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白諦走進房間,看著我難受的樣子,蹲下身,對我說道:“煮瞭解酒湯,一會兒喝一點。”
我有氣無力的問道:“我怎麼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我不是在籤合同嗎?”
聽了我這話,白諦面色有些難看,“古純,你怎麼可以喝酒?要不是嶽靈告訴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爲什麼不跟我說?”
我長吁短嘆的哀嚎一聲,“我錯了,我錯了,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不告訴你,隱瞞你,我真是罪該萬死。我下次一定不敢了!”
我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白諦懲罰性的捏住我的鼻子,疼暱的告訴我,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與祁然見面這件事是我與清清她們商量的,白諦並不知道。而頭兒那天恰好去了公司,沒見到我,順便問了我,這才知道我去見祁然。
我們在網上搜集有關祁然的資料並不準確,可頭兒與這些人打交道卻很清楚,祁然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這人嗜酒如命,只要有求於他,他必定讓你下輩子都不敢喝一口酒。”
“那麼可怕?”我咂咂舌,“喜歡過頭,強施於人,就是變態了。”
頭兒立刻問清我的位置,急匆匆的跑了過去,果不其然,見到祁然逼著我喝酒。他攔了下去,爲我擋了兩瓶烈酒。
我焦慮的問道:“頭兒呢?他有沒有事?”
“我去的及時,人送進了醫院,現在還在住院觀察。”
白諦皺著眉頭,面容因壓抑的怒氣而有些沉重,“那酒喝下去,就是一頭牛也得睡上三天三夜。古純,如果嶽靈不在場,你難道喝下去嗎?”
我連忙討好的鑽進他懷裡,“沒事的,你看,我人都沒事了。頭兒現在還在昏迷著嗎?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他?”
白諦淡淡道:“你先給我照顧好自己再想著別人。”
我乖乖禁了聲,喝下他拿來的醒酒湯。
晚些時候,白諦開車送我去了醫院。
在病房裡,我見到了孤孤單單躺在病牀上的頭兒。
他躺在那裡,落寞的擺弄著手機,面色有些蒼白,不時打一個呵欠。
我走進去時,看得出他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他低下頭,有些尷尬,半晌看了看我,道:“古純,好點了?”
我連忙點頭道:“我沒事,你呢……”
他抻了個懶腰,“我更沒事……爺爺非要讓我住院觀察,快憋死我了。”
我忍不住道:“你怎麼不讓人陪著,你現在需要人照顧。”
他笑道:“我能走能跑的,幹嘛要裝成一個廢人?”
他說完這句話,看了我一眼,“古純,下次別做那麼傻的事情……多危險啊。”
我有些心酸,胸口澀鬱的發苦,一開口,眼淚險些掉下來。
我悶聲道:“頭兒,你怎麼那麼傻,幹嘛要喝那麼多。你要是真有什麼事情,我可怎麼辦啊。”
頭兒好笑的看了我一眼,“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唄。你又不是我媳婦,我還能讓你守寡嗎?”
我敲了他一下,“別胡說,快呸呸呸!”
“呸呸呸。”他極敷衍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懶洋洋的說道:“恭喜你啊。”
我納悶:“恭喜我什麼?”
“簽約了啊,成功的邁出了第一步。”
“成功了?”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祁然簽約了?”
他點點頭。
“真的!”我狂喜的失聲喊道,“我竟然成功了!”
“當然,”他微笑的看著我,“所以我要恭喜你。”
我冷靜下來,“這都是你的功勞,如果不是你……”
“不,”他搖搖頭,“我的作用並不大。這都是你努力爭取來的。”
我壓住心頭的激動,輕聲說道:“頭兒,謝謝你,這麼義無反顧的幫我,謝謝你。”
他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三天之後,頭兒出院,白諦親自將他接回老爺子那棟別墅。老爺子設宴,我們四個坐在席上,這種感覺奇妙又陌生。
“這次還是多虧了嶽靈,要不然,古純不知道會喝成什麼樣子。”
白諦舉起茶杯,“嶽靈,以茶代酒,謝謝你。”
老爺子別有深意的看了頭兒一眼,卻發現後者已經端起了茶杯,“客氣什麼……都是一家人。”
頭兒淡淡的說出這句話,卻讓在場的幾個人內心掀起無數波瀾。
我以爲自己聽錯了,視線瞬間在頭兒和白諦之間掃視而過,卻發現對面的老爺子也是半張著嘴巴,一臉驚訝的樣子,我就知道……不是我一人聽錯了。
接下來頭兒的話讓我們確認剛剛沒有聽錯。
“白先生身份特殊,有些事情不好出頭,那麼我義不容辭應該承擔起我分內的工作。白先生,之前多有不敬,希望你能偶理解我。”
白諦眼中的光輝略盛,“嶽靈,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桌下他的手緊緊攥著我的,我感覺到他輕微的顫抖,連忙輕輕摩挲安撫著。
頭兒……他接受了白諦的身份。這樣的結局,皆大歡喜。
在衆人用餐結束之後,頭兒與白諦走到那件露天的平臺之中,二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看到白諦最後將手輕輕搭在頭兒的肩膀上,拍了拍。
“古純,我想跟你說些話。”
我點了點頭,跟著頭兒走過去。
頭兒距離我幾步遠,狠狠吸了一口煙,然後將菸頭熄滅,長長吐出最後一口煙氣。
他的動作很流暢,帶著點決絕的悵然。
“古純,我……”
他話開口,卻沒繼續往下說出去,似乎有些猶豫。
“頭兒,你能接受白諦的身份,真的很讓我們吃驚。你做的已經很好了,別有負擔。”
頭兒擡起眼睛看我時,眼神清亮而認真。
“爺爺給我看了白家的族譜,的確有白諦其人。之前無一直無法相信,即便看到族譜上白諦的名字,還是不願意相信。這與我所瞭解的科學世界相違背,在我來看,這不科學。”
他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其實我心中隱隱有一個感覺,我知道這樣騙
不了自己多久。既然白諦的身份公佈了,那麼我遲早是要相信的。”
“真正讓我改觀的是那天在桃源飯店。祁然帶著那幫人剛走,我就撥通了爺爺的電話。爺爺說他和白諦在家裡下棋,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選擇讓白諦接聽電話。”
“掛斷電話不到五秒鐘的時間裡,我就看到了白諦。”
“雖然我喝了不少酒,可我意識到,這不是一個普通人類能夠做到的事情。我不得不相信白諦,他沒有騙我,他的身份,與我的關係,都是事實。”
他長舒了一口氣,看向我時,有些複雜,“只是,我有些無法面對你。”
我怔了片刻,“我?”
頭兒笑了笑,“看來你真的不知情。那麼,就這樣傻傻的活下去吧。”
他習慣性的擡起手,好像要摸摸我的頭,卻停在了半空,苦笑道:“算了,我們現在的關係,真是尷尬死人。古純,白諦很愛你,好好和他在一起。”
“我知道,”我低聲說道,“那你呢,你還會走嗎?”
“不走了,”他輕聲回道,“我是白家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這片土地。”
“我會和白諦一樣,守護在這裡,守護白家,守護你。”
因爲拿下了代理的合同,週末我難得休息了一天。
“往常從沒有覺得休假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我在牀上打了個滾,抻著懶腰說道。
白諦在一旁寵溺的捏捏我的鼻子,“這段時間你太辛苦了,要不然,你辭職好了。”
“纔不要,”我笑嘻嘻的說到,“多虧你的關係,老爺子給我拉到這個職位,我怎麼能草率的放棄?我一定要做出一些成績,給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看!”
白諦輕輕點了點頭。
我忍不住問道:“這些日子是不是我陪你的時間太少了,你不會生氣吧?”
他忽然笑起來,清朗的眉目燦若寒星,嘴角的酒窩令我沉醉迷眩,“我們會在漫長的未來廝守在一起,哪裡會和你計較你用一點時間來完成自己的願望?何況……”
他將我擁入懷裡,“我瞭解你是什麼樣子的人,我想要你每時每刻都在我身邊,那不過是遲早的事情。我幹嘛要喝時間吃醋呢。”
“漫長的想象不到嗎?”我躺在他懷裡,喃喃道:“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景啊。”
白諦下午帶我去了他的公司,快到樓下的時候,他接了一個電話,接著對我說道:“伯濤找我有些事情,你在樓上等我。”
我點了點頭頭,目送白諦駕車離去。我慢吞吞的向公司三樓爬去。
公司的大廳與二樓之中鮮少見到人影。即便是那些人見到我,也不爲所動。沒有盤查,也沒有打招呼的。
我一路爬到三樓,鑽進白諦的辦公室,好奇的打量著這間辦公室的裝飾。
西式簡約風格,色調以黑白灰爲主,冷冰冰的。那張寬碩無比的辦公桌上,擺放著兩個與這裡風格極爲迥異的泥人。
我心一暖,捧起兩個泥人,放在手中細細打量。
“你是誰?”忽然一道聲音響起,打破這裡的寂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