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老二爲什麼會賣掉李九娘,無非是錢權二字。
爲什麼要賣李九娘,因爲李九娘剛好合適,因爲她是李七爺的女兒,是姜氏這個繼室生的,姜氏還沒生的兒子,隨時可以被掃地出門,還有就是,李九娘歲數相當,而且又被從選秀的出場就以那麼不爭氣的方式給趕回來,名聲不好,誰也不會在乎她。總之一句話,因爲李九娘倒黴,親爹不爭氣,七娘沒地位,自己不中用,還剛好適合賣!
就算再合適,李家老二也不敢去賣李八娘,爲什麼,因爲光大夫人一個人就可以將他給抽死,還是那句話,七房好欺負。
李滿多喝了口水,瞇起眼睛。
這件事情要是沒有人在背後推動,即使李家二爺想要賣九娘給崇寧侯府,崇寧侯府也不一定接,若只是爲女色,良家小戶的女子總是要比官家小姐好。
爲什麼?!
誰能保證你娶的這位妾的孃家日日衰敗,一蹶不振,從此消失在貴族圈?!要是哪一日比你這小妾筆你強大了,讓你休掉你的原配糟糠,你是休還是不休呢?就算不是如此,小妾家強大了,難免不會出現寵妾滅妻的狀況,然後重重麻煩……從後宅安寧來說,官家小姐爲妾,這個風險其實比較大,就算是崇寧侯腦子不清醒,家裡總有清醒的人呀。
只是這個人是誰?
李滿多摸著下巴走了兩圈,微微皺起眉頭。
她得罪的人不少,誰能說動崇寧侯府呢?
李滿多這麼一想,其實腦海中很快就出現個合適的人——鄭王。
只是他有點不明白,他陷害她到底是爲什麼?難道是爲他跟言無玉的那點讓人不得不遐想的關係而起的報復?
想到鄭王,李滿多就忍不住想起文旻太子,一想起他就忍不住想起那句話——再也不會見面。
她心裡頭突然一酸,整個人都生出一股難以抑制的絞痛之感,似乎心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飄走,她雖然的極力的不想承認,可是她的心口,還是發出一陣陣的哀鳴……
李滿多閉著眼,痛苦的希望這種痛感能趕緊過去。
她忍不住問自己,這是,爲什麼呢?
“小姐,您怎麼了?”李滿多移動一下身子,擠出一點小,“沒事兒……彩金?”
“小姐。”
“你去找人,讓人立馬回去,找人調查二伯父,把這近些時日的走捋一遍,我就不相信,他能一點破綻都不漏。”李滿多咬住牙,“他這麼惡毒的陷害七房,我要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三天後,李滿多畫的薔薇圖有了一個輪廓,正在調色,各種各樣的盤子碗裡有不同的比例色彩,看著花花綠綠的,十分漂亮。
彩金從外邊跳著跑了進來,叫了起來,“小姐小姐,出奇事了?”
“出什麼事了?”李滿多用筆沾了水,正在紙渲染。
“門口的大石碑被人給偷走了。”
她楞了一下,望著彩金。
彩金也是一臉新奇,“這金銀珠寶,古董字畫有人偷很正常,可是這大石碑,怎麼都會有人偷呢?那麼大,那麼重,到底是怎麼偷出去的?”
李滿多楞了一下,也驚訝了一陣,“偷石碑嗎?誰的腦子這麼坑?”
“所以呀,大家都覺得這人肯定是神經病!”彩金道,“那麼大一塊,誰會買?”
李滿多道,“石碑,掉了幾塊,都是什麼石碑呀……”
“三塊還是四塊,有一塊是最近立的,就是那塊,悼念亡魂的那塊也被挖走了。”彩金說完。
李滿多手中的筆直接掉地上。
她真的想問一句,到底什麼狀況?!
李滿多去山門看的時候,就看著矗立的碑林中留著幾個大坑,看得出是新挖走的樣子,周圍還圍了不少人,對著周圍指指點點,議論著什麼……
“小姐,這坑就是那塊新立的。”
李滿多點頭,“我知道,另外幾塊碑是什麼?”
彩金指著一個坑說道,“那邊,有一塊,那邊,那邊,總共四塊,至於是什麼石碑,我就不知道了。”
圍觀的一個人解釋道,“一塊刻的前朝廣延師傅的詩句,《秋日賦》,就在那邊。一塊是本朝福南大師的《往生經》,另外一塊是無名氏的《遊橙光寺有感》,這塊就是前不久纔出的,也是無名氏的《秋悼承光亡靈賦》。”
李滿多擰起眉頭,笑了一笑,“這石碑,聽起來好像很有文學價值呀,止不定盜走這些石碑的是愛文之人呀……”
“文之價值高不高,我到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幾個碑的書法造詣各具特色,就拿最近這個石碑《秋悼承光亡靈賦》來說,筆法看著飄逸,實則十分強勁,你覺得她強勁,卻又十分柔和,不知道怎麼樣的手法,才能練出這樣詭異的字體。”
李滿多嘴角扯了一下,她的字,雖然有幾分飛揚跋扈之感,可是她也知道,她年歲很輕,到底是練字的時間也不長,即使有幾分天賦,但也絕對當不得誇讚。當日能賣太子五十兩銀子,是討巧多過價值,重在新奇而已。可是這些人,怎麼就把她這篇還帶著錯字的文,誇讚這麼多?是,巧合還是有背後推手。
李滿多四周看了一下,微微皺起眉頭。偷石碑的背後,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主持來了……”
石碑周圍的人退開,李滿多也跟著退到一邊,主持上來,看著幾個大坑,連聲叫了幾聲阿彌陀佛。
“佛門重地,竟還有如此狂妄之人,實乃對我佛祖大不敬,我佛寺不知做了如何喪德之事,屢遭如此劫難。”主持朝著那石碑又行了一禮,“阿彌陀佛。”
主持直起身,看著衆人,“佛寺如此遭難,老僧身爲主持,難辭其咎,思量許久,約覺自己功德不夠,所以,今日開始,我決定辭去主持之位,尋有德之人來主持寺中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