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陽郡馬!”厲遠征吃了一驚。
“對!”李滿多道,“應該是信陽郡馬去江州王的地盤或者是成王的地方打探消息,也不知道打探出什麼,然後被人在哪兒截住,然後下了個套,你們所有的人都應該是被殃及池魚的。”
“什,什麼?”厲遠征楞了一下,“死,死了那麼多人,原來只是爲了要給一個人下套嗎?而,主要的是,真正該要死的人,如今還活的好好的。”他也差點死了,所以,對於這樣的感嘆,心裡不由得感到了悲傷。
李滿多道,“如今事實已成,我知道你很難過,死的是你同窗,你們還受到那樣的脅迫,所以……看開點,說說如今接下來的事情。”
厲遠征點點頭。
“現在的主動權在我們這邊。雖然,這邊並沒有做錯,可是我們也受到了損失。”李滿多嘆息一聲,雖然覺得對太子有點不厚道,可是,籌碼掌握在自己手裡,纔是籌碼呀,對不住了,救命恩人。
“表妹想怎麼做?”厲遠征,他心裡的震撼讓他的腦子根本轉動不起來,大約人性的殘忍一下子在他跟前暴露,讓他害怕極了,而且,如果提起此事,當初那種恐怖的劇情又會在他跟綻放一遍,那種苦難,她也知道很殘忍。
她笑著道,“李家現在是靠不住了,有句話叫什麼來著,欲取之必先與之,所以,我們需要下一個靠山,在靠山讓每位靠之前,我們得先爬上這座山。李家是真的靠不住了。”她有預感,那個小老頭會攛掇著老太爺繼續作妖,而這一作妖,太子那桃花眼就會放光,然後,李家就會去死。
她伸手撫摸住額頭,竟然覺得太子讓她出家是對她的仁慈。怎麼辦?她真的要放棄李家嗎?
“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
厲遠征楞了一下,“那,現在,怎麼辦,不如我去找京兆府說,然後……”
李滿多道,“不行,不僅不行,就算是京兆府找上門,你也一定要表現極力不能的,對這件事情的恐懼已經達到了無所動搖的地步,然後等他們無法在提出更好的條件之後,我們卻拋棄這些,作爲良心發現的出來做這個證。”
厲遠征一聽就明白,“如此甚妙。這樣,更能表現我的高尚可靠。表妹真是世間最聰明之人。”
李滿多道,“自己把握吧。還有就是,盯著這件事情的人,可能會對你動手,所以,一切要十分小心。”
“放心吧。”
“這件事情即便洗白也不知道多久,科考是趕不上了。”李滿多看著他,“表哥有沒有想過走藝考這一路。”
“嗯。”
“表哥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所以……如果你走藝考,在藝考中出頭的機會比科考多,而且……如果你能,我會想辦法把你弄進六部去。”李滿多道,“前提是,你必須在藝考中,用實力奪得該屬於你的榮譽。”
“我也知道表妹的擔心。只是……我能否問一句。”厲遠征看著她問,“進六部的事情,您就不要耍了我,我知道自己的斤兩。”還有就是李滿多再能幹,一個十幾歲的姑娘,他要是相信她纔怪。
李滿多去跟厲遠征的想法不一樣,進六部那麼難嗎,他又不是去跟人搶官做,是去打雜的,這小子這是在想什麼,他到底知道不知道現在找個算賬這麼厲害的人多難,以厲遠征這看賬本的本事兒,任何假賬都在他跟前無所遁形,她不知道六部需要不需要這樣的人才,可是太子肯定是需要的,那些貪腐的傢伙,如果能從賬本上將蛀蟲給挖出來,這得省去他多少人力物力。
“呵呵,表妹真是,越來越會開玩笑。”
李滿多道,“是讓你去幹苦力的,你到底在嘚瑟什麼!”
承光寺的鐘聲敲響起來,西下的太陽散發著娛樂,暮色中的承光寺有個靜謐,李滿多從這裡望出去,在下方的林子中,琉璃瓦的顯得金碧輝煌,冉冉升起的白眼,昭示這裡的香火鼎盛。然後在這繁盛下,藏著多少人的慾望。
她沒有問那個偷佛經的賊是誰?是承光寺的家事,可是她更怕的是牽扯道後邊的利益。
文旻太子爲什麼來這裡,來幹什麼,大約也會成爲謎團。
“此次是太子殿下開的藝考,所以,如果不出意外,這一科的人會伴隨太子往下走,其實我認爲從哪兒出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讓世人知道你的能力。”李滿多道,“雖然這太子嘚瑟又龜毛,還總想著整死李家這樣的蛀蟲,可是說實在的,我還真的不想改朝換代,誰知道會不會上來個更腦抽的傢伙。”
“是是是,我也有此想法。”厲遠征道,“只是,心中實在還是有些沒底,這個,其實說起來,比科考更有難度,科考已有相當成熟的體質,而藝考,本生就……”
“所以,我們需要制定一下計劃,避免一開始就出局,槍扎出頭鳥這個名言是絕對不會錯。”
“所以,在開局的階段,我只需要將名次保持在可以入局的上,保存自己的實力,一來不扎眼,讓自己免遭受大家的破壞,二來,也可以更好的保存自己的心態,然後等到最後一局的時候再殺出來。”
李滿多忍不住笑,指著他讚歎道,“上道。有時候,我覺得你纔是我親哥,要不是你們年紀有差,我真會以爲你跟他是不是抱錯了。”
厲遠征伸手錘一下子一的胸口,“我姑且把這話當讚揚。”
“我的意思,大約就是如此。”李滿多忍不住笑了起來,厲遠征看著她,卻有些呆住了。
“怎麼?”
“突然想起姑姑了。”
厲遠征想,他的姑姑真是一個奇女子,善良的如同一隻雪蓮纖塵不染,然後,就是這朵花的枯萎,早就的李家的輝煌。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厲遠征覺得除了讓人心疼還是讓人心疼。
李滿多微微的呼吸一口,臉上的笑容暗淡了下去,又洋溢了起來,“我也想他了。遠征,你知道這裡因誰而出名嗎?”
“什麼?”
“寶相公主。”李滿多道,“我從寶相公主的住宅中翻出了一副畫,那畫上是寶相公主,可是畫像上的人跟我娘長得太像。”
“什麼?”
李滿多道,“或許也只是某些特質像。”她一時間也不知道這畫到底像不像,不知道是這畫不太清晰,還是她記憶中的母親模糊了……
厲遠征忙問道,“那,畫在哪兒?能否給我一看。”他以爲姑姑的美貌,世間少有人及,即使樣貌相似,那種氣質也是模仿不出來的。
“被人拿走了。”李滿多頓了一下道,嘆息一聲,“拿走他的人,打死你你都想象不到是誰?我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再看一眼。”
“所以,是誰?”
“所以,不能告訴你。”李滿多道,“但是,我有一種預感,我這輩子都會跟他糾纏在一起,所以,這次出家的事情,大約,我也就在賭我的人生。”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繼續跟文旻太子糾纏還是不想跟他糾纏,她的腦子現在是一片混亂。
“好吧。”
“有什麼事情,我在跟你聯繫,我現在去找主持說說流民的事情。”李滿多走了兩步,回頭看著厲遠征,“回去帶話給李繼業,讓他給我好生讀書,否則……我弄死他……至於柳姨娘那個貨色,讓他必須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額,是!”
李滿多走幾步,回頭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肚子好餓。”
回住的廂房,十二孃卻蹲在屋子裡,李滿多吃了一驚,“你幹嘛在這裡,老太太呢?”
“唸經去了,我也不知道這經有什麼好唸的。”
李滿多坐下來,將銀票放在桌上,看著耷拉腦袋的十二孃,“不怕我這裡……的樹讓你過敏?”
十二孃仰起頭,點點頭,“我覺得跟我在一起,過敏的樹都要退避三尺。”‘
李滿多一下子就笑起來,“這句話,真好。”
十二孃靠在的椅背上,露出一臉羨慕的目光,“十一娘,你真好。”
“什麼?”
“你可以想做自己喜歡的做的事,所以真好。有時候,我真的好羨慕你,你可以,瘋,可以,傻,可以,大吼大叫,可以,像一個害蟲一樣活著。可是即使如此,還有那麼多人喜歡你。”
李滿多道,“我倒是,有點好奇,那天,你抽的簽到底是什麼?”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