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他平靜的說出這句話,更加讓我火冒三丈。
“你是個變態!變態!我不要見到你,你離開好不好!”
我毫不客氣的用沙發上的靠墊砸向他,他一動不動。
“古純,我離開了你,你身邊會有危險。”他的眸子漆黑,臉色陰沉的可怕。
“放屁!”我毫不客氣的破口大罵,“你在我身邊我纔有危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讓你給吃的骨頭渣都不剩,你就是個變……嗚!嗚!”
他忍無可忍,乾脆用嘴封上我的出口不遜。
我噁心極了,想到剛剛他的嘴吃掉一個人,顧不得想別的,大腦自然而反的給出“吐”的指示。這一下不要緊,白諦沒躲開,被我的嘔吐物濺了一身。
“古純,我就這麼讓你噁心麼?”他的眼裡閃過受傷的神色,猶如一隻小獸。
“沒錯,”我深吸一口氣,不理會他的委屈與這些天的功勞,“我真的無法與你相處下去,以後我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白諦的神色變得有些疲憊,這些天他似乎的確沒怎麼休息。
“既然這樣,我就先離開這裡,讓你冷靜一陣子。”
他苦笑著,開口妥協了。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痛快的答應,一時竟然怔住了。
我目送著拿到青光忽的一閃,離開了我的視線,心情竟然半點沒有輕鬆下來,反而是涌上心頭的失落和愧疚。
“我這底是怎麼了?”我坐在牀邊,喃喃自語……
接連幾天,白諦都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這讓我很不適應。
我暗暗罵自己:古純啊古純,你真是賤骨頭!難道非要白諦把你吃到肚子裡,你才肯罷休嗎?
那天晚上的聲音在我眼中無限重現,淒厲的求饒,無盡的呼喊,血肉……骨渣……
我甩了甩頭,試圖將那些畫面甩出腦海。可這些畫面消失不見,卻浮現白諦在屋子裡安靜做飯,看書,看電視劇的畫面。
難道他在我的生命中,已經成爲抹去不掉的記憶了嗎?太可笑了吧!
週末的時候,我賴在家裡,哪裡也不肯去。
小鹿總是從家裡跑來,問我是不是和白諦吵架了。
她每次這樣問,我只能搖搖頭,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哎,白諦這人多好呀,。你倒好,蠻不講理的將人給趕出去了,是不是有點過分?”小鹿在旁邊旁敲側擊,試圖喚起優秀的白諦在我身邊的必要性,“你愛睡懶覺,白諦每天早上給你做飯,換了誰能做到呀?”
“長得那麼帥,對你那麼好,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呀。古純,換句話說,他只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你都要原諒他!”
“就是原則性問題。”我堅持道。吃人還不是原則性問題?
“呃?啥問題,外頭有人拉?”小鹿沒想到會這麼勁爆,小心的試探道。
“別問了,你不懂。”
我將小鹿趕回家去,自己一人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
這家屋子已經遍佈白諦的痕跡,他的毛巾,衣物,被子……
雖然這些他都可以不用,但爲了與我生活在一
起,像人類一樣生活,不得不適應這些。
我望著他的水杯怔怔出神,不知何時,電話響了起來。
是小鹿的短信,她在和平商廈三樓,說是買好了票等我一起看電影。奇怪,要約一起看電影爲什麼不直接過來敲門?還要去了再發短信?
我沒多想,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簡單收拾了一下,我就離開了家裡。
到了和平商廈三樓,電影廳的位置,卻沒發現小鹿的蹤影。回撥過去的時候,小鹿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我靠,搞什麼灰機啊。”
我暗罵了一聲,立在哪裡不知做什麼好。
既然沒有電影,就當出來散步了。
我正準備回家的時候,一個工作人員模樣的人走上前來,對我說道:“請問是古純小姐嗎?”
我點點頭,“是。”
他怎麼認識我的?
“您好,是這樣,您的朋友在第八放映廳包了場,現在就請您過去。”
哇,還包場了!?誰這麼大方!
我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來到第八放映廳。
“就是這裡。”
當那名工作人員說完這句話之後,將放映廳的大門緊緊的關上了,裡面漆黑一片,黑黝黝的,連個指示燈都沒有。
“小鹿,小鹿?”
我試探性的呼喊道,可是大屏幕雖然黑著,但片頭曲卻非常震耳,連我自己都聽不清自己的呼喊。
我摸索著牆壁,一點一點的向座位處靠過去。想來一會藉著屏幕的光亮,就能找到她們的位置了。
可是我等了半晌,也不見那屏幕亮起來。這讓我我有些焦急,有些心慌,不知道小鹿在玩什麼把戲。
“小鹿!”
我氣憤的大喊一聲,腳也不自覺的踹了出去,卻踢到一些軟飄飄的東西。
我有些奇怪,蹲下身子,摸索著地上的事物。
這些……似乎是花?
就在我眨著什麼也看不見的雙眼,只能靠觸覺和嗅覺判斷這是什麼的時候,電影的屏幕亮了起來。
屏幕上赫然是我的一張照片,照片中的我素面朝天,傻兮兮的笑著,那是青春的懵懂,亦是青春的活力。
接著,是我和小鹿的兩個人的合照,我們緊緊的擁抱在一起。那張照片似乎是跨年的時候,我們兩個在H市相依度過了那個難忘的元旦。
接著是諸多我的照片。照片放映到最後,是一行金藍色的大字:古純24歲生日快樂!
這些,都是小鹿設計的嗎!?
放映室中似乎精心設計過,沒有那些座位。地面上擺放著無數的藍色妖姬,匯成一個大大的心形,一個小小的,奢華美麗的海洋。
我感動又緊張,真是夠兄弟!但是……以小鹿的個性,爲我承包這個生日宴會,真的不會向我收費嗎?
我看著側門那邊閃出來的人影,是小鹿……後面還有白諦。
小鹿笑嘻嘻的走過來,對我說道:“古純,生日快樂!”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不敢看她,其實是不敢面對白諦。
“謝謝啊……”我有些靦腆的道謝,眼睛飛快的撇了白諦一
眼,“謝謝你們,費心了。”
“客氣什麼呀。反正都是白諦出錢,連那花兒都是白諦親手挑的,又一個個擺上去的。我和伯濤就是出個主意而已。”
她和伯濤閃過來,將我向白諦那邊推了過去。
“要謝,你謝人家白諦呀。”
我沒有防備,被推進白諦的懷裡。白諦的雙手還是那麼柔軟修長,穩穩的接住了我。
他身上的味道一如既往,清新而溫暖。
“古純,生日快樂。”
白諦擁著我,我一時忘了掙扎……
與他這樣面對面,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似乎只有幾天,但又好像很遙遠。他的眼神清亮如斯,但多了幾分落寞。撫在我腰間的手指輕輕顫抖,似乎收的越來越緊。他手指的溫度灼熱,燙紅了我的臉頰。
多日不見,他的下巴泛出了青色的胡茬,不知摸上去是什麼感覺……呸呸呸!想什麼呢!
“謝謝……”
我忙從他的懷裡跳出來,立在一邊。
現場有小鹿在,自然不會冷場。她刻意與伯濤製造出機會,要出去買些東西,獨留我和白諦在放映廳。
“古純,我很想你。”
他站在我的面前,沉啞的嗓音說出這句話。
其實……我也有點想他……
我似乎都忘記爲什麼要刻意疏遠他了,怔再原地,呆呆的望著他。
“還沒鬧夠嗎。”
他眼中閃著幽幽的火團,慢條斯理的說出這句話。一雙眸子再看向我時,已經變得深邃而複雜。
“白諦,那天晚上你幹嘛去了?”
我顫抖著聲音,問出心裡的話。
“那天晚上?”他想了一會,恍然大悟,“你都知道了?”
我憂憤難平,“你答應過我以人類的方式來生活,處理身邊的事情,你怎麼可以那麼做呢!?”
白諦皺起眉頭,“他應該受到懲罰。”
“白諦,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區別。”我深吸一口氣,強忍住心酸的感覺,向他耐心解釋道:“無論那人怎麼有錯,可你竟然……白諦,你真的太殘忍了,我接受不了。”
“那你什麼時候能接受。”
他並不意外,也不生氣,而是心平氣和的問道。
“我不知道!”我低聲向他吼道,“除非你答應我,做一個遵紀守法的人類!”
“不可以,我做不到。”他居然理直氣壯對我這麼說。
“那你走吧!”我忍無可忍,狠狠的瞪向他。
他沉默了一會,一言不發的走開了。
白諦走了,這個生日聚會也就讓我興趣缺缺,無論小鹿怎麼問我,我都沒有回答她爲什麼趕走白諦。
我坐在牀上,沒注意身邊一個身影悄然升起,毫無聲息的站在我身邊。
我毫無預警的回過頭,就看見鬼影飄在我的後方,皺著眉頭看著我。
“你誰啊!”
我嚇得驚聲尖叫,同時將青銅戒指緊緊放在胸前,隨時準備召喚出白諦。
想到這,我覺得很愧對白諦,明明攆走他的人是我,現在有了危險,想要把他叫回來的人又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