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滿多打量柳枝一圈,女子貴氣中有一股英氣,手指修長指甲修剪的十分整齊,也保養得十分好,指關節有些突出在,應該是長期握劍拿刀之人,眼神中帶一股狠,這種狠卻有十分單純,所以,這人不是個侍衛應該就是殺手。
眼看這傢伙,一看就哄不走,也就隨意的笑了一下道,“算了,隨便你吧,磨墨……”指著彩金道。
“可是她……”彩金指著柳枝說道。
“別管別人,先管好自己。”李滿多走過去,找紙張起來,不多久就找出一張,鋪在桌上,坐下里,拿起毛筆來。
寫什麼呢?李滿多拿起筆頭,看出來。
“看我做什麼。”彩金問。
李滿多道,“我在想寫點什麼?啊,有了……就寫這個。”
李滿多提起筆,便寫道,“雄雉于飛,泄泄其羽。我之懷矣,自詒伊阻。雄雉于飛,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實勞我心。”
李滿多寫完兩句,收起筆。
彩金問,“這是什麼意思?”
李滿多講筆遞出去,才道,“雄性野雞展翅自飛翔,翩翩起舞展開翅膀炫。苦苦思念的心上人呀,獨懷憂思天一方,哎呀喂,多慘烈呀。雄野雞展翅自飛翔,飛上飛下亂叫一團,苦苦思念心上人,憂思苦念情惆悵……”李滿多看著這字,“有意境吧。”
彩金嘴角扯了一下,“我覺得吧,其實再好的詩句,只要你不想把她說好,準成一鍋粥。”
“嘿!你這是我仇人吧,”李滿多瞪彩金,“算了,給我找找章。”
“誰出門帶那玩意兒。”
李滿多叫起來,“那是救命呀的東西,你都不帶嗎?啊,算了……去廚房找根蘿蔔來。”
“找蘿蔔吃嗎?”柳枝問。
“吃,你就知道吃嗎?”彩金白了她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這小妮子還真是……”柳枝側頭就看著李滿多。
李滿多看著她,帶著一絲玩味。
柳枝愣了一下,“那個。”
“我不管你從那兒來,想要去幹什麼,請遵守我的規則。”李滿多說道。
李滿多一坐,單手靠在桌上,擡起頭看向柳枝,剛纔的氣勢一下子就倒轉過來。
柳枝看著李滿多是小小年紀,氣勢滿滿,那種強勢絕對不是故意強硬的裝出來的,是一種洞悉一切人心的瞭然,彷彿所有的一切她都知道,她就是怎麼蹦躂也無法蹦躂出去的,這種感覺像是一種悲哀,柳枝一時間也不敢輕視。
“請說!”
“不許打探我的事,就算打探到也不能說出去,此第一。第二,不許欺負我的人,不許對我的事指手畫腳,不許在我這裡頤指氣使。其三……”李滿多擡起頭豎起三根手指,看著她。
“其三,別幹壞事,也不許幹壞我的事的事,在我這裡當個空氣人,可以嗎!”
“您,說話有點意思?”柳枝道。
“跟我遮遮掩掩的,有意思嗎?”李滿多道,“你想要幫我還是背後捅我一刀,此時此刻,我還是希望你是個好人,跟我是一路,你好死賴活的賴著我,我還不知道你的來意嗎?我們彼此給地方留下一點想象的空間,任何。”
柳枝有點不明白這些話,怔怔看著她,久久抽一口氣,“我會聽您吩咐的。”
“那就好。”李滿多拿起字看,“雖然寫的倉促,看起來還不錯。”拿起來仔細打量。
過了一會兒,彩金跑了進來,“來了來了。我把蘿蔔給你找來了,我不光找了蘿蔔,還有茄子,黃瓜,萵苣,還有就是……”
“成成成……”李滿多道,“拿一個過來。”
看著一堆瓜菜,從裡邊挑出一根蘿蔔來,左右看了一下,又看著萵苣,打量一下,又換成蘿蔔,“就這個!”
“嗯,給,刀。”彩金道。
“這東西都能弄來。”李滿多讚賞一眼,回頭拿起刀,打量蘿蔔一眼,削掉一節,打量一下,開始刻起來。
“對了,你去問問我爹吃過沒有,他要回去了,給他帶點吃的回去。”
“哦。”
彩金出去過後,李滿多道印章就刻好,擦乾之後,粘上印泥,直接蓋上了,晾乾之後,捲起來就往外走。
李滿多剛出去,柳枝就拿著印章看,驚訝的瞪大眼睛,“沛竹山翁?”
講印章放下,趕緊的跟出去。
“老爺,我給你拿了餅,你路上吃呀。”彩金抱著餅,對著李七爺道,“您放心吧,您把小姐交給我,我一定會把她給照顧的好好的。”
“你這丫頭怎麼跑這來了,家裡人都找你來著,你怎麼就跑這兒來了?”
“切,誰找我?找我回去繼續誣陷小姐嗎?”彩金道,“我們小姐什麼人,用的著她倒貼嗎?什麼狗屁,自己家的閨女搓到底,嫁不出去就來,就來污衊我家小姐,就沒見過這麼見不到人好的。這些黑心爛肺的傢伙,不得好死。”
“說什麼呢?”李七爺叫起來,“你還說,就因爲你們背後給她長力,她纔會越來越囂張。”李七爺遲疑一下,悄聲問,“送衣服那個人是什麼人?”
“什麼什麼人?”
“我是她爹呢,你見她給我做過什麼好衣服嗎?”李七爺有點怨念。
“那衣服也不是小姐親手做的呀。”彩金驚訝叫起來,“當然,還是算,親自,畢竟是親自盯著我做的。”
“跟你主子一個德行。”
“又說我壞話?”李滿多湊過來問。
李七爺嚇一跳,“你,再人背後,怎麼不出聲呢?這,又是誰?”指著柳枝問。
“你小老婆的家門。”
“啊?”
衆人,“……”
李滿多眉頭一揚,將字畫給李七爺,小聲道,“這是太子殿下最喜歡的沛竹山翁的字畫,你拿回去裱起來放著,要是家裡有事先拿著抵擋一下。”
“幹嘛呀。”
“行賄呀。”
李七爺,“……”
“走吧走吧。”李滿多道,“沒事,可別,來找我,我走了。”
“這,這是啥東西。”李七爺打開看,“呀,這,真是,真是沛竹山翁的畫……”李七爺四周看了一圈,“這真是太子喜歡的畫,這字,這不是臭丫頭的字嗎?怎麼就……趕緊收起來。”
李滿多對著彩金道,“從明天起,你去廚房幫忙。”
“我要跟著你。”彩金道。
“從明天起,我就在藏經閣整理佛經,不需要,啊,這位可以幫忙。”李滿多指著柳枝道,然後問她,“可以嗎?”
“可以。”
李滿多突然看著她說道,“佛家重地,穿莊重點。”
“這些佛家人不是四大皆空嗎?”柳枝道,“這難道都是假的,我這是在檢驗他們。”
李滿多站定,“你是要在這裡跟我辯論佛經嗎?”
柳枝一驚,愣了一下忙道,“不敢!我是想如果他們動搖的話,是定力不夠!”柳枝說完然後十分恭敬的垂下頭。
如果從剛進門看見李滿多小巧而覺得輕視不放在心上的蔑視在李滿多的一番話後帶著幾分不安與恭敬的話,李滿多這淡淡的,帶著蔑視的反擊讓她有點無所適從。
“因爲定力而犯錯誤的的人引誘他們犯罪的人就沒有錯嗎?”李滿多問,“還是你覺得要有人來投訴你,不對,這樣覺得是一種榮耀麻雀?”
“並非如此。”
“我不管你是那兒來了,先把你自己的那些慾望收起來,你以爲世間慾望叢生,然至少佛家這裡,即使是願望,我們也希望在這裡的不是慾望。
對佛家而言更多的是執念,佛家四大皆空,空的是對錯誤慾望的需求,但人是不可以沒有執念的,所以,你的行爲會動搖別人的執念的。”
李滿多看她一眼,“想讓我在你主子面前說你壞話嗎?”
柳枝表情一僵。
“知道我是撒謊精呀,說謊話跟說壞話差距很大嗎?所以,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就會去你主子面前說你的壞話。我說人壞話還是有那麼一點水準的,不讓你死也會讓你脫一層皮,但是,會讓你從此在你主子那裡變成零。”李滿多瞇起眼睛笑起來。
“呃……”
彩金噗嗤一聲就笑出聲,李滿多一看,趕緊的沉下臉。
柳枝嘴一擡,有些不情願的道,“是,我會注意的。”
“那就好,以後,我們好好相處吧。”
走了兩步,小和尚就衝過來,拉著她說道,“你答應我的事,怎麼辦!”
“我,我答應你啥事兒呢?”李滿多道,想起小和尚捱打的事情,微微皺起眉頭。
“你……”
李滿多伸手推他,“趕緊回去唸經去吧。”
“你,你怎麼這樣……”
“我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