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牆有點高,李滿多搬起堆在牆角的菊花花盆直接疊放一起,大約主持看見,不知道要心疼多久,李滿多踩著花盆,然後攀著圍牆翻出去,一躍直接躍上圍牆。
然後躍上牆頭,她還是遲了一步,一露頭就看著那個假和尚慌慌張張的跑過去。
李滿多沒看清,可是她看見了和尚的背後的墨汁,而且一看對方神情就知道這和尚就是剛纔遭惹她的傢伙,否則偷偷摸摸的跑什麼?
對方也發現了她,“啊!”驚叫一聲,直接就朝著大殿的方向衝。
“狗崽子的!”李滿多罵了一聲,跳下圍牆,就跟著他追過去。
大殿中正在舉行經法大會,李滿多進去的時候,就看著幾百的號人在大殿當中,信衆有數百人,僧人也有上百人,李滿多這樣跑進來,站在大殿的門口朝著裡邊張望,可是裡邊的人看著她,自想的十分突兀。
正在講解經法的大師停下來,看著她,“女施主,可有什麼不同的想法。”
李滿多楞了一下,趕緊行禮,“小女無意冒犯大師,只是,我覺得,其實,可以利用更歡快一點的氣氛,雖然無意冒犯大師,但是,我不得不說大師的講解讓人有點昏昏欲睡……”
“你在幹什麼?”老太太被李八娘攙扶著,“這裡,是你放肆的地方,出去!”
衆人譁然起來,相互議論起來,“這是誰?瞧著這,這來幹什麼??瞧著,這,才幾歲,怎麼是跑這裡來胡鬧來了”
一個婦人道,“挺大膽的小姑娘。”
其中一個婦人道,“我知道知道,那天他們打爛了別人家的長明燈,京兆府尹替她做個保,後來我特意去瞧過,燈重新點了,還寫了寄語,那字兒挺漂亮的。”
“是李家的姑娘。”另一位夫人道,“在少師府門口打架的那位,哎喲我,這真是,看著就不一般!”
老太太撫摸胸口,幾乎快氣倒了。
“簡直,簡直……”
對於老太太還有衆位李家人,李滿多其實死充滿抱歉的,她撫摸了一把頭髮然後從容走進來,站在大殿中央,朝著大殿的佛像擺了一拜,然後再朝著講經的和尚一拜,“大師,今天我們不如來講一個什麼故事來呢……?”
“放肆的傢伙,你們還不把她給拉出去。”老太太用顫抖的雙手指著李滿多,“這個,瘋子!把她給我帶走!”
“祖母,您可不能自在這裡拋棄我,因爲您真的拋棄了我的話,我就會……”李滿多伸手撫摸自己的胸口,“我會真的奔向佛祖的。”
“你!”
李滿多道,“對不起了,打擾各位在這麼一個肅穆的地方說如此不如意的事情,今天大家就讓大家看看我的慧根如何?在這個屋子裡,在這裡肅穆的地方,讓你們知道人性之貪婪!”
李十娘叫起來,“你到底幹什麼?你這個傢伙。”
“我跟你的恩怨,稍後解決吧。”李滿多看著李十娘道,笑了一下,望著衆人道,“不瞞衆位了,我剛從主持方丈那兒過來,寺裡的鎮寺之寶被偷了……”
“什,什麼……”話沒說完,整個大殿的僧人都看著李滿多,包括講經的法師都一臉震驚。
“歹徒就在這裡!”李滿多道,“大家都盯著點,誰這個時候往外蹦,誰就是我要捉的那隻鱉!”
“阿彌陀佛!”
李滿多道,“抱歉,我還沒有要無恥到干涉寺中事物的的意圖,只是寺中大師也替我算個命,或許真的我因爲我八字重,而我命格輕,所以,壓不住,倒黴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來找我,因爲我當時就在主持的屋子中,如果我不抓住這個人的話,主持屋子中丟失之物的的這黑鍋只能由我背,我名聲,雖然已經差到可以掛在門口辟邪了,但是,盜竊寺廟的鎮寺之寶這種罪名,小女,我扛不住……”
李滿多看著衆人,“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有神明,這人居然跑進了大殿中,是爲了讓神明幫助他還是讓神明幫助我們抓到這個傢伙呢?”
講經的大師走了下來,朝著李滿多行禮,“阿彌陀佛,敢問女施主一句,您在主持的房中做什麼?”
“對呀,你什麼身份?主持能待見你?”旁邊一夫人酸溜溜的說道,“瞎說吧。”
“您真的想知道爲什麼嗎?那是因爲我準備……我把娘留給我的嫁妝捐贈給寺廟用於救助流民,啊,您不知道我娘是誰吧。”李滿多問,“你要是知道我娘是誰,您就不會有這樣的疑問了。”
“你娘是誰呀?”對方問。
李滿多卻笑起來,“其實您也不用知道我娘是誰,你只需要知道我孃的娘很有錢就可以了,因爲我孃的錢,讓我可以與主持一起坐下來商談事情!所以說,有錢,不,是商人,也不是那麼沒用的。”
李滿多回頭望著了李家其他的人,笑著說道,“一扇被關上的門,用對法子,也是能打開的,不是嗎?”
李滿多之所以李家能容忍她的囂張,有沒有因爲她有一大筆嫁妝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她將她娘事翻出來說,也不過是爲了給那些瞧不起商戶的人天天堵,在李家衆人面前嘚瑟一回而已。時間上,真的沒什麼用,她要想洗白自己的名聲,還離的遠。
李滿多很快就回到正題上來,“我說那位小偷,你以爲你穿著和尚的衣服,剃光了頭髮,假裝是和尚,跑到了大殿中混在師父中間尋求佛主的保佑我就不能把你給找出來嗎?不過,在寺廟這種莊重的地方幹這種無恥的事情,你的心裡能坦然嗎?就不怕佛主怪罪你在他的地盤這麼混蛋!”
大殿的人相互看著,各自打量,大殿中人來人往,想要找出來不難,可是也不太容易,她笑了起來道,“既然做了壞事,就不可能天衣無縫,那位,把你從主持房中帶走的東西,交出來吧。”李滿多伸出手去,朝著衆人中。
李滿多說話的悠然而自得,一隻手揹負,另外的一隻手伸出去,她細小的手掌攤開,可是卻如同握住所有人的命脈。她雖然個子小,身量不高,可滿身自帶風華,站在人羣中,只要她想吸引人的主意,一個眉眼便生出一種榮華姿態。氣質這種東西,渾然天成中又帶著的是無限智慧,多一份太焦,少一分則無華。
李滿多可不認爲自己的能力,她就想嘚瑟嘚瑟。不過小偷沒出來,主持倒是走了進來,一眼就看見人羣中矗立的李滿多,微微的吃驚後,走上前,雙手合十,稱了一聲,“女施主。”
“主持。”李滿多雙手合十道,擡起頭看著看著主持,她原本想過如何的說服主持幫她完成這件事情,情理不成只怕要威逼利誘,實在不成就是挖老和尚的底也讓他點頭,可是她才發現自己真是傻的可愛,這難道就不是上天爲她創造的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時機嗎?
道德的綁架素來讓人如鯁在喉,可是有時候卻不得不說是好手短,她只需要將承光寺架在道德的架子上,這把話就只能由著她慢慢的燒。
她詭異的一笑,“我已經讓人幫我帶信回去,很快就把銀子送過來。”雖然覺得老和尚冤枉,可是要不是他膩膩歪歪的,她也不會再次去他房間,也就不會碰上這個小偷,讓這個小偷推的她,腦袋這麼大一個包,疼死她了。
主持果然兩眼發直,楞了一下,“送,送什麼銀子?”
“跟您分別之後,我覺得讓寺廟單獨出資去解救那些流民,確實有點不能代表我向佛向善之心。”李滿多虔誠的說道,“所以,我讓人替的回家帶信,啊,不,回我外公家要錢去了,這錢用於賑濟災民,聊表一些心意而已……主持您就放心吧,這錢是我娘當年沒送出去的嫁妝,屬於我繼承的部分!”
“女施主,請您聽老僧一言……”
李滿多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難道,京城出現流民,大師沒想過救災嗎?”她不可置信的望著主持問,“這不該是……佛主的心意嗎?”
主持哽咽了一下,忙雙手合十,拜了一拜,“阿彌陀佛!”
李滿多笑了一下道,“在您房間偷你東西的人就大殿之中,我幫您抓到他了,請您自己處置。”李滿多朝著他行禮,行完禮之後,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先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