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以,”我皺著眉頭說道。
“我會慢慢將這件事告訴她,她需要一點一點接受……我希望這件事由我親口說出來,行嗎?”
我看著他的眼睛,有些不忍,“那好吧……但你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如果我知道你欺負她,我一定不饒你。”
“好,知道了大嫂。”他頗鬆了一口氣,調皮的向我眨眨眼睛。
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我低下頭,覺得自己深深的對不起小鹿。
白諦對此事的解決方式頗爲滿意,他當即笑瞇瞇地點點頭,說道:“古純,你比以前講道理多了。”
我先前不也是這麼善解人意的嗎?我搖搖頭,沒有理會他的話。
最近白諦外出的時間很多,打了十二分的叮囑讓我有什麼危險立刻告訴他,或者告訴周伯濤也行。
我大大大翻了個白眼,真是荒唐。法治社會,難道會有那麼多的妖魔鬼怪嗎?可笑!
可是白諦毫不在意我的反抗,淡淡的對我說道::“古純,無論這是什麼年代,你總是要小心些。有時候最可怕的不是妖魔,而是人心。”
我似懂非懂。我覺得我還是很幸運的,這麼多年,除了遇見沈賀一個渣男之外,其餘的全部是快樂的時光!
在ktv唱完歌,心情格外舒暢。
頭兒喝的醉醺醺的,晚上見到他他就悶悶不樂的樣子,也不理我。一路引麥高歌,嚇到一片垂涎他的顏值而來的少女。
頭兒跟另幾個幾個男同事繼續喝酒去了。清清另外約了朋友,先行離開了。
路上剩下我和大白幾個人的時候,我因爲要買些果汁,也與他們分開了。
白諦對事物的興趣不多,但是很喜歡喝果汁,尤其是草莓口味的。
我選了三瓶草莓口味的果汁,裝在袋子裡,離開了超市。
我走在路上,因爲是夏天的緣故,路上的行人並不少。
下午時分剛剛下過小雨,空氣十分清新。我拎著皮包,沒來由的就想起了白諦。
我撫著青銅戒指,月光下的青銅戒指泛著青色的光輝,柔和而溫暖,照耀著眼睛,一如既往的令我心安。
“白諦,白諦?你在嗎?”
我將戒指湊到脣邊,輕聲呼喚道。
我連喚三聲,戒指並沒有傳來回應。我悻悻的放下戒指,看了看周圍並沒有注意我的人,這才離去。
就在我的步子邁出不到三米遠的時候,戒指那邊傳來了聲音。
是一個男人,那淒厲的求饒聲隔著老遠,但十分逼真的傳入我的耳朵。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吃我,求求你啊!!”
“啊!!!!!”
接著便是一陣慘叫和骨頭斷裂的一般,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身體軟軟的蹲了下去。
那邊是誰?誰在吃人!?是白諦嗎?
我突然想起白諦曾經說過,百年前……他專吃人!
白諦……白諦真的在吃人嗎?
我愣在了原地。頭頂高而緲遠的月亮似乎離我越來越近,那薄涼的霜華將我整個人罩在月光下,分外悽慘。
我手中的果汁袋子撲通一聲掉在地上,玻
璃瓶應聲而碎,灑出殷紅的液體,果肉香甜撲鼻。
可這顏色在此刻的我眼中,猶如血漿一般滲人,我看著裡面混合著的紅色果肉,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幾乎將膽汁也要嘔了出來。
我頹然的坐在地上,擦著嘴角殘餘的嘔吐物。
我抱緊了身體,在七八月份悶熱的夜晚,我寒冷的猶如在冰窖一般。
行人異樣的眼光向我望來,我顧不得失禮,坐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害怕……驚慌……又難過。
古純啊古純,你怎麼這麼傻?他完美無缺你就可以接受他做男朋友了?惡魔是吃人的啊!!
我此時此刻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我呆呆的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頭兒。
我看著那電話,兩三分鐘之內沒有接起來。
頭兒的電話鍥而不捨,似乎知道此刻我的脆弱,再次打了過來。
“喂?”我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哭腔,頭兒當即聽了出來。
“你在哪?大白跟我說你跟她們分開了,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能自己走夜路呢,碰見壞人怎麼辦?”
頭兒的口氣不亞於我老爹訓我,可現在聽著竟是如此親切。
“頭兒,”我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我害怕!”
“古純你怎麼了?”頭兒的聲音分外冷靜,“把你的地址發給我。”
我報出了地址,然後繼續呆呆的坐在路邊,繼續抱緊自己。
“古純!”
頭兒從一輛黑色奧迪裡下來,看著路邊失魂落魄的我,連忙將我託了起來,
“咋了這是?失戀了?”
我眼淚汪汪的看著他,難道我能告訴頭兒發生了什麼事,我爲什麼害怕嗎?
答案當然是我不能……我不可以再拖一個人下水,讓他身處險境。如果我告訴他,那麼他將淌如這趟渾水,受到永遠的折磨。
“我沒事,”我抽抽鼻子,“就是有些冷。”
“冷?”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無袖背心,又看了看我的一身薄裙,腳踏涼鞋。
他撓了撓腦袋,“那上車吧,我給你開熱氣。”
“哦。”
我像一隻提線木偶般跟著他上了車,接著就看他打開了暖風。
我是真的很冷,旁人見了我這幅模樣恐怕都會嘲笑我是神經病。但頭兒就真的陪我在車裡一起蒸桑拿了。
他看著毫無反應的我,五指拼命的在面前煽動著,“還冷嗎?”
我感受了一下,誠實的回答道:“還好,在熱幾度也行。”
“……”
頭兒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差不多得了啊古純,這幾天氣溫三十多度,你失戀了也不能讓我成烤全豬啊。”
他從車載冰箱裡拿出一瓶冰水,咕嘟咕嘟就灌了半瓶,道:“我猜的對不對,你倒是告訴我呀?是不是失戀了?”
“沒有。”
我堅定的回答道。都沒有開始戀愛,何來失戀一說?
“多情總被無情惱,道是無情卻有情。”
我回答完上一個問題,居然鬼使神差的說起了這句詩。
“好吧。”
頭兒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
嘆了口氣,回頭看了看我,“行啦,沒事你在這悲傷春秋裝哪門子詩人呢。我送你回去吧。”
“別啊,我……”
我想說,我不想回家,我不想面對白諦。可是天下之大,無論我在哪裡,白諦都找得到我。此刻我手指上的青銅戒指似乎成了金箍,緊緊的錮住我所有的去路。
“算了,回去吧。”
我低著腦袋,一路上頭兒也沒再跟我說話。
“下車吧,古純。”
頭兒的聲音有些清冷,有些淡漠,但他接下去說的一句話卻讓我感動萬分。
“古純,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你一句話,天涯海角我都把你護在身後。”
我坐在小區的花壇邊,無論如何都邁不動雙腿。
在這裡,白諦不會對我明目張膽的做什麼,但是回了家,我要是表現出什麼抗拒之意惹怒了他,他會不會同樣把我吃了?
我就這樣想著,那駭人萬分的斷骨之音,令人恐懼的野獸般的獠牙……
我閉上眼,似乎就能看到上一秒還是溫文爾雅的白諦化身恐怖無情的惡魔,獠牙狠狠攥住我的脖頸,下一秒,我便筋斷骨折。
“古純?怎麼坐在這裡不上去?”
我看著說話的那人,不禁打了個寒噤。
“別……別過來……”
周伯濤一臉不解,停住了腳步,“你這是幹嘛呀?白諦也回來了,你是要在這等他嗎?”
他沒有注意我愈加驚恐的神色,自顧自的說起來,然後做出一個“他懂”的笑容:“沒想到大哥大嫂感情這麼好,我和小鹿也一定會加油的!”
我啞著嗓子,說出令他臉色大變的一句話:“離小鹿遠點,離她遠點!”
“啊?你不是答應我慢慢告訴她實情嗎?”
周伯濤有些尷尬的對我說道。
“我是說過。但我不知道,你們惡魔現在還會吃人。”
我站起來,一步一步靠近周伯濤,“我不知道,像你們這麼強大的種族,哪裡會把渺小的人類放在眼裡?既然如此,何須玩弄感情,要殺要剮,挑痛快的來!”
“古純,你胡說什麼呢!”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但這聲音裡散發著無盡的冰冷,似乎對我的話十分不滿。
“伯濤,你先回去吧。”
周伯濤點了點頭,疑惑的離開了花壇。
現在已經是深夜,小區裡寂靜無比,並沒有外人,因此剛剛的話,也只有我們三個聽到了。
“爲什麼出爾反爾?”
白諦皺著眉頭,站在我面前,一如既往的那般高貴俊美。
可我知道,這幅令人心動的皮囊下,住著一個噁心醜陋的惡魔!
“滾開!”
我尖聲叫著,推開他,向樓上跑去。
“別鬧了!”白諦很生氣,抓著我的手,氣勢洶洶的就向樓上抓去。
我哭鬧著想要打開他的手,卻被越抓越緊。
進了家門,他一言不發的立在牆邊看著我,無奈而凝重。
“你到底怎麼了?”他終於打破沉默,問出自己的問題。
我用嫌惡的眼神看著他,罵道:“白諦,你讓我噁心!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