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
“怎麼?”他得意的揚了揚眉,“怎麼樣?”
“獎勵一個麼麼噠!”我閃著精亮的眼睛在他的面頰印下一個吻。
“真甜!”白諦笑瞇瞇承下,“再來一個!”
“好啦好啦!”我把他湊過來的頭撥到一邊去,“該會酒店了。”
在A城白雪皚皚的街道上,我與白諦手牽著手,一起走回了酒店。
在這裡的酒店,我們住了四個月。
這裡幾乎已經被我佈置的和家裡一樣了。
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們本想著,租一套房子,白諦卻告訴我,以後總歸是要回去的,何必費心思?
在這裡一住,就是四個月。
我們離開H市的時候,隨身帶著祁然的那隻瓶子。其實如果問我的話,我也不知道那隻瓶子是祁然,還是所謂的“祁然的瓶子”啊。
白諦老早告訴過我答案,祁然,就是西北天師所用來接續血液的那隻銀瓶。
可他爲什麼會修成人形呢?
白諦不清楚其中緣由,我也不知道。
西北天師那日與白諦打成平手,受傷稍微重一些的是西北天師,離開的情形並不好看——大片的金色小蛇或死或傷,一點也沒了之前的高傲氣勢。
可以說,西北天師是落荒而逃。
但白諦受傷不小。
在H市休養了一陣子之後,我和白諦決定離開這裡,算是暫時隱居一段時間。也算是完成我們始終沒有達成的那個旅行的目標吧。
H市公司的大小事務全權交給了頭兒和周伯濤。
伯濤那邊還好說,小鹿會經常到諦純公司中去,起碼,兩人見面的時間不會太少。
但是頭兒……
周子瀟的身孕很不方便,而頭兒現在幾乎是接下了白氏那邊的重擔,頗爲爲難。
那日西北天師離開之後,所有大廳中人的禁錮便解開了。
於此同時,他們今日的記憶也隨之消失。
白諦老早就預料到今日西北天師一定會出現在頭兒和周子瀟的婚禮上,因此纔沒有讓白老爺子出現。
周伯濤和念雪在西北天師與白諦在酒店周旋的時候,一舉將西北天師藏匿甚是隱秘的老巢清繳,可以說,西北天師不會再這一代活動了,一段時間之內,我們都會平安無事,相當安全。
諦純公司加入了一名新成員,正是青玄。
青玄在遇到奇詭之後,得到了屬於自己的青世。
這對她來說,或者對古川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經歷了這麼多,我再也不想對他們的感情多加制止。
人這一輩子,總要有一次肆無忌憚的感情,哪怕結局會遍體鱗傷。
我和白諦在一起之後,我們經常會聊一些幾百年前的往事。
記憶就像泛黃的紙張,每翻一頁,就會掀起一室灰塵。
在白諦輕緩而隱匿著低低懷念的話語中,我與白諦一起暢遊在曾經的浮沉,如夢,似幻。
“那時候我們剛剛相識,你並不知
道我的身份,更不知道你日後要嫁的人是我。在那偌大的皇宮之中,你成日哭泣。”
“後來我問你,在那個時候,你將我當成了什麼?是一個見不得光的暗處情人,還是一個可以敞開心扉的哥哥?”
“你告訴我,你把我當成了一個會讓心跳躍鮮活的人,至於是什麼,你也說不上來。”
“你說不上來我是什麼人,但我卻知道。”
“你是比皇位兵權更加吸引我的,超乎我想象中重要的一個姑娘。我從未想到,見到你,會讓晦暗的人生充滿溫情與陽光。”
我聽到這,忍不住破壞氣氛的“噗嗤”一笑,“我要是不知道你說的是我,保不準就把你所說的這個女人當成了什麼絕世美女,但我哪裡有那樣好?”
“你有的。”白諦篤定的看著我,“你不但有那麼好,遠比我所說的還要好。”
我好奇問道,“那個時候的我,與現在長得一樣麼?”
“不太一樣,”白諦有些猶疑,“但具體是哪裡不一樣我又說不上來。”
“切,”我揚起了頭,“還說愛我呢,連我長什麼樣子都忘記了吧,就嘴巴甜。”
“我可沒有,”他的身體向沙發背靠去,將我拽進了他的懷裡,“我所說的可是句句屬實。”
“大概是氣質吧?或者是相逢時的記憶不同,所以,每一世的你都是不一樣的,但又是一樣的。”
“總之無論是什麼樣的你,永遠就是一個發光體,無時無刻不吸引著我就是了。”
我眉心一跳,“白家人都是情話滿分,這個理由……勉強接受!接著說吧。”
“那時候的你,終於接受了一個對你隱瞞身份的我,似乎覺得我們之間的地位差不多,你逐漸對我展現了一個年輕姑娘所應有的一面。”
“調皮,天真,活潑。”
白諦笑笑,似乎陷入了回憶,又一瞬間從裡面脫身而出,柔情搖曳,“這就是這一世的你所不同的。”
是啊,這一世的我,在與白諦相見的時候,已經“高齡”達24歲了……
照比幾百年前的我,一定是老了不少的。至少,不會輕易在人前露出屬於一個豆蔻年華的女孩兒的笑容,因爲這是一個現在的我,所做不出來的舉動。
“不過,現在的你很美,與最後當上皇后的你是與衆不同的美。”
“每一世的你,都是我心裡的傾國傾城。”
“後來,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在我們大婚當晚,表現的茫然無措。”
“你還告訴我,冒充皇上是死罪,要我趕快離開。”
白諦的眉梢眼角都漾著笑意,溫柔的淺華在面容上浮開,如月輝般柔和。
“想都不用想,那時候的腦子,一定被豬吃掉了。”我嘆了口氣,“是怎麼想的,那種情況下還不知道你的身份?傻透頂啦!”
“倒也不是,”白諦思忖了一會兒,“那時候,哪裡會像現在這樣,信息與科技這麼發達?怎麼也沒想到我會是你要嫁予的夫君吧。”
他笑笑,一臉懷念,“那個時候,我便暗暗發誓,一定要將這樣
柔弱單純的你保護在身邊,而且……一聲僅此一個!”
“你要是出生在現代,保不準早就開始實行一夫一妻制啦,”我眉眼彎彎,看著他笑起來,“這一點你和頭兒倒是老大的不同。”
“嶽靈也是一樣,只不過他一直在尋找。”白諦淡淡說,“雖然現在的他,對子瀟沒有那麼熱絡,但是心底,對子瀟的依戀已經生根發芽。”
“恩,”我想起那天在婚禮上,頭兒看著子瀟,滿眼流泄出來的柔情蜜意,隱含的深情慾語還休,所以並不懷疑白諦的話。
“不過,這樣的情況並不多見。”白諦提高了聲音,刻意向我這邊瞄來一眼,似乎在引起我的格外注意,“那時候滿朝文武,無論大小官員,幾乎都是三妻四妾,妻妾成羣都不足以形容他們的女人。”
“在那個封建時代的確是那樣,”我點點頭,“不過,這也跟我的自身人格魅力脫離不了關係。”
我狡黠的眨眨眼睛,“如果我是一個庸俗而事故的女人,你一定不會多看我一眼,是不是?”
白諦有些愁眉苦臉的看著我,“我怎麼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跳呢?”
“哈哈哈哈……”我捧腹大笑,“別岔開話題,告訴我,如果我不是我了,你還喜歡我嗎?”
白諦專注的眸光緊鎖著我,“喜歡。”
他輕聲回道,“無論你是什麼,庸俗還是超脫塵世,事故還是單純,聰明還是愚鈍,我們的緣分都是註定。”
“我中必定有你,而且,也只能有你。”
薄薄的紅脣抿成了一條線,我沒想到白諦的回答會如此認真,忍不住愣在了他的身邊。
“傻瓜,”心裡就像什麼被擊中似的,早知道他對我的愛,卻還是忍不住一再沉溺下去。
“我也只能有你。”
*****
與白諦在A城的日子就像是古代的王宮貴族,除了吃就是玩,一點煩惱憂愁都沒有。
這似乎是二十多年來的人生,第一次如此的放鬆。
在前二十年,我的人生總是被各種各樣的規定與作業束縛著,活的好生疲憊。而二十年之後的人生,工作,加班,應酬……
直到這四個月。
而最重要的,則是白諦在我的身邊。
清早起來,即便酒店有早餐,白諦也會選擇熱一杯牛奶,或者榨一杯新鮮果汁到我的身邊。
窗外是銀裝素裹的世界,屋內溫暖如春。
第一次拋掉了那些塵世的煩擾,似乎全世界只剩下我們兩個,是那樣的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每日都會纏著白諦,給我講很久很久以前的從前往事,聽著獨屬於我和白諦的故事,但這樣的記憶卻是有白諦擁有。
我總是有那麼一絲不甘心。
“那個時候,下了雪,我們總會去御花園的雪閣中游玩。你特別喜歡雪閣,每次去都開心的不得了。”
“雪閣裡有暖茶,我們就一邊喝茶,一邊看著窗外的雪景。就像現在這樣。”
白諦將我拉進他的懷裡,寵溺的大手在我的頭頂摸來摸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