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舟這說的是哪裡話,我們是一家人,不應該如此。”
白諦笑笑,溫和道。
頭兒好奇道,“白先生說了什麼,讓爺爺如此敬佩?”
白諦笑笑不說話,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
我和頭兒一頭霧水,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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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第二天來到了公司,頭兒之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有些不冷不熱的。
而清清大白他們見到了新人,不知情,自然用處了十二分的熱情歡迎小月。
我心裡有些躊躇,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們實情。
頭兒子一旁看出了我的爲難,輕聲道,“如果想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那麼久看看她的表現吧。”
我點點頭,“希望她是真的知錯了。”
小月第一天在公司的工作結束之後,來到了我的辦公室。
“表姐,同事們對我都很好,我更感激的是表姐你給我這樣的一個機會,表姐,我想謝謝你,想請你吃個晚飯。”
我淡淡笑道,“不用見外。你我本就是姐妹,姑媽在家聽到你有工作,心情好一點,病也好的快不是?”
我站起來,收拾了一下凌亂的桌案,“走吧,你也回家吧。”
我和小月一起下了樓,白諦正在樓下等我。
小月見了白諦,就像老鼠看見貓一樣,嬌弱的臉龐浮現一絲蒼白,打了個哆嗦。
我知道那天的事情對小月來說簡直是個噩夢,但事情畢竟是她自找的,我又不好說什麼。
“沒事了,明天準時上班,別遲到。”
小月有些不安的點點頭,見鬼似的跑了。
“今天在公司怎麼樣?”
“一切正常,小月的表現也不錯。”
白諦淡淡笑道,“想看一個人的表現不是一天就能下結論的。日子長著呢。”
我不置可否,拉著他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白諦,你給老爺子出了什麼主意,看起來怪神秘的。”
“一個小手段而已。那些想要迫害白家的人恐怕打錯了算盤,這一次查出來是誰在背後搞鬼,我不會再放過他了。”
我點頭正色道,“他們想迫害白家,竟然殺死兩個員工,太殘忍了!一定要付出代價!”
“那兩個員工我去看過了,死的很慘。這些人來頭不小,做事情滴水不漏。”
我腦中想起一個想法,“會不會與聖嬰有關?”
白諦頷首,“不排除這個可能,我交代鶴舟最近加派人手,防止聖嬰搗亂。”
“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是個嬰兒嗎?”
“不,比較難對付的是,這東西飄忽不定,容易佔領人的魂魄。所以下手比較麻煩。”
我驚呼,“就是可以附身的那種?”
“所以我們不能輕易傷害他,只能將他逼到一個角落,讓他放棄那人的身體。否則在除掉聖嬰的同時,世上也會多一個無辜慘死的亡魂。”
我看著白諦,讚道,“白諦,我覺得成大事者就應該向你這樣。不但手段果斷有謀,還仁義善良,你看歷史上那
些大人物,成就自己的同時背後無一不血流成河,生靈塗炭。”
白諦淡淡道,“身爲帝王,與我們所思所想必然不同,也不可一概而論之。”
“也許吧,”我答道,“我又沒有做過帝王,不知道他們打天下是什麼樣子的。”
白諦忽然瞄了我一眼,意味深長道,“我記得,你可是看過的。”
“啊?”我有些糊塗,然後明瞭道,“那不是電視劇嘛,不過也算是看過帝王打天下吧。”
白諦淡淡一笑,抓著我的手掌溫暖如常,不見一絲變化。
回到家之後,我接到了王彌的電話。
“古小姐,事情查清了,約個時間我想和你談談。”
不知怎的,我沒來由對王彌有些反感,聽了他的話,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公司最近很忙,有什麼事情就電話裡說吧。”
王彌在電話那邊悶笑兩聲,“別害怕,我想你保證,這次不會像上次一樣了。”
我還是下意識的不想與他接觸,“還是算了吧,我覺得……”
“古小姐不出來,我會去古小姐家裡找你。”
“你!”
我有些憤怒,“我只是好心幫你們,誰知道你還賴上我了?”
“請理解我們,我們也是逼不得已。”
我憤怒的撂下電話,嘆了口氣,任命的穿好鞋,準備前去赴約。
“怎麼剛到家就要走?要我陪你麼?”
“不用了,”我連忙擺手,對白諦說道,“你在家帶著,有一個朋友要見我,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白諦點點頭,“那你小心,有事喊我。”
在樓下的咖啡廳,我見到了王彌。
不知爲什麼,王彌給我的感覺一次比一次古怪。明明是一個正義攜身的jing察,卻不知道爲什麼總給我一種陰鬱的感覺。
或許是他成日接觸那些離奇驚悚的案件吧。我這樣安慰自己。
“這麼怕我?”
王彌搖著杯中的咖啡,向我淡淡笑道。
他淡色的嘴脣有些發白,整個人看上去呈現一種不健康的病態。
我有些不忍,“少喝咖啡,那東西對身體沒好處。”
王彌聽話的放下咖啡杯,向我一笑,“謝謝。不過有些事,我還是想問一下古小姐的。”
我點點頭,“你說。”
“經我們所查,那個叫紅葉的女人有最大的嫌疑殺害那三個死者。因爲在荒山工廠外圍的一個監控視頻中,我們在於死者死亡接近的時間內,發現了紅葉的身影。”
我沉默不言,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是誰做的,但是王彌此時這麼說,我也不能妄下定論,是紅葉與不是紅葉。
王彌看著我的樣子,笑了笑,“別緊張,我只是順帶著告訴古小姐一聲。其實今天來,還有一些別的事情。”
“是私事。”
王彌身體前傾接近我,“古小姐最近所在的公司除了兩起命案,一定知道吧?”
我擡起眼睛,對上王彌那雙。這才發現他的眼睛有些渾濁,並不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清炯炯的
。
“這件事情我知道。公司有人在負責,但我知道的並不多。”
王彌聲音沉了下來,“你可知道,裡面有我的家人?”
我一驚,“什麼?”
“我叔叔今年只有五十歲,身體健康,卻因爲你們公司的仇家找上門,他在堅持幾年就可以頤養天年,享受天倫之樂,卻沒有逃過這一劫!”
“而始作俑者就是你們白家,白家的人都該死,我叔叔代替他們,白家人應該給我叔叔償命!”
我驚懼的看著忽然臉色驟變的王彌,他雙目赤紅,頭頂的髮絲亦因憤怒而立了起來,活生生要吃人的模樣。
“你冷靜些,”我試圖安慰他的情緒,“這件事我們也很抱歉,我們會對死者家屬進行撫卹,死者的身後事也會一併承擔。這請你放心。”
王彌在我的安撫中真的平靜了許多,只是依然喘著粗氣,“你們覺得錢能解決所有的事情,是麼?”
我拼命搖頭,“當然不是,我知道人沒了是無法挽回的,是多少錢都填補不了的傷痛。可是這件事我們也是受害者,我們並不知道仇人是誰,王jing官,你應該知道,這件事責怪的人應該是那些殺了你叔叔的人,而不是白家啊。”
王彌忽的笑了,森白的牙齒如白虎一般亮著野獸的嗜血寒意,“可是如果不是白家,我叔叔就不會成爲替死鬼,你承認麼?”
看著這樣偏執的王彌,我不知道說什麼好,愣愣的看著他,似乎知道一點王彌爲什麼變化這麼大的原因了。
王彌忽然變得悲痛起來,聲音中充滿了傷情,“你知不知道我叔叔死的有多慘,恩?”
“他那雙手曾經扛起了我們全家人的重擔,可是卻在死後連全肢都找不到!”
他猛地站起身,衝我大聲吼道。
這一嗓子來的太過驚人,而內容又血腥不已,霎時間咖啡廳的客人們逃離瘟疫似的跑了出去,就連服務生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生怕連累到自己。
“我叔叔那麼要強的一個人,死後沒有全屍,你告訴我怎麼辦,怎麼辦!!”
他再次狂暴起來,像一頭髮瘋的獅子,猛地拉住我的手臂,“你現在去給我找,你現在去找我叔叔的手臂,現在就去!”
他的五官猙獰的扭曲著,眼球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凸了出來,駭目的樣子似乎在他面孔之下有什麼外力在控制著他的一舉一動。
我知道再晚一會兒我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白諦!白諦!白諦!
在我第一聲白諦大喊出口的時候,王彌猛然怔住了,身體僵硬如一塊頑石。
第二聲的時候,我見到他的雙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擊退那些覆在瞳仁上的渾濁,重現清明。
第三聲,王彌重重的閉上了眼睛,在青光大盛之前,昏倒在了地上。
“你有沒有事?”
白諦霍然現身的第一刻,沉聲將我護在懷裡,緊張難安。
“我沒什麼事兒,你看看王彌吧。”
白諦點點頭,俯下去仔細檢查王彌。
過了一會兒,王彌的身體從僵硬轉爲柔軟,體溫也逐漸升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