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了口氣,終究有些於心不忍。
我看著他驚喜而意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在工廠的裡救了我的命,這是我親眼所見。你是我的恩人,這總不會錯的。”
而且我清楚的感覺到,祁然對我來說是很親切的所在,並沒有那種讓我不舒服的惡意。相比較而言,我更相信我的直覺。
祁然的神色認真起來,“如果你相信我,那你告訴我,白諦到底是什麼人?”
想必與小容的對話被祁然聽在耳朵裡,他一定有所懷疑了。
我咬咬嘴脣,不肯說話。
祁然的目光凝重起來,“白諦,他不是人,對嗎?”
我定定的看著他,此時什麼解釋都是無力的。我只希望知道這件事的祁然,能夠選擇沉默。
“看來是真的了。”
祁然嘆息道,“沒想到,沒想到……”
我沒聽出他這話的意思,只以爲他所說的就是白諦。
我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襟,用懇切的目光看著他,“這件事你不要告訴別人好不好?”
他知道了真相,反而輕鬆下來,用調侃的語氣對我說道,“怎麼,是怕白先生的身份暴露,被捉走去做實驗麼?就像猩球崛起那樣?”
我打了個冷戰,想象著白諦被捉去關在籠子裡的樣子。如果真有這種事情發生,恐怕要倒黴的反而是抓走他的那些人。
我安靜了一會兒,說道,“你最好不要說出這件事,無論是對你,還是對……”
“抱抱我,”
祁然突入而來的的要求讓我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我看著他清亮的雙眸,眼裡閃著一絲祈求和期待的意味,他孤寞的聲音在我耳邊爆起,“抱抱我,我可以向你保證守口如瓶。”
“你……”
我一怔,“只是一個簡單的擁抱?”
“恩。”他點頭,“就這麼簡單。”
我撲進他的懷裡,他的要求似乎並不過分,如果擁抱就可以化平一切風波,那實在簡單了些。
隨著我擁抱住祁然的動作,我聽到背後響起一聲倒吸冷氣的聲音。
不至於吧?這年頭,男女之間連個普通的擁抱都能激起吃瓜羣衆的好奇?
我沒理會頭兒在身後很明顯的咳嗽聲,輕輕擁住祁然,拍拍他的後背,安慰道:“祁然,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你也許也有你的難處,但是你救了我的命,又是我的朋友,我願意陪你解決一切困難。”
祁然的身體有些僵硬,半晌我才聽到他不復平穩的聲音說道,“古純,我很感動……”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就被一股奇大的力量拽離了他的身旁,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跌入了一個憤怒而冷硬的懷抱。
“白諦!?”
我驚喜的叫道,“你回來了?”
祁然轉過身來,神情複雜的看著與我親密無間的白諦,神色一黯,“古純,既然有人保護你,那我走了。”
我向他點頭,“再見。”
祁然面色一凝,失落的離開了這裡。
我抓著白諦的手臂不停詢問,“白諦,古川呢?有沒有找到他?他怎麼樣?”
我焦急的看著他僵冷的面容,白諦咬
著牙終於蹦出幾個字,“古川沒事,已經回學校了。”
“那就好,”我長舒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了?”
白諦壓抑著情緒,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你告訴我,你爲什麼不聽我的話,乖乖留在公司?你告訴我,你爲什麼封閉了青銅戒指的傳音?你再告訴我,你爲什麼抱住那個男人!”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我頭昏腦漲,我急切的抓住他的手臂,“你再說什麼?哪裡是我自己要離開公司的,是有人騙我……”
“夠了!”
白諦冷硬的聲音在我耳邊爆發,“我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離開,你爲什麼不聽?”
“我……”
我忽然像泄了氣的皮球,這些天提心吊膽所擔心的人都安然無恙的站在我面前,而我似乎是那個跳樑小醜一般,竟然什麼也不知道。
白諦什麼也不問,劈頭蓋臉的訓斥道,“古純,這些也就罷了,你還將青銅傳音封閉,是覺得我讓你厭倦了嗎?是不是覺得我不在你身邊的日子,你很瀟灑!?”
我無力的搖著頭,白諦現在情緒激動,似乎什麼也聽不進去。他沒想過,我哪裡會封閉什麼傳音?
“我一邊帶著古川,一邊擔心你的安危,你爲什麼還要離開我!”
白諦暴怒的聲音在我耳邊怒吼,“我告訴你,你休想在離開我,休想!”
他的手指深深的扣住我的肩膀,疼痛極了,我極力的掙扎,卻於事無補,頭兒站在旁邊連忙上來試圖分開我們兩個。
我不知道白諦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無理取鬧的樣子,與走之前溫文爾雅,謙謙如玉的他判若兩人。我甚至不知道他所說的我離開他是從何而來,看著失控的白諦,連日以來壓抑已久的怒氣和委屈涌上心頭。
“我就是要離開你!你這個討厭鬼!”
淚水屈辱的涌出來,我抹掉不爭氣的淚珠,淚眼婆娑的看著他,“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麼!離開你又怎樣,我就是要離開你!”
此時已經想不出我們爲什麼爭吵,更不知道我說了些什麼。憤怒完全的支配了我的大腦。
“你說什麼?”
白諦沉靜下來,目光陰冷的不像人。
“你有膽子再說一遍?”
“我說,我要離開你,我要……嗚……”
我只看到白諦憤怒的揮動手指,眼前青光耀眼,我便暈了過去。
……
……
再次醒來,身在家裡。
頭兒陪在我身邊,見我醒了連忙湊到我身邊。
“白先生出門了,有要緊事要辦。讓你在……在這裡等他。”
頭兒吞吞吐吐的說出這句話,眼神有些閃爍。
我有氣無力的苦笑一聲,“是讓你在這裡看著我吧?”
頭兒嘆了口氣,“你們這是幹嘛?這彆扭鬧的,一點原因都沒有。白諦他發脾氣,你比他還能發火,古純,你就不能忍讓一下嗎?你知不知道,白諦他……”
後面的話被他嚥到肚子裡,而我也沒有在意他所沒說出口的那些話。
“好了,別說了!”
我皺著眉頭打斷他的話,“把你的手機給我。”
“幹嘛?”
頭兒一邊瞪圓了眼睛,一邊慢吞吞的掏出手機。
我熟練的撥出一連串的電話號碼,那邊則響起暢通的嘟嘟聲。
“喂?”
我聽著這熟悉而親切的聲音,忍不住淚流泉涌,“古川!你這個臭小子!”
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驚壞了身邊的頭兒,和那邊的古川。
“姐,姐,我沒事兒的,我和同學們都沒事兒,這還要多謝謝姐夫。姐,姐夫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那麼厲害?”
我抽抽鼻子,止住不停的抽泣,哽咽的罵道,“你以後少管這些閒事,安心在學校學習,再也不許胡亂跑出去了!你知不知道這次的情況有多可怕?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你讓爸爸媽媽怎麼辦?”
古川在那邊乖乖的答應道,“放心吧姐,去汪山這件事兒我沒跟爸媽說,他們不知道。姐,你別哭了,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亂跑出去了,一定不讓你擔心。”
我撂下電話,接過頭兒遞來的紙巾,“別哭了,沒事了。”
頭兒在一旁輕聲安慰,又忍不住旁敲側擊道,“你用腳趾頭也想的出來,白先生這次出去遇到了多少困難和危險,古純,白先生很愛你,他有很多苦衷。也許那天說話的確重了些,但我希望你能理解他。”
我倔強的別過頭去,“我沒有不理解他,是他先對我大喊大叫,無理取鬧的!你現在知道他是什麼人,就向著白諦說話!”
“是是是,”頭兒好脾氣的勸解道,“就算是這樣,你們之間的感情也不應該因爲這一件小事兒受到打擊,古純,白先生遠比你想象之中還要愛護你,珍惜你。也許他的確是在爲你擔驚受怕,所以口氣才重了些。”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頭兒,如果一份愛情要我付出自由與人格,那麼我寧可不要。我的確很愛……”
“嘭”的一聲,大門被撞開,我看著站在門外怒氣衝衝的白諦,有些頭皮發麻。
“白先生。”頭兒趕緊站起來,“我和古純正在……”
“嶽靈,你先回去吧。”
頭兒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諦,對我使了個眼色,就離開了房間。
這時我纔看到,白諦手裡端著幾個食盒,裡面有著湯水和飯菜。
白諦坐到牀邊,看著神情倔強的我,“把飯吃了。”
我怒瞪了他一眼,“我什麼聽你的?”
白諦不說話,沉默的看著我。
“我不吃!”我賭氣似的大叫,“我纔不要受控於人!”
白諦的態度強硬極了,“你必須吃!”
“憑什麼?”我毫不示弱的看著他,“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我都是爲你好。”
白諦深吸一口氣,看著我的目光有著隱隱的複雜。
“你是我永生永世的妻子,是我永不分割的另一半,你……”
“你夠了!”我聽不下去,憤怒的吼道,“別再把我當三歲小孩,這都是什麼理由!?”
白諦忽然笑了出來,清冷的面龐帶著不容置疑的神色,欺身逼迫道我身前,微啞的嗓音如潮般涌入我的耳中,
“就憑你是我懷了我的骨肉,就憑你是我孩子的母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