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醉金迷的夥計看著這一羣貴公子,自不敢怠慢,連管事的都迎接出來,“各位貴客,想看點什麼?!?
文旻卻道,“我們就看看,留個小夥計伺候著便是?!?
“是!”
幾人便去看霍飛白的美人圖,霍飛白這下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之畫,不足本人神韻之千分之一?!?
文旻看著畫倒是笑出來,“這美人質(zhì)樸,質(zhì)樸的很呀。”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也不這樣呀,這霍飛白也真是不自量力的很,這麼一雙手畫出來的東西竟敢稱美人圖,哎呀,看的他死死的忍住這纔沒吐出來。
裘明義卻直接拍了他一把,大笑起來,“我說霍飛白,你就爲(wèi)這個樣子的女人,要死要活的,你是不是要求太低了點。”
“小仙女的神韻,我確實畫不出來。”
“瞅瞅!瞅瞅!”裘明義道,“咱們不說別的看,你去大街上,隨便找個人,畫出來都比你這好吧,你這存心噁心我不是,還美人圖,我差點沒被你的美人給嚇?biāo)?!?
霍飛白眼睛一瞪,“裘小二,我告訴你,這是我的美人圖,我又沒給你看,你,吼什麼,文公子都說我的圖,質(zhì)樸,質(zhì)樸的很,你叫什麼叫!”
“我實話實話,我還有錯呀!”裘明義道。
霍飛白看文旻一眼,咬住牙道,“我不跟你吵!”一轉(zhuǎn)身,這太著急,把放在了架子上等著裝裱的七八張圖給俗摔地上了。
李滿多的那張荷花圖從盒子給摔出來,滾開了半截,露出一行題字來。
給李滿多介紹的小夥計趕緊過來撿,一遍撿起畫放回原處,悄悄檢查著,一邊滿口道歉道,“嚇著貴人們,貴人們旁邊請,霍公子的畫,一會兒就替您給裱好,我請我們管事的給你把最好的那個位置留出來。”
文旻太子卻指著他拿著的李滿多的拿畫道,“那個,給我瞧瞧?!?
小夥計卻遲疑起來,“這個?”
霍飛白道,“讓你拿,你就拿,囉嗦什麼?”
小夥計遲疑一下,才道,“這也是客人放這裡裱的,不過,只是客人說過,這位畫家不容易出手……所以……”
霍飛白道,“害怕我們給你損害了不成,真的損害了,我賠你銀子便是,還少你一分?”
“小霍,怎麼說話呢?”
“是是是?!被麸w白道,“我就,見不到這些人,囉裡囉嗦……”
衆(zhòng)人看著他一眼,集體“……”
小夥計一笑,道,“哪兒能呢?這位小姐其實想著,把畫裱好了,也準(zhǔn)備寄賣的。價可開的老高了。”說完將話鋪開在了桌子上。
小夥計的眼裡非凡,這幾位可都是氣度不凡的公子些,要是這一位中有冤大頭,把這位小姐的畫買走了,他們這不是轉(zhuǎn)手就能賺一二十兩。他只怕也能得不少賞。
於是更加賣力的介紹起來,“小的,沒見識,不認(rèn)識這畫家,也不知衆(zhòng)位公子中可有人認(rèn)識,聽說這位呀,已經(jīng)不出手了,指不定這就成了封閉作了?!?
文旻太子看著了荷花圖,心裡就冷哼一聲,什麼狗屁還封筆。幾人看著荷花,都有些不敢相信,劉奎道,“這荷花圖也太……”想了一想,直接借用了文旻太子的話,“質(zhì)樸,質(zhì)樸的很……”
文旻卻看著上邊的字道,“這個字,道也值得幾個錢。”
幾人也道,“這畫,也尋常的很,就是這字有些意思?!?
小夥計道,“公子們,你可真是目光如炬,慧眼如珠,小的也覺得這幾個字,確實不錯。只是這沛竹山翁名號確實沒聽說過。”
“沛竹山翁沒聽說過。你聽說過嗎?”劉奎問。
“小的見識淺薄,不曾聽過?!?
裘明義道,“我更更沒聽說過!沛竹是什麼竹?”
文旻太子道,“我倒是聽說過呢,《神異經(jīng)南荒經(jīng)》有這樣的話,‘南方荒中,有沛竹,長數(shù)百丈,圍三丈六尺,厚八九寸,可以爲(wèi)船’?!蔽臅F太子看著那幾個字道,笑著解釋道。
“哎呀,公子果然博學(xué)多才。”小夥計道。
文旻卻不理他,拿起畫聞了一下紙,紙上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脂粉的味道,他的手指停留在上邊的字上,有種異樣的感覺,如果他沒猜錯,這畫肯定是那位伯爵府的小姐所留,笑著道,看著小夥計道,“這是什麼人拿過來的畫?”
小夥計道,“這個,客人消息,那……”
“是位姑娘吧,”文旻笑著說道,“我不僅知道是位姑娘,我還知道她年紀(jì)不大,我還知道她不是一個人來,我甚至知道她穿的什麼衣服,擦的什麼香。”
不止小夥計,連裘明義劉奎等人都吃了一驚,霍飛白道,“您認(rèn)識的人嗎?”
“我不認(rèn)識,你們中有人認(rèn)識?!彼麊柣麸w白道,“這畫,要不,你買下來。”
霍飛白卻抱著他的美人圖道,“我心中只有我的小仙女一人,其餘之物於的不過是雲(yún)煙,雲(yún)煙……再說,這東西,這荷花圖也太醜了一些,買回去糊牆都嫌硌得慌。”
衆(zhòng)人,“……”好像他的美人圖多出衆(zhòng)一樣,自戀真是?。?
文旻卻笑道,“這位既寄賣,不知開價多少?”
小夥計道,“開價一百兩。”
旁邊的劉奎與張生都有些畫畫基礎(chǔ),都忍不住抽一口氣,暗道這京城的人真是怪,這樣的東西都敢怎麼開價,要真的賣的出去,改明兒他們要不要也畫幾幅來。
裘明義拿起畫左看右看,“一百兩的畫我倒是看不出什麼好的來?!?
霍飛白道,“你整天玩,怎麼知道人的價值?你要是看得出來,大約太陽從西邊出來?!?
裘明義是忍不住了,“哈,說的好像你比我有用一樣,走,提留出去,我們來打一架吧。”
“二位二位,消消氣。”小夥計看著文旻太子道,,“當(dāng)然,這個價格,也有點商量,不過,價格挪動的不多。”
文旻卻指著畫道,“你幫我問問主人,只要這字,我開價六十兩,問問有沒有商量的餘地?!?
小夥計道,“別人不成,這個能問,其實小姐開價的時候,我也覺得高了一些,明日那位小姐家要來人,成不成的,後日準(zhǔn)能給您信。”
文旻道,“拿便好?!蹦莾蓚€銅板賞給他,小夥計頓時千恩萬謝。
“我們家還有好些好字畫,公子倒是可以看看別的。”小夥計道。
文旻卻微微皺起眉頭,笑著問,“明日她還來?”
“不是,她介紹人來這裡當(dāng)夥計。我們管事決定看看人再說,你說一瞧著這姑娘穿戴也不差,非要把自己親哥弄過來當(dāng)夥計,也不知道想幹啥?!?
文旻笑,“她不太像專門給人介紹工作的,走吧,去瞧瞧還有什麼好畫。”
霍飛白把美人圖交過去,“給我裱起來,就放最顯眼的位置呀。”
“是是是。”
這邊李滿多跑的老遠(yuǎn)才停下來,回頭沒見霍飛白沒追來,往街邊的臺階一坐,吐出兩口氣,道,“不是聽說他病的在家裡到死不活呢,怎麼突然又活過來呢?還出來亂竄,咬住人啦。”
金旺道,“人是世子,又很多好大夫,喝兩天好藥,可不就好起來了嗎?”
彩金道,“瞎話,世子根本就沒病,瞧著他多精神。是你的消息一點都不準(zhǔn)?!?
“得,我又不是他們家奴才,我還管他是不是真病,”金旺摸摸腦袋問,“小姐,你當(dāng)初怎麼就惹上這位呀?”
李滿多不滿起來,“哎呀,我做好事,我還做出怨言來了?你看一小屁孩孩被幾個兇神惡煞的傢伙給逮住了,渾身給捆的跟豬一樣,馬上就要把他給弄死了,你可以無動於衷嗎?你就什麼都不做嗎?”李滿多拍著自己胸口,“那我還是人嗎?我還配活在這個世界上嗎?你於心何忍!”
彩金坐在她身邊,“你當(dāng)時才幾歲,你管人生死,幸虧當(dāng)時運氣好,要是那些歹徒,追上來,該怎麼辦?你就沒想過自己?!?
“得得得,這都過去幾百年的事情,還說……”李滿多就不滿了起來,“哎哎哎,我,我還錯了……我……”
“你沒錯,你躲什麼?你是救了世子他,不是你害他,你這救命恩人,怎麼給被追債的一樣。”彩金也白了李滿多一眼。
“你這死丫頭,廢話越來越多,小心我把你給賣出去呀?!?
“哼,賣吧賣吧,看賣了我,誰還對你這麼好。”彩金冷哼一聲,扭開頭去。
“得!”李滿多擡起看著斜對面,指著問,“對門,那是什麼?”
李滿多金旺卻推了李滿多一下,擡起手指著對面,“小姐,小姐,那,那邊……”
李滿多擡起頭,就瞧著面前一輛轎子往前去,而轎子旁邊,有個女人跟在轎子邊,滿臉笑意的跟著往前走著。仔細(xì)一看,李滿多就認(rèn)出拿人是誰來了,正是大房嫡女李三娘,前些日子跟人去捏腳的傢伙。
金旺扯了一下嘴角道,“好像是,是少師府家的轎子吧?!?
“哼,什麼好像,你就是!”
(小夥伴們,你們的鼓勵呢,你們的掌聲呢?在哪裡?!我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