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諦現在失憶了，把古純忘了，你都不知道將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擋出去嗎？你是怎麼當兄弟的？”
“白諦現在和那個女人跑了，你就知道站在這裡，是不是！？”小鹿憤怒的向周伯濤吼道，“你就不能上去，幫白諦把那個女人攆走嗎？”
我搖搖頭，“小鹿，這件事怪不到伯濤。他也在爲我和白諦複合做努力，你別怪他了。”
“他做個屁的努力了！”小鹿上前狠狠推了一把周伯濤，“要不是我威逼利誘，他哪裡肯過來？口中還說著什麼順其自然，簡直是狗屁！”
我愣愣的看著周伯濤，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當下攔著小鹿的手就軟軟的垂了下去。
“你是不是也喜歡那個女人，要不然怎麼會對她那麼容忍，你沒聽到古純說嗎？她曾經傷害過她！”
小鹿幾乎是向周伯濤怒吼著說出這句話。
周伯濤在沉默了數秒之後，終於擡頭，一雙深邃漆黑的眸子充滿了複雜的情愫，“我的確不是人。”
還未待小鹿反應，周伯濤便出奇意料的幻化出自己的靈體，飄蕩在半空之中。
“我是借用了周伯濤的身體，爲了接近老大才與你在一起。但不可否認，愛你是我沒預料到的事情。”
“那個女人與我有過幾百年的交情，我的實力與她不分上下，我不能輕易出手，我怕她會傷害到你。”
“我不是人，可我有比人類還要真摯的感情。”
小鹿一雙清亮的眸子在看到半空之中的周伯濤之後變得無比驚恐，不知道周伯濤說的話她聽進去多少，只能看到小鹿恐懼的模樣絕非用意外可以形容。
“你……”
小鹿驚呆般的看著半空之中湛藍的魂魄，雙眼放大，瞳孔中滿是驚慌的神色，“……”
“這些話，我只會對你說一遍，小鹿，你能接受這樣的我嗎？”
周伯濤將靈體祭回實體之中，痛苦的開口，雙目沉痛的在小鹿驚慌的臉上打量著，端詳著，充滿愛意又難過頹廢。
“我不能!!”
小鹿失聲尖叫，“滾開，滾開！！！”
她的雙手胡亂的在半空揮舞著，腳步不斷的向後退去，我一面扶著她，一面看著角落裡不動聲色的周伯濤。
他的雙目是那樣的痛苦，但有著一絲決絕。
“真的不能麼？”
周伯濤緩緩向小鹿走來，這一幕讓我懷中的小鹿更加恐懼。
“鬼東西，別過來，滾開！滾開！”
小路已經完全縮在了我的懷裡，恐懼的大聲喊叫著，“我不認識你，你這個騙子，噁心的東西！”
“小鹿！”
周伯濤一把將小鹿從我的懷中扯走，制住她的左右手，努力將她的臉龐逼近自己的，“你真的無法接受一個非人類的我，對麼？”
我緊張的看著周伯濤，生怕他傷害到小鹿。
不過好在周伯濤只是這樣靜靜的端詳著，直到小鹿憤恨而驚恐的雙眼毫不示弱的盯著他，吐出一個“是”字。
周伯濤似乎是長舒一口氣，又似
乎是早知道這個答案，竟然有那麼一絲放鬆。
“看來我的做法是對的。”周伯濤微笑著，對小鹿說道、
“我曾經不止一次問過自己，是不是有一天會有不得已向你表明自己身份的時候，那時候的你會是什麼樣的呢？”
“我知道你怕鬼，覺得惡鬼吃人，活剝心肝，張牙舞爪……”
“但那都是不好的鬼。”
“我可以爲了你，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正常人，因爲我愛你，這樣不可以嗎？”
周伯濤有些受傷的對小鹿說道，“我不會變成鬼嚇你，相反，我會保護你，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我都會守護在你身邊。”
“你怕孤單，我就永遠都不會離開你，這都不行嗎？”
小鹿憤恨的看著周伯濤，猛地一口啐在他的身上，“鬼就是鬼，永遠沒有什麼好狡辯的，人鬼殊途，我永遠不會和你在一起！”
“恩。”周伯濤點了點頭，“我早就猜到了，所以一直隱瞞你到現在。”
“那你還不滾？”小鹿顫抖的手指流泄她的懼意，“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滾！！！”
“我還是不會離開你的。”周伯濤笑笑，苦澀而難過，“只要你的印象裡，我依然最愛你的伯濤，你就永遠不會抗拒我，我們還會像從前一樣甜蜜，幸福……”
“你要幹嘛！？”
小鹿警惕的看著周伯濤，手指努力抓起一旁的花瓶，做好了防備的姿態。
“我不會傷害你，”周伯濤搖頭，“你只要記得，今天我所跟你說的話，再也不會對你說第二遍……”
“這樣的事情，一次就夠了……”
周伯濤邁動步子，緩緩向小鹿走去。
迎著他的腳步，小鹿丟來的花瓶準確無誤的摔在了周伯濤的額頭上，霎時間鮮血直流。
花瓶的碎片濺了滿地都是，周伯濤大手一揚，將其中一塊險些砸到小鹿的碎片握在手裡。
印著腥涼血液的碎片，就像是世界上最後一塊已經被污染了的水晶石，透明之中還帶著新鮮而溫熱的腥甜，在他的手中展開。
小鹿怎麼也沒想到，周伯濤會躲也不躲，當下看著周伯濤的目光更加恐懼，顫聲道，“你別過來，別過來！”
周伯通在小鹿聲嘶力竭的吶喊之中真的停下了腳步，我連忙走過去將小鹿的頭護在懷裡，“小鹿，沒事的，伯濤不會傷害你的……”
“你知道周伯濤是鬼的事情？”
小鹿驚疑的看著我，見我默不作聲低下頭去的樣子，“你真的知道？”
她不可置信的喃喃，“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在第一次和伯濤見面的時候。”
我難過的握住她的手，“我也是在確保周伯濤不會傷害你的前提下才將你交給周伯濤的，你放心好了，周伯濤不是那種傷人的惡鬼，他……”
“原來只有我一個傻子！”
小鹿奮力推開我，“枉我還將你當成自己最好的朋友，原來你們一個個都把我矇在鼓裡，這樣的事情很好玩是不是？”
“不是的，”我極力解釋，試
圖讓小鹿的心裡好過一點，“你聽我說……”
“我不聽！”小鹿尖叫著跑到一邊，“我就是死，也不會讓和一隻鬼在一起的！”
周伯濤早有準備，他哪裡會讓小鹿就這樣逃出去，手指尖白光一閃，便向著小鹿發射出去。
小鹿的身體軟軟的倒在了牆邊，緊接著便被周伯濤抱在懷裡。
周伯濤目光沉痛的對我說了一句，“大嫂，公司見。”
說完這句話，他便在我的視線中瞬間消失。
我知道周伯濤應該是將小鹿帶到諦純公司的幻魂陣，抹掉記憶，急忙下樓攔了輛出租，就向著公司駛去。
當我來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半小時之後了。
我看著躺在一樓裡側屋子裡的小鹿，她安靜的睡顏就像是天底下最純真的一頭小獸，毫無防備卻又那樣惹人心疼。
無端遭受了這樣的心靈折磨，如果讓小鹿記得這些記憶，恐怕纔是殘忍的。
“放心吧大嫂，小鹿只有今天的記憶被消掉了。”
周伯濤開口對我說道。
“那就好，”我點點頭，一系列的變故來的太快，讓我有些接受無能。
不過，如果真的能夠選擇性的忘記一些事情，對天底下的人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吧？
至少對現在的我來說。
我看著小鹿的睡容，忽然開口道，“伯濤，將我的記憶也抹掉吧。”
“什麼？”
周伯濤的神色驟變，緊擰著的眉頭一瞬間鎖的更深，“這怎麼可以？”
“這不是很公平嗎？”我輕鬆的說到，“白諦和我都忘記了彼此，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這一年的事情，就當是一場夢好了。”
周伯濤搖頭，“絕不可以，這對老大太殘忍了。”
“怎麼會呢？”我反問道，“這難道對我不殘忍嗎？其實紅葉說的很對，我和白諦在一起，只會加重白諦的負擔。”
“我們彼此忘記，對白諦來說，撇出了我這個沉重的包袱，合適極了。而我呢，也忘掉人鬼殊途的感情，是最好不過的了。”
周伯濤神色複雜的看著我，“大嫂，那你肚子裡的孩子呢？”
他這麼一問，倒讓我愣住了。
對啊，孩子怎麼辦？
這不是簡簡單單的，爲孩子找一個父親就解決的事情。孩子還要在我的肚子裡呆那麼久的時間，怎麼解釋的清楚？
辛酸的淚水從眼角流下，我再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無聲的在一旁流淚。
周伯濤見狀沉默，低了低頭，將我送到三樓的辦公室裡坐下。
他就在一旁安靜的坐著，也不去看我。
人鬼殊途人鬼殊途，難道人鬼註定不能在一起，只能聽天由命嗎？
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就連周伯濤都對紅葉束手無策，白諦根本聽不進去我們的話，我們只能看著他越走越遠，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
當初……還不如用腹中的孩子換取白諦的歸來，這樣也不會弄成如今的僵局……雙雙作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