你知道他們的賭注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他們賭了這麼多年的賭注無非上下,室外, 什麼的, 別的還真沒聽說。”
繁季皺眉:“什麼是上下?”
七葉瞪圓了眼睛, :“你不是去問了吧。”
繁季面無表情的道:“那倒沒有, 我只是要給他們做中人。”
七葉一愣, 哈哈大笑起來,指著繁季的鼻子:“我可說你什麼好?”
繁季被他笑的有些發傻, 愣愣的看著大笑的七葉,覺得他怎麼那麼可恨,就想去堵他的嘴。七葉笑的得意,完全沒看繁季眼中的情緒,他笑了一會兒,方纔停下,看向繁季,慢慢停住了笑。
繁季的眼中帶著莫名的情緒,微微泛紅,他見七葉看過來,伸手攬住七葉的腰,白光閃現,兩人在原地消失,一衆人都在看打鬥,沒人注意到兩人不見。唯有官生,咦了一聲,就去看打鬥了。
第二日,等了七葉一天的官生終於耐不住了,趁著七娘沒注意,溜裡出去,他已經會蹣跚的走了。到了平日洗澡的溫泉池邊,看見七葉和繁季泡在池中,七葉一臉的戾氣,繁季卻透著歡喜,歡喜?
官生見了七葉高興的撲進了水裡,飛快的游到了七葉的身邊,趴在他身上呀呀的跟他說話。
七葉一見官生滿臉的不自在,全沒了往日的笑容,官生見七葉不理他,游到繁季身邊。繁季抱起他,看著一臉戾氣的七葉道:“他不舒坦,我來跟你玩?”
官生一巴掌拍在繁季臉上,張嘴就咬他的鼻子,那沒牙的嘴怎麼也就會只能算啃,啃的繁季癢癢,呵呵笑了起來。
七葉見官生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接過官生,點著他的鼻子道:“你這壞蛋。”
官生是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還不會說話,只呀呀的看著七葉,七葉看著繁季啐了一口:“滿臉的道貌岸然,一肚子的男盜女娼。”
官生呀了一聲,轉向繁季:“呀呀呀。”
繁季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
回去的時候,繁季的懷裡抱著官生,官生抱著鳴玉。
常笑道:“繁季活的越來越像個人了。”
易陽點頭:“嗯,這樣好。”
百馨亦點頭道:“這樣好,我教了你許久,倒不如跟著這些人一起來學的快。”
繁季微微點頭,拿下官生抓著他髮簪的手,又撥開鳴玉那在他鼻子上亂晃的爪子道:“我也喜歡這樣,嘶。”他的鼻子上又多了兩道抓痕,鳴玉不知爲何就惱了,又拍了他一爪子,鼻子上就出了兩道血絲。
百馨伸手把鳴玉抓了過來,向著繁季道:“你真是好脾氣,怎麼由著他撓你。”她輕輕的拍了鳴玉一巴掌,鳴玉嗚嗚著往她懷裡鑽。繁季看著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抱著官生去了七娘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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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雪白的狐貍在花間奔跑,一個蹣跚的身影在後面笨笨磕磕的追著,口中叫著:“鳴玉,等等我。”那小娃娃長的脣紅齒白,搖著胖胖的手臂追著,在後面追的著急,氣呼呼的大叫:“鳴玉,你再不停下,我就生氣了。”他一張清秀的小臉繃的緊緊的,故意抿了嘴。
鳴玉回頭看,那個白胖的孩子瞪著溜圓的眼睛,小嘴抿了一會兒,覺得不得勁,又改了撅嘴,肉嘟嘟的可愛的緊,卻沒有一絲威懾力。鳴玉嗖的躥了回來,見他撲倒,伸著舌頭一陣猛舔,簡直給他洗了一遍臉,官生咯咯笑著,在花叢間打滾。
一隻大手伸過來,用食指和拇指抓起鳴玉頸上的皮毛,將他拎了起來。那人輕輕的拍打他的屁股:“說了多少次了,不許隨便舔人,就是不長記性。”
白光一閃,七葉笑嘻嘻的站在了那人面前,湊近了他的臉,伸出舌頭在他的耳根舔了一下道:“狐爺我喜歡。”
那人自耳根向上一點點的泛起了紅暈,但仍一臉正經道:“喜歡就添我好了。”
七葉呆住,彎腰抱起官生,道:“官生你看,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官生伸著粉嫩的舌頭舔了他一下道:“以後你還是隻舔我就好了。”
七葉道:“好”抱著他大步的走了。
繁季看著二人走遠,撫著下巴略有所思。他已探知官生此時的靈魂是沉睡在原官生體內的那個嬰兒的,他雖然隨著官生長大,但從未出現過,應該是繁季那時的靈魂強大將他壓住。到官生死那日,隨著菩提樹一起進了繁季體內,如今讓繁季養了十年,精神力超強,大概再有幾年也能長成了大人了,以後若是他想要官生的記憶,自己打開那五色玉的封印即可。
時日雖短,但他也看出這孩子與記憶裡那官生的性情如出一轍,不禁有些頭痛,七葉太喜歡他了,形影不離。
繁季倒揹著手站在河邊,想著怎樣讓七葉跟自己多親近一些,他有些懊惱,七葉這名字快變成魔咒了,如影隨形。自打百馨出現,他便不肯變成人形,日日黏在百馨的身上,後來九郎迴歸,他更不肯了。甚而還時不時的跟百馨兩人一起睡,這讓他抓狂,他覺得官生給他的影響太大了,如今官生和七葉都是他最頭疼的人。
官生出世後,七葉便追著與官生睡去了,繁季恨的咬牙,卻也無法,他糾結著自己的情緒,認爲這都是官生帶來的,最好快點讓官生長大,好讓予帶走他,他撫摸著下頜,想著是不是讓予來一趟。
七娘見七葉帶回了官生,高興的迎上去,官生一撲,便到了七娘的懷裡,摟著他的脖子笑嘻嘻的叫著:“娘,七葉說繁季不要臉,不要臉是什麼意思。”
七娘看了一眼七葉,七葉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七娘看著七葉走遠,笑著搖頭,抱著官生進屋去,打水給他洗澡,洗澡的時候官生不幹了,“放我進來就行了,你出去吧。”
七娘微訝:“官生害羞了?”
官生搖著胖手道:“繁季說我是男人,不應該讓女人照顧,你出去,我自己來。”
七娘扶額,這都是哪跟哪啊,當孃的照顧自己的孩子還不行了,她微笑道:“官生這是說自己長大了嗎?都不用娘管了?”
官生點頭:“那是自然的,我長大了就要自己照顧自己,娘等著我照顧就好。”
七娘眼眶發紅,這麼小的孩子就懂事了。
又過了幾日,官生走的穩穩的了,已有了四五歲的孩子的身高,七娘糾結的看著手裡的衣衫,剛做完就不能穿了,只好重做。
白雲每次出去都了呵呵的買回一些布給七娘,七娘每日沒事就給他做衣裳,每每是做好了他也不能穿了,只好再做。
二仙山上有一種蠶,吐出的絲晶亮結實,山裡的蜘蛛精用這絲紡線,織了布送給七娘。他們的日子過的很快活,七娘覺得日子就要這麼過。
官生已經開始修習法術了,他雖然帶著自身的修爲,但是不會用,繁季每日嚴格督促他,他倒也聽話,不知是不是前世帶來的影響,他每日裡早早的醒來打坐練功,極是勤勉。
繁季活了許多年,琴棋書畫無所不精,看著七葉每日纏著官生有些發悶,便在教習完術法後,關著官生學這些東西,美其名曰修身養性。
七葉生氣:“我沒學這個也很好。”便折了官生手裡的筆,拉著出去了。
繁季氣的面色發黑,在後面一言不發的跟著,看著七葉變作鳴玉,一個很大的鳴玉,將官生馱在背上,滿山的瘋跑。繁季倒揹著手在後面不遠不近的跟著,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爲何要跟著。
繁季跟著跑了一會兒,忽然折了回去,七葉看著他衣袂飄飄的遠去,微微皺起了眉。
繁季回去找了七娘,第二日,官生便在七娘的陪伴下好好的學習寫字,讀書,繁季特意做了只琴給他,他的課業排的滿滿的,七葉無聊的陪著他學琴,作畫,繁季看著搖頭晃腦讀書的兩個人,眉毛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