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的半翕著眼,只見到一雙破破爛爛的運動鞋在眼前,上面還有一個字母L。分不清男女,不知道老少。
我聽到一個縹緲的聲音在隱約說著話,下手,瘋女人,殺了……
我來不及思考,就暈了過去。
……
……
金光四起,睜開眼睛竟然置身於一個陌生的國度。
周身是一個寬敞明亮的大廳,大廳的四角有著直貫天地的四根石柱。石柱上面刻畫著精美逼真的圖案。大多數是一隻巨蟒穿遊在天地雲霧間,蛇眼碩大如拳,眼中狡詐的毒光讓人不敢對視,只一眼便讓我心生畏懼。
我的面前正站著一個帶著黃金蛇紋面具的男人。
他身著赤紅色的蟒紋錦袍,上面的圖案與石柱上的大致相似,只是更加形象恫人。他的身材頎長,站在我面前,用兩隻手指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高高的揚起腦袋正視於他。
我這纔看清他面具中的雙眼。
如果用一種動物來形容這一雙眼睛,那麼只有鱷魚。
無情,冷血,嗜殺……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才能將血腥冷酷毫無保留的從雙眼中釋放出來,又是怎樣的殘暴,竟能讓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一幕幕殘暴的場面。
我赫然發現自己的四肢被牢牢的綁在一個木架上,分毫動彈不得。
我驚恐的想要擺脫這裡的束縛,哪怕不在對視那雙恐怖冷酷的雙眼也好。可一切掙扎只是徒勞,換來的只有越發牢固的禁錮。
他的一雙手似乎將我的下巴捏碎,我吃痛慘叫一聲,這卻讓我後悔萬分。渾身的鮮血凝固住了一般,我看著他聽到我的慘叫,眼中竟然浮現出一股近乎變態似得微笑!
男人的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隻長矛,閃著寒光的尖鋒準確的對住了我的下頜……
透過面具,我似乎看到他此刻陶醉般的笑容,似乎非常樂意看到我血濺四方的情景。
冰涼的矛鋒已經接觸到我的皮膚,寒意透過尖利的矛頭一絲不落的傳入我的腦袋。我再一次清晰的感受到這個男人帶給我的恐懼和無助。
我總覺得應該做些什麼,卻又想不起來。
我看著幾乎刺破皮膚的長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爲什麼會被抓走,白諦,你在哪?
對……
白諦,白諦,白……
……
……
將我搖醒的是一臉焦急的頭兒。
他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摁著我的人中。
“喂喂?白先生,我是嶽靈,古純昏在公司裡了!”
我掙扎著睜開雙眼,想要伸手堵上他的嘴。
如果讓白諦知道我在公司裡出了這種事,他豈不是要擔心死!
可比我更快一步的,是刺目的青光。
幾乎是一瞬間,青光大盛,耀眼的光芒籠罩了躺在地上的我,和半張著嘴巴無比驚訝的頭兒。
白諦霍然幾步,將我扶了起來,周身似乎冒著怒火,可眼中的疼惜卻不由得讓我心頭一暖。
他將我抱在懷裡,急忙
打量了我一圈,恐我會有受傷。
“發生什麼事了?”白諦沉聲問道。
他扶著我癱軟無力的身體,眼睛裡似乎都冒出了涼意。
我撫著痠軟的脖子,還有些暈乎乎的,“沒事兒,我沒事兒,不知道怎麼暈了過去。”
我想起那雙破舊的運動鞋,那是誰?是我的幻覺嗎?
我問向頭兒:“你怎麼來了?”
“我來取一份文件,”他皺著眉頭,“我進來的時候聽到樓梯上有異響,這纔過來。古純,你是怎麼暈倒的,我在樓下聽著的動靜可不像一個人的。”
白諦沒有說話,扭頭走上三樓。
三樓現在空曠一片,曾經的鎮閣,連門框都沒有了,空空如也只有牆壁。
我和頭兒跟在白諦的後面,接著我說出了暈倒前一秒見到的那雙鞋。
“是半鬼組織的人。”白諦面上閃現殺氣,寒聲說道:“他們現在被我逼的走投無路,已經如此喪心病狂,竟然將念頭打在了你的身上!”
我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我看了看頭兒,有些奇怪:“按理說那些半鬼不應該怕人的啊,頭兒你身上是不是帶著什麼寶物護身?”
白諦也意識到這一點,疑惑的目光打量著頭兒。
頭兒撓了撓腦袋,“我身上的確帶著護身符,但是,跟我有關係嗎?”
我不禁有些後怕,不管是因爲什麼,把那半鬼嚇跑,這都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如果那隻半鬼不但綁架了我,還連帶著頭兒也傷害了,該怎麼辦?
白諦深吸了一口氣,“古純,這段時間是我疏忽了,我沒有保護好你……”
他的聲音裡有著濃濃的痛恨和愧疚,我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如果那些半鬼趁我不備,直接傷害了我,那麼這將是無法挽回的悲劇。
“沒事的,我福大命大,死不了。”我挽著白諦的手臂,抱住他。“其實這件事情怪我不小心,如果不是我好奇心太重,直接走開,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如果不是直接被擊暈,好歹還有個喊白諦救我的時間不是?
“別說了。”白諦嘆了一口氣,緊緊的將我抱在懷裡,“這次我一定要將那些半鬼剷除殆盡,不留後患!”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聽到的那個聲音與那雙運動鞋的主人是兩個人。說話的那個人大概是要另一個人動手殺了我,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運動鞋竟然沒有下手。
難道跟頭兒有關嗎?有人在場,運動鞋就沒有殺我?
可在我印象中,半鬼組織的人不會因爲有人靠近酒會停止殺戮。
運動鞋的腳上是一個字母L。是名字縮寫,或是其他的含義?
L,李,凌,羅,陸……露!
難道是凝露嗎?
那雙鞋破舊不堪,又髒又臭,難道穿著它的人,會是凝露!?
她真的成了半鬼的一員?
距離上次見到她,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了。那次她在小容家附近,神情痛苦,似乎很不舒服的樣子。從那以後,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得。即便公司給出離職的消息也未見她露面。
與凝露一同消失的,還有沈賀。
難道,難道……
難道,上次遇見的凝露,就是傷害小容的兇手嗎!?
我不安的按著這個念頭理順自己的思路。凝露作爲進入半鬼組織不長時間的新手,在將最後一名祭靈獻主的時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意外,沒有進行下去,她就痛苦了離開了小容家裡,然後被我撞見。
如果這個推斷成立的話,那麼剛剛那運動鞋爲什麼沒有下手殺了我也有了解釋。
不是半鬼懼怕人類在場,而是……而是凝露對頭兒!
我被自己的猜測嚇得站在原地,面色蒼白無色,渾身上下冰冷極了。
凝露爲什麼會進入半鬼組織……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沈賀。
凝露在遊樂園那晚牽住沈賀的手,證明二人關係不同尋常。沈賀是什麼時候加入的我不得而知,但凝露會不會是爲了報復我,而接近的沈賀?
我被這個想法激的起了一身冷汗,雙手開始顫抖起來。
白諦發現了我異常的樣子,連忙將我擁在懷裡,沉聲問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只顧著自己的想法,哪裡會去想自己身體的問題。
隨著白諦問出這句話,腹部傳來了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隨後匯成一股,騰流向我的大腦。
這異樣的感覺立刻將那些駭人的想法驅走,我在白諦懷中呆立了片刻,隨著那暖流的消失,我也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便身在家裡。
白諦見我醒來,貼了貼我的臉頰,“你身體太虛弱了,需要調養。”
我動了動四肢,並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在被窩裡換了個舒適的姿勢,愜意道:“我的身體好的很,怎麼會……”
我忽然愣住了,我之前不是在擔心有關凝露的事情嗎,這才忽然昏倒,怎麼醒來居然將那感覺忘的徹徹底底?
白諦沒有注意到我的一樣,淡淡道:“今時不同往日,你現在需要更多的營養……”
他話只說了一半,忽然閉口不言,我也沒在意,道:“好吧,那從今天開始我會每天加一個雞蛋,一杯牛奶,這總可以了吧?”
白諦微笑著看看我,“多吃點總是沒錯的,你太瘦了。”
我伸手捏了捏肉肉的臉頰,嘆道:“別騙我了,白諦,我要是吃那麼胖,你能背的動我嗎?”
“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他颳了刮我的鼻子,“走吧,吃點東西。”
我們走出臥室,看到桌上早已擺滿了各色美食。
“白諦,你去當廚師吧,太好吃啦!”
我讚歎著,胃口大開,面前的菜餚不多時已經少了一半。
“你需要很多能量,多吃些,不夠我再做。”他目光柔情點點,寵愛的爲我拭去嘴角的湯漬。
我沒有細想他爲什麼會說我需要很多能量,懷著滿心吃吃吃的心思,在桌上風捲殘雲。
“嗝!”我滿足的打了個飽嗝,“太幸福啦,白諦,你真好!”
白諦目光如星如芒,勾勒著一幅遠山淡月。眼中的萬千寵溺幾乎向我融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