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滿多帶著一羣人就急匆匆的趕往二房,李七爺跟在後邊,眉頭緊緊的皺起來。
院門口看著一羣人來,都嚇了一跳,急匆匆的進入院子去報告。
不多久,二伯父二伯孃就從屋子出來,二伯孃看著李滿多,眉頭皺起來,“你這個瘋丫頭,想要幹什麼呢?帶這麼多人,想要幹什麼?”
李滿多將裙子提起來,擡起腳直接一腳踹翻花盆,花盆嘭的一聲給碎成是幾塊,仰起頭看著幾人,“幹什麼?二伯父清楚的很,二伯,你來說說我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你想要幹什麼?”二伯父問。
李滿多手一擡,將放在廊下的吊蘭給掀翻在地,帶著幾分諷刺的說道,“很好,說起臉皮厚,誰都不如二伯父你呢?”
“放肆!”二伯父直起腰,看著李七爺,“老七,你怎麼教育這傢伙的。”
李滿多冷笑一聲,“你說我爹幹什麼,他好欺負是不是?”
“你個小刁民!”
“你個黑心的二伯父。”
李家二伯父一臉兇悍,指著他,手腳都在顫抖,“你,你……你這個……”
“俗話說的好,欠債還錢,殺人償命,父債子還,對吧,二伯父?二伯父欠的錢,爲什麼要找我們七房來還?”李滿多問。
話出口,衆人都愣住,院子裡的人不管是外人還是僕人,都差異的看著李家二伯。
“感情看我們好欺負?”李滿多語重心長,“我家九姐是七房的女兒,可不是二伯父的女兒,要抵債也輪不到她呀!”
衆人點頭。
“可是二伯父呢,一直打著如意算盤,反正我們七房是個軟柿子,我九姐跑了,我爹還有別的女兒,讓後把我綁我去填坑也一樣,二伯父,二伯孃,你們的心怎麼就那麼歹毒呢?”
這件事情她不知道二房知道不知道,不過主謀肯定是她家那免費的祖母老太太,能指使得動三夫人,也只有老太太有這本事,可是,她不能去找老太太鬧,一個孝能把他爹給壓死,所以,這口鍋只能二房背。
李家二伯父怒目而視,“你個小賤蹄子的,怎麼說話呢?滿口胡說八道。我欠崇寧侯的錢,什麼時候?來人,把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丫頭給我趕出去,我看她是鬼上身了。”
“哦,二伯父這是不想承認你欠崇寧候的錢嗎?”李滿多問,“我可是從崇寧侯回來的,崇寧侯把他一起謀劃的那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全部都告訴我了,就這樣,二伯父還要跟我們狡辯嗎?”
李滿多問,至於爲什麼崇寧侯會告訴她的這種讓人十分具有意向性的揣測就讓這些人去猜好了。
“二伯父你也是女兒的人,十姐可是爲才華橫溢,美貌無雙的姑娘,還是老太爺的嫡親孫女,比起一個不受寵的丫頭,十娘面子可是比九娘大多了!既然二伯父不承認欠人家的錢,崇寧候找正主要,那也就跟我們沒有關係!”
二伯父道,“你爹把九娘給崇寧侯做妾,誰逼著他乾的,如今想要返回,找我做什麼?天底下沒這等事情,李九娘跑了,不拿你填坑,拿誰?少在這裡無理取鬧,找這麼多人來嚇唬誰?”
“哦,原來如此呀,”李滿多笑,“拿我問問你,賣九孃的錢在誰手裡?”
“什麼,我怎麼知道?”
李滿多呵呵一笑,“這個我知道,你不是你拿著錢抵了崇寧侯的債嗎?”她伸手指著他,“說到底,二伯父你就是騙錢騙財騙你兄弟的混賬東西,你爲抵債,把我九姐給抵給崇寧侯府,還把我爹給灌醉,強迫他籤什麼狗屁婚書!”李滿多從懷裡直接掏出一張婚書來,“這婚書上有兩個手指印,一個是我爹的,另外一個,大約就是二伯父你的了。”
二伯父想要拿,李滿多手一縮,將婚書收起來,“二伯父這算什麼?啊,拐賣良家婦女呀,拐賣良家婦女,這的怎麼論罪呢?我記得那本路數上說過,‘諸略人、略賣人爲奴婢者,絞;爲部曲者,流三千里;爲妻妾子孫者,徒三年’,二伯父這一進去,這被子也就與官位,與爵位無緣了。”
不等二伯父說話,李滿多又道,“此其一,罪也,其二,其實要說起來,父債子還,子沒有還的,女還,我想著二伯父你嫁出去沒嫁出去的女兒加起來不比我爹少,怎麼也沒有拿侄女抵債的道理,二伯父愛惜十姐這個嫡女,用十三娘填這個坑呀,怎麼,平日裡僞善的事情做多了,這個世間不好意思嗎?你家的女兒是珍寶,別人家的就是草芥嗎?此其二,不仁也?其三,我父親乃二伯父親兄弟,給他灌酒,設計殘害唆使他賣女,骨肉親情至此,實乃讓人寒心,爲不悌也。如此不仁不悌的奸心,讓人不寒而慄也。”
“你,你這孽畜!”老太太從屋子出來,指著李滿多道道,“臭丫頭,誰讓你如此跟長輩說話的?你眼裡還有米有一點的規矩?!”
李滿多朝著老太太行禮,“祖母,你來的正好,我還想著您來主持主持公道。”
“主持什麼公道,這裡有你說話地方嗎?滾出去。”老太太沉下臉來,“給我馬上滾,看著你就來氣。”
李滿多笑著問,“祖母不問青紅白把我一頓訓,大約是知前因後果,這麼說,您是同意二伯父拿侄女去抵他的混賬債?!”
院子裡的人就輕笑聲,老太太的臉色有些不好。
“什,什麼?”老太太指著李滿多道,“什麼狗屁話?你二伯父不是那樣的人?你休要血口噴人,你,整天不消停,你不是去廟裡待著嗎?你待著就是,你出來幹什麼?我們家怎麼就養出你這麼一個孽畜……哎呀,哎呀……”老太太一看事態有點不太對,作勢就要暈過過去。
“娘!”李七爺叫了一聲,帶著幾分焦灼。
李滿多卻冷笑起來,“祖母,您可千萬不要暈過去,十娘還等著你籌謀跑路呢。她要是不跑路,人家崇寧侯就要抓她做妾抵債去,哎呀,得趕緊找人去接十姐呀,指不定崇寧侯半路截你們的人……”
老太太一下子就站直身體,跟二夫人一起焦急起來,回頭就吩咐,“趕緊派人看著,如果出來,馬上將十娘接回來。”
吩咐完回頭看著李滿多,老太太擡起手指著李滿多,“你……你,竟然…敢,敢算計十娘?”
“我算她?”李滿多笑,“我在承光寺變得半死不活的,倒是被人給狠狠的算計過一把,就不知道祖母清楚內情吧,大約你是知道內情的,可惜,我們就是別人家的草芥,不容祖母半分憐惜?”
二夫人道,“十娘跟你有什麼仇怨,你竟然要害她,崇寧侯那是什東西,你好毒的心。”
“二伯孃,你說錯話了,毒的大約二伯父李十孃的親爹,他從人家崇寧侯哪那兒拿了一大筆銀子,當然這銀子哪兒去了,是養小妾,還是喝了花酒,還是上了賭桌,跟我們家半毛錢的關係嗎?是我讓二伯父去崇寧侯借錢的嗎?是我讓二伯父給崇寧侯借錢的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人家找你正主要,還成我陰狠毒辣的陷害你們,呀,你們京城人的真是讓人覺得臉特別特別的難堪。”
回頭看著李七爺道,“爹,您看見了吧,同樣是兒子,老太太這區別對待也太大了些……祖母,我是個野路子出生,可是九娘可是我的娘,我的親祖母給給他挑選的兒媳婦生的,是您的嫡親的孫女,可是您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的伯父把她給當成貨物抵給崇寧侯了嗎?這樣的陰謀算計自己兄弟,坑害自己的兄弟的二伯父,祖母,您要一如既往的包庇她,然後將我們家的委屈當成是無理取鬧嗎?”
老太太微微皺起眉頭,“你這個小蹄子,你挑撥離間的,相死呀?”
李滿多道,“祖母,就您這偏心眼的態度,我還用得著挑嗎?我們的心早就已經千瘡百孔了。”她鼻翼一酸,眼淚直接滾下來,一股莫名的傷感在期間彌散開,天大的冤屈在衆人之間傳遞。
老太太哽咽一口,看著李滿多這樣子,這彷彿受盡委屈的樣子,簡直無以倫比,這演戲的本領,真是出神入化,氣的指著她,“你,你……”
“二伯父,對不住了,這張婚書,我會當成的販賣人口的證據,上報京兆府,你自己惹出來的爛事兒,卻拖我們家下水,想要這麼跟我七扯八歪的扯沒了,對不住,被你們也算計那麼多次,怕了,我爹有是個女兒,兩個兒子別你們給算計一次,傷一次的心,到時候只怕就一命嗚呼了,爲了給我爹儘儘孝心,我就,恬不知恥的的讓二伯父你給我個解釋,你當是警告也好,當做是殺雞儆猴也罷,你要是不給我們家一個合理的解釋,這樣無恥無德還敢違法亂紀的二伯父,不要也罷!”李滿多看著李家二伯說道。
李家二伯父伸手指著李滿多,“你,你,你……”轉頭看李七爺,“老七,你這閨女,你還管不管,她肯定是鬼上身了,我要是不管,我就去找幾個道士收了她。”
李七爺道,“二哥,我們九娘你真的不打算給我一個說法嗎?”
“什麼?什麼說法?”李家二伯問。
李七爺道,“崇寧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你怎麼跟他們說的,怎麼要陷害我,讓我籤婚書,陷害九孃的是事情全部都告訴我了。”
李家二伯臉色一白,二伯孃一看,咬住牙就叫起來,“什麼說法,我現在就給你說發……”
說著就衝過來,上前就抓李滿多,“你個小賤人,都是你惹出來禍,看我不收拾你這個發癲的小賤人。”
二伯孃的剛伸手過來抓李滿多,就被劉婆子攔在半路,一把抓住她的就是就是一折,二伯孃一驚,看著是個樸素的不能再樸素的婆子,開口就要罵,只是這罵聲還沒出口,劉婆子看了她一眼,然後直接一掀,直接將她給掀一邊去了。
二伯孃一怔,繼而假裝踉蹌兩步,然後摔在地上,擡起手就指責李滿多道,“李滿多,你這個小賤人,你竟然敢毆打長輩?”
“你們一家人都是衝污水溝你出來的嗎?”李滿多問,“現在有很多證人能證明我連二伯母的衣角都沒碰到,怎麼毆打你,再說……你以爲我要毆打你,就只會讓你摔一下那麼輕嗎?”
老太太皺起眉頭,“老七,你瘋了嗎?這個丫頭鬼上身了,你也跟著發瘋嗎?”
李七爺看著老太太道,“這件事情,十一娘沒錯,整件事情就是二哥設計我,他約我出去喝酒把我我灌醉之後,拿起寫好的婚書抓著我的手在上邊按了指印……”他微微的嘆息一聲,“我家九娘,是二哥用來抵他欠崇寧侯的債的,九娘,那可是我親閨女,二哥就沒想過,我這做父親的,該怎麼面對自己的孩子嗎?算計了九娘,又來算計十一娘,十一娘纔多大,你們竟然,竟然要把她綁了,送去崇寧侯府,十一娘從小性子就烈,去了那樣地方,她還能活嗎?”
李滿多卻是微微一橫,實在有點被李七爺的眼中帶著幾許淚花打動,她朝著有些呆滯的李七爺忙走了過去,小聲道,“爹,我們還是回去把,二伯父把我家九姐賣給崇寧侯做妾,又想把我綁著去填坑的事情,老太太大約是不會跟我們做主了,老太太這心太偏,偏的讓人心寒,你也是再一次體會道,爹……你就看開些就好!”
李七爺點點頭道,“十一娘,我們回去吧,不說了,什麼都不說了。”
李滿多看了一眼他爹,眼睛裡的傷,帶著濃濃的悲哀,想了想道,“成……我不說。什麼都不說,我們回去吧。”扶著她就朝著外邊,走,走之前卻朝著彩金使了一個顏色。
等著李滿多帶著人走出去,彩金才站在院子裡,“這件事情,我家小姐說了,跟你們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