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滿多在寺廟愁了數日,也沒愁出個名堂,實在是鄭王這座山壓的她頭都不敢冒,想了數十種法子都覺得難爲,實在是鄭王的身份讓她束手束腳,不敢輕舉妄動,要是別的人,她早讓對方有一百零一種死法。
彩金端了吃食進來,看著李滿多又靠在桌上,走上問,“傷好些了嗎?”
“好多了。”李滿多舉起手,彩金趕緊扶著,“別亂動,劉婆子說不能用力。”
李滿多道,“就你小心,我自己的手,我還不知道。”
彩金道,“你倒是好,害的我們白擔心一場,讓你說是誰害你,你又不說。”
李滿多道,“知道了,把我的那副薔薇圖拿出來,我給薔薇上色。”
“歇著吧。”彩金道。
李滿多道,“不找些事情坐,我心慌……許,事情做著做著,指不定就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彩金想了想,勉強同意,“好吧。”
薔薇圖展開放在桌上,因爲是長圖,便比桌上長了一些,彩金又搬了椅子,放了茶幾,讓可以平鋪在一起……”李滿多將測試過樣紙拿出來對照。對照之後,便拿了筆出來細細的做染,正在李滿多上色的時候,劉婆子卻走了進來,“小姐,主持在外邊。”
李滿多微微的擰眉一下,然後道,“不見。”
卻沒想到主持已經走到門口,叫了一聲,“阿彌陀佛”。
李滿多微微的擡起頭看過來,主持走進來,站在屋子中間,看著李滿多正拿起筆正在畫圖,忍不住走進看,看著李滿多的話,忍不住讚歎道,“止因居士竟還會作畫,多才多藝,讓人驚歎!想不到結緣師父會將畫畫的技能也傳授給止因呀,真是上天有幸!”
李滿多擡起頭看他,“多謝主持讚歎,小的我,也不過是趕巧了會畫畫而已,到死不知道師父也會畫畫?”轉而一想,結緣一箱子的做顏料的寶石,不會畫畫,弄來做什麼,擺設嗎?
可是她竟然沒見過他的任何一張畫,這個倒是有點奇怪。
“結緣師父素來獨來獨往,止因居士能入他的眼,這大約也是一種緣分。”
李滿多站在桌子後邊看著他,“大師,鄭王走了呀。”
“什麼?”主持微微的皺起眉頭,“如果是此事的話,老僧給你賠罪了,也不知道止因跟鄭王有很什麼恩怨。”
李滿多道,“您倒是將此事退一個乾乾淨淨,怪不得承光寺能如此繁盛不衰,”
主持斂然。
李滿多又一笑,“我素來嘴噁心直,尖酸刻薄慣了,一時間倒是難改心性了,還忘主持勿要見怪。”
“不怪不怪。”
主持道,“如今我想了想,你與結緣大師雖無師徒名分,可是卻有師徒之誼,大師的身份,老衲其實知道的也不多,如今,門口缺了幾塊石碑,十分難看,老衲想著……”
李滿多道,“幾塊石碑而已,重新找人鐫刻就是……”
“嗯?”
李滿多以前沒想到,可是在屋子裡蟄伏了這幾日,石碑之事,實在太過巧合,如果聯想起那位師傅不爲人知的身份,這碑,大約太子招人做的可能性最大。
她去看過挖碑的地方,一直想不明白,如果這碑運出去,怎麼路上不曾留下點什麼,而且,那麼大的陣仗,怎麼可能沒驚動人。
想來想去,突然既想到,如果這碑就被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埋在坑下邊呢?
就算是埋坑,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能幹出這種事情來的人來說,一個是寺廟的主持,一個大約就只能是太子。又結合結緣去世之後的總總跡象,如果這碑是跟結緣有關,或者本生就是結緣大師吩咐處理掉的呢……
看著主持如此問,李滿多還是不能確定這主持到底是在給她製造假象還是真的不知道,如果是真的不知道的話,那就只能說,太子的手法,太過高明……
爲什麼她沒想過是太子之外的人呢,比如鄭王這些?
李滿多覺得,結緣的事情,只怕是鄭王也未必清楚。所以,只能是太子搞的鬼,至於爲什麼要埋掉那些石碑,她真的就無法揣測出來……
主持微微的擰眉,然後道,“老衲接主持位置的時候,這位先生就已經在寺廟中了,我師父告訴我,這位師傅是一位貴人,讓我們小心侍奉,這位大師除了性情冷漠一些,偶爾提著掃把掃掃地,幾乎,不與人交談,甚至有一段時間,我們大家都覺得他是不是啞巴,聾子,或者是什麼……”
李滿多嘴角擡了擡,“我還有事……”
主持道,“老衲是真的不知道這位的身份。”
李滿多道,“門在那邊!大師您好走。”
“你怎麼就不相信人呢?”
“你說的是真話,我也不想相信了。”
主持,“……”
這邊崇寧侯的人又上門,好不容易打發走,李家五爺是優哉遊哉的過來,一進去就看著李七爺道,“老七呀,你說你這什麼事兒?”
李七爺頭疼的很。
“哎呀,就一個閨女而已,搞的家裡雞飛狗跳的幹什麼?”李家五爺道,“既然人又有婚書,你家九娘名聲也不太好,一頂轎子擡進去得了……你這搞的雞飛狗跳的幹什麼?在說,這是好事兒,崇寧侯可是享福的地兒。”
李七爺道,“成,既然如此,讓你閨女去。”
“嘿,你這是,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說完大步走出去。
李繼業出來看著他爹,“嘖嘖,親爹你這親兄弟也真是。”
“還說。”
“哎,祖父不管我們死活,真是讓人心寒,哎呀,爹呀,您看您這一家人……外人欺負你,自己家裡的人坑裡就算了,你這都一個頭兩個大了,人家還來擠兌你。”
“再多說一句,老子揍死你!”
“成!”李繼業舉起手做頭像狀,回頭看他爹,“崇寧侯看來是真盯上咋家的呀?爹,咋辦!”
李七爺真是唉聲嘆氣數十聲,姜氏帶著李九娘淚眼迷濛,惶惶不可終日的樣子。
李繼業道,“我敢說,明兒,後兒,崇寧侯那羣狗崽子,天天的有人來,氣都把你給氣死。”
“九哥,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姜氏問道,“有什麼法子,你儘管說?”
李繼業看著姜氏,“母親,您不是要帶九娘子回孃家嗎?怎麼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