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寺廟中什麼時候有居士的?”鄭王問道。
“剛剛。”李滿多說道。
鄭王一愣一笑,“是嗎?真是稀奇。”
“施主要是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李滿多低頭不語,一邊說一邊擡起衣袖不停擦拭起眼淚,委屈不已。
“啊,我想問問大雄寶殿在什麼方向?”鄭王問道。
“施主,可以一直往前走,一直走,碰見的第一個人,就再問他,大雄寶殿在什麼方向,他一定會告訴你的。施主無事的話,我就先走了。”這次還行了一個禮品,看也沒有看鄭王,大步走了出去……
“什麼呀,”鄭王看著背影,嘴角擡起來。
剛轉過拐角,李滿多趕緊靠牆壁上,伸手撫摸心口,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剛纔的樣子能不能打消鄭王的疑慮。只是這鄭王跟言無玉這組合,實在是太,太她孃的震撼。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估計會動搖國本。
不過,李滿多忍不住想起兩人站一起的樣子,兩人男才男貌的,還真的有點登對。李滿多靠牆上,趕緊甩甩頭,她在想什麼。
李滿多回長明殿,有一對夫妻正等候著,小和尚見李滿多趕緊道,“你去那兒了,這兩位施主等你許久了。”
“抱歉。”李滿多道“有些事情耽擱了,兩位想要寫什麼寄語。”
妻子道,“求祖宗保佑相公高中。”女子容顏並不年輕,還帶著一股純真,看著身側的男子,如同看著全世界一樣。
李滿多看著那男子,笑了笑,“這位施主想寫什麼?”
“我夫人的話就是我的心願。”他看起來自信而張狂,對著女子雖然看著耐心,可是卻有股強忍住的不耐煩。
“楚辭中有這樣的句子,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施主覺得如何?”李滿多問他。
“什麼意思呀?”女子問。
“啊,這是屈原離騷中的話,意思是,求道之路甚遠,我們將堅持不謝。”男子解釋起來。
女子卻叫起來:“不好不好,路甚遠,一聽就不好,換一句如何?”
李滿多笑起來,“那換成什麼?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什麼?”
“開個玩笑,”李滿多道,“人生四喜嘛。”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女子問,“你怎麼就……”
李滿多忙雙手合十道,“罪過最過,一時間沒注意,夫人想寫的是啥話來著。”
鄭王從外邊走進來,對著李滿多笑,“不如寫一個,前途似錦,鵬程萬里。”
夫妻二人轉頭,看著鄭王都是一驚。
“好帥氣的公子。”
鄭王一笑,再看著李滿多,“此話如何?”
李滿多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說句實話,大約是不錯的。若施主想要的話,我這就替你寫上。”
對方看著她直接道“不需要。我們會自己寫。”
李滿多一聳肩,然後用笑瞇瞇的看著鄭王,“公子,請問您要寫什麼?雖然我不夠專業(yè),但是至少我誠心。”她就那麼望著他,一副花癡樣。
她心裡卻在打鼓,鄭王還來幹什麼,難道他的試探還沒有結束嗎?
不行,她的先穩(wěn)住再說,她望著鄭王露出世人所擁有的迷戀來,“公子要抽籤還是算命,漂亮的人五折優(yōu)惠。”
“看看……”鄭王倒是一怔,突然回神過來,李滿多可能不記得剛纔給他指路的事情了。
他一笑道,“你說你還會算命?”
“是。”李滿多將籤桶一搖,遞到鄭王面前,“請您抽一根吧。”
鄭王看了看,從裡邊抽出一根,看了看,“白籤。”
李滿多道,“是,請講籤給我看看。”
“你能從這上邊看見什麼?”鄭王問。
李滿多看看籤,“公子一看富貴異常。”擡起眉頭看著鄭王。
“所以呢?”
“但是殺戮太重。”
話說完,鄭王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哦,是嗎?還有呢。””
“你最近似乎很像完成一件事情。”
鄭王想了想,皺起眉頭“所以呢?能成嗎?”
李滿多翻起籤一看,“從這上來看,好像不能哦。”李滿多將籤放進籤桶裡邊,“收您二十兩。”
“哼……”鄭王冷笑一聲,“你這算的不準,一點都不準。”說完揚長而去。
李滿多淡然一笑起來,“二位還寫嗎?”
“不用,我們自己寫。”說完大步走了出去。
李滿多一聳肩,“就是嘛,自己明明能寫,爲什麼要找我?”
小和尚道,“你這樣,會得罪人,給寺廟招惹麻煩的。”
李滿多一笑道,“這兩人大約都沒空理你。”
“爲什麼?”
爲什麼?呵呵,當然是幹壞事呢?鄭王是忙著坑文旻太子,一邊還忙著跟言無玉談戀愛,這個男子一邊忙著讀書,一邊忙著如何在老婆的背後跟第三者好好玩耍。
“這籤桶裡邊都是些什麼?”小和尚好奇的問。
“二百根白籤,五根紅色的籤。”
“這是什麼意思?”小和尚問。
“意思就是我一天最多寫五張寄語。”李滿多剛起身。這邊主持就讓人來傳話。
李滿多起身去見主持,從從長明殿走出來,經過大雄寶殿,見著言無玉正在店中跪拜。
等著他拜完出門來,李滿多叫住他,“是言先生嗎?”
言無玉看著她微微皺起眉頭,“你是?”
“我是《美狐傳》的作者。”
言無玉吃了一驚,疑惑的看著她,一臉不信,“你,是……不可能。”
“可能不太像,可是確實是我寫的。”李滿多笑,“他們只從我這買了一個話本子的錢就做出這麼一場大戲,還把您請來演戲,真是我始料未及,哈哈,這真是一筆無本的買賣呀……呵呵。”
言無玉愣了一下,“即使如此,你與我說有什麼用?”他打量李滿多的衣服,“您這是……”
“我是居士,剛決定的。”李滿多道,“至於您覺得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呢,大約是覺得如果可以,下一本你可以找我合作,可能我給的價格比第二茶樓高。”
言無玉笑了笑,一臉不相信。
李滿多笑,“不相信嗎?也是,別人怎麼告訴我我也不相信,畢竟看起來真不怎麼樣,對吧。誰能想到那麼一間茶樓就這麼坑我一個小孩呢?當然,先生也可以認爲是我在撒謊。”
“小生並沒有這意思。”言無玉打量她,李滿多微微致意,笑起來問,“先生是來尋人還是拜佛?”
“自然是拜佛。”
李滿多道,“小女在長明殿寫寄語,如果先生有興趣,可以免費爲你寫一張。
言無玉含笑不語。
“您肯定會覺得我哪兒來的底氣吧,來這裡的,即使自己不認識字,家中也有人識字吧。”
言無玉一笑道,“既如此,你爲什麼……”
“是呀,只是,畢竟作爲握著太子喜歡的沛竹山翁書畫的我,也許那一天又拿出幾張出來賣呢?誰知道有沒有想要從我這裡拿畫去討好太子的呢。”
“太子喜歡這個人的畫?”言無玉吃了一驚,看著李滿多。
“主持還找我,小女先告辭。”李滿多雙手合十,行禮就要走。
剛走兩步,對方就叫住她,“太子喜歡沛竹山翁的畫姑娘是聽誰說的?”言無玉走上來問。
“有關係嗎?”
“是,也是。”
李滿多遲疑一下,“我想想,啊,好像是陳王世子吧。”對不住了,她都有救霍飛白的小命了,背一回鍋又如何,又要不了他的命。
“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太子殿下曾經花五十兩買他的字,還一直要求要見本人,這個事情是怎麼知道的呢,據(jù)說就發(fā)生在紙醉金迷。”
“你跟我說是爲什麼?”
“本人是見不到了,不過我倒是還有幾張真跡,如果是言先生的話,我不介意送你一張。”李滿多道。
“什麼,送我?爲什麼?”
“心情好唄。”李滿多道,“我生來就命好,有個好娘,也是穿金戴銀長大的。後來等我回京,我爹雖然不著調,可真的過的還不錯。所以,有所得有所不得。好壞的事情很多,不過,被廣寧茶樓坑這麼悲催還是第一次,所以,心裡不太痛快,廣寧樓人多勢力大,我人微言輕,反咬一口大約是不可能,可是讓他們知道失去了多麼大的一個資源也不錯,讓他們心裡不痛快,我心裡痛快一下還是不錯的。”
“你不是出家人了嗎?”
“我修的善道可能跟大家不太一樣吧,所謂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李滿多笑起來。
“這……”
“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