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吃驚的是,那個天師一直活動在人間,勢力範(fàn)圍超乎我們想象的廣。他率先找到了轉(zhuǎn)世投生的大嫂你,然後將你控制了起來,就等著老大在尋找的心急如焚的時候,給予我們致命的一擊。”
“老大知道了你在天師手裡的消息,並且知道白家的後人全部被天師控制起來,個個形同傀儡,失去了往日的榮耀。”
“老大開始自責(zé),上一世不但沒有保護(hù)好你,還將自己的家人暴露在危險之中。”
“老大爲(wèi)了救你,自願陷入天師佈置好的陷阱之中,與天師同歸於盡。”
我忍不住問道,“那三魂木上的三個人,就是天師佈置好的陷阱,是嗎?”
“正是。”周伯濤點(diǎn)頭。
“那三個人是天師最得力的干將,爲(wèi)了將老大一舉拿下,代價極其慘烈。”
我無意識的端著咖啡杯向脣邊送去,滾燙的咖啡灼了我的脣邊,讓我吃痛一聲,咖啡向外面灑落了幾滴。
“大嫂?”周伯濤擔(dān)憂的看著我,將數(shù)張紙巾送到我的手裡,“這些話原本老大不願意讓你知道。是怕你知道這些事情之後,反而對你們今後的生活影響。他希望你能夠快快樂樂,簡簡單單的陪在他的身邊。”
“你永遠(yuǎn)想象不到老大有多愛你,甚過於生命。”
我“嗚”的一聲痛哭出來,“他這個傻子!爲(wèi)什麼不早點(diǎn)告訴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之間的感情,永遠(yuǎn)只有白諦一個人在付出,無論是生命還是自由,甚至於自己的血肉之身!
“老大在被鎮(zhèn)封之後,冥冥中註定大嫂你會解開他的封印。而老大當(dāng)時所想的就是與你安全而簡單的過日子,甚至我們這些舊屬前來投奔的時候都不予理睬。”
“可最後老大還是接受了我們。不爲(wèi)別的,他知道現(xiàn)在的生活與以前大不相同,他想讓你過上更好的日子,無憂無慮的在人間生活。”
“老大從來沒有限制你做什麼事情,唯獨(dú)不願意告訴你曾經(jīng)的歷史,就是擔(dān)心你會害怕,害怕老大這個人……”
我在一邊掩著面孔已經(jīng)泣不成聲,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我是那個被矇在鼓裡的傻子,毫不知情的傷害著白諦,肆無忌憚的對他發(fā)火,可白諦明明是受傷最深的那個人,偏偏要承受著原本不應(yīng)該承受的一切。
“我知道了,伯濤。”喉嚨一瞬間嘶啞無比,前塵往事在我的淚水與聲線之中磨礪,所有的苦澀一併揉碎在心尖化開。
人總是在得到的時候不知饜足,在失去之後悔不當(dāng)初。貼身置放著的青世隔著薄薄的衣料忽然發(fā)出灼熱的溫度,可在接觸到皮膚的一瞬間就變得溫暖無比。
就像是白諦那般冰涼的一個人,在遇到我的時候總是會笑的那樣燦爛,我明明擁有著全天下最好的男人,爲(wèi)什麼在當(dāng)初避之不及?
“放心吧大嫂,老大不會有事的。”
周伯濤認(rèn)真的對我說道,“老大,一定會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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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濤打開房門,當(dāng)我進(jìn)去的時候,小鹿正坐
在沙發(fā)上對著一本書發(fā)呆。
“小鹿?”
我輕聲喚道,“我來看你了!”
小鹿聽聲,一雙茫然無措的大眼睛瞬間聚焦,落在了我的身上。
“小純,”她驚喜的望著我,從沙發(fā)上直起身子,但不知道爲(wèi)什麼腳步卻是動也未動。
“你,你還好嗎?”她的面色上閃過緊張,似乎很想過來與我親近一番,卻又因爲(wèi)不安而沒有邁出那一步。
“我很好,”我微笑著放下手中的包,“好久不見,我好想你。”
我衝過去張開雙臂給了小鹿一個擁抱。小鹿顫抖的身子在我的懷裡,我感受的分明而清晰。
周伯濤告訴我,當(dāng)日聖嬰的怨念太深,即便從小鹿的身上離體之後,還是對小鹿產(chǎn)生了一些影響。
她雖然不記得當(dāng)天具體發(fā)生了什麼事情,卻總是恍惚覺得對我做了不好的事情,這種念頭越積越深,越級越濃,這些日子小鹿已經(jīng)辭去了工作,每日在家渾渾噩噩。
周伯濤告訴我,只要當(dāng)事人解開她的心結(jié),也就是我,告訴小鹿我沒事,她就會有所好轉(zhuǎn)的。
“小鹿”,我半嗔怪的看著她,“怎麼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是不歡迎我來嗎?”
“不是不是,”小鹿連連擺手,身子明顯向另一邊靠過去,明顯與我的親暱有些不適。
我一陣心酸,酸鬱涌上心頭,詳裝不知的樣子,說道,“蜜月旅行沒有定下來嗎?想去哪裡玩?”
小鹿愣了愣,然後有些苦楚的牽起了嘴角,“婚禮那天我都昏過去了,算什麼結(jié)婚。”
我認(rèn)真的牽起她的手,“小鹿,只是一個婚禮儀式而已,你和伯濤已經(jīng)領(lǐng)了證,何況你們的心意相通,在乎一個婚禮幹嘛?”
“我在乎的不是婚禮,而是那天昏迷之後的噩夢。”小鹿咬著嘴脣,對我說道,“那天的噩夢特別的真實(shí),就像真實(shí)發(fā)生一樣。”
“我夢見我殺了你……”她低沉的聲音充滿恐懼,“鮮血流淌,讓我感覺到夢境是那樣的逼真,而醒來之後我問伯濤你在哪裡,伯濤卻不告訴我。”
“小純,你說我是不是瘋了?”
我一愣,“怎麼可能,瞎說什麼呢?只是一個夢而已……”
“不,我的意思是……我是不是真的精神有問題,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傷害了你,而你們所有人都不告訴我,隱瞞我的病情?”
“傻瓜!”我好氣的敲了敲她的腦袋,“別說這種傻話。”
“我一點(diǎn)事情都沒有,”我耐心的說道,“當(dāng)天你昏倒的時候我也在你身邊,接著我們就把你送到了醫(yī)院。但是接下來白諦那邊出了一些事情,所以在這些日子我都沒有去看望你。”
我懇切的對她說道,“如果說做錯了事情的話,那麼也應(yīng)該是我,是我沒有在你需要我的時候陪在你身邊,應(yīng)該是我向你道歉纔是。”
對不起小鹿,讓你承受這樣的噩夢……抱歉……我現(xiàn)在什麼都無法告訴你……
抱歉……
小鹿眨了眨水光明豔的眼波,聽了我的
話眉頭舒緩了下來,釋然了不少,“真的像是說的這樣嗎?”
“恩,”我笑道,“放心吧,你的精神好著呢!”
小鹿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神采立馬精彩了不少,“這就好……但是白諦那邊發(fā)生什麼事了?這麼久都不見他。”
“白諦那邊有些棘手,他這些日子出差了,而我這些天可能也要很忙,所以……”
我捏了捏她的臉頰,“你給我精神起來,等我們有時間了還要一起去旅行,知道了嗎?”
“恩!”小鹿鄭重的看著我,“小純,我和伯濤等你們!”
忍住所有的淚水,在臨出門的時候我對站在門外的周伯濤悄聲說道,“照顧好她,也照顧好你自己,白諦還在等著你。”
周伯濤寒星般得雙眸閃過不容置疑的堅定,“一定!”
回到白家老宅的時候,偌大的房子裡只有頭兒一人在等著我。
“子瀟呢?”
“讓她先回家了,這些天也怪累的。”
“恩,”我輕聲應(yīng)了一句,“替我謝謝她。”
“白先生還好嗎?”在沉默的氛圍中,頭兒忽然冒出這一句,緊接著他就有些懊悔的神色,“我是說,你見到的……”
“他很好,”我微笑著,“我能感受到他。”
他知道我的悲傷或喜怒,我的一舉一動都有他陪在身邊,會時不時的與我感應(yīng)。只是現(xiàn)在我們不能說上一句話,但我能感受到他,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會想辦法修復(fù)青世的。”
頭兒安靜了片刻,道,“這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
“我知道。”
“交給我吧,”頭兒頓了頓,冷不丁冒出這句話,“你等結(jié)果就好。”
我好笑的看著他,“你知道怎麼才能修復(fù)青世吧?”
他點(diǎn)點(diǎn)頭,我奇怪的看著他,“既然知道,這其中有多危險,有多不可思議你想過嗎?”
“所以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頭兒寧靜的眼波看著我,長眸之中掠過一抹幽光。
“這種事情交給我。”清冷的聲音彷彿來自於王者的榮威,不容一絲一點(diǎn)的置喙。
“那怎麼行,”我搖頭拒絕,“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怎麼聯(lián)繫地府的人,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了。”
點(diǎn)點(diǎn)亮芒從他的眼中閃過,須臾變得幽深起來,“你做了什麼?”
他忽然用力攥住我的胳膊,沉聲道,“不許你做傻事,你這個沒腦子的女人!”
“我沒有!”我耐心的縮回自己的胳膊,“我沒有做傻事,我考慮的很周全。”
“周全個屁!”他忽然爆出一句髒口,“我警告你,你最好告訴我你在做些什麼,否則等我查出來,我一定把你關(guān)起來!”
我看他惱怒的樣子忽然平靜了,屏息半晌說道,“白嶽靈,你是不是瘋了?”
“我救得是我自己的男人,跟你有什麼關(guān)係?你憑什麼阻攔我?”
我冷冷的看著他,毫不示弱的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