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旻太子回宮,何穎正跟在後邊一直憋著笑。一踏進東宮的大門,側頭對著何穎正冷笑道,“你現在可以放聲大笑了,憋了這麼久,憋壞了吧?!?
何穎正咳嗽一聲,收斂了笑容。
文旻太子真是又氣又好笑,“你說這麼一姑娘,怎麼就這麼,這麼的……彪悍!還有那說的什麼話?好的壞的,張嘴就來,說什麼,本宮養了許多童養媳……”
“是您先提的!”何穎正回道。
文旻太子楞了一下,“是,是本宮提……可是,那是她真是會扎刀!”文旻太子一屁股坐下,唏噓不已,“你說這霍飛白什麼眼神?這那兒是小仙女,這分明就一母夜叉,你說哪家姑娘能,能幹出這樣兒的事兒?霍飛白這簡直就是傻逼?!? ?тт kǎn ?C〇
何穎正道,“確實如此,想一想,這時間大約也只有一人敢這麼肆無忌憚的要拔掉太子爺的褲子。”
文旻太子的臉色變得怪異,“再說,我翻臉了呀?!?
何穎正卻說道,“殿下不太過分嗎?”
“什麼?!”
“明知道她在躲霍飛白,您還帶人進屋去?這不是逼著她從窗戶翻出去嗎?您知道二樓多高嗎?她……”又矮又小,手攀著窗臺,還猜不到一樓的雨棚。大約也只能到他胸口的位置。
“嗯?”文旻太子一怔,“什麼從窗戶翻出去…啊,不是,我看見她開了們,我以爲她從過道爬走了……摔了嗎?從二樓跳下去的嗎?受傷了嗎?我只是想逗一下她,可不想鬧出人命……”當時他看著門開過,真以爲她從房間爬出來了順著過道跑出去了的。
他擡起頭看著何穎正,“所以,她是怎麼從二樓逃跑掉的?她會武功嗎?”
“並不是!”何穎正低頭行禮,“我先出去了?!?
文旻太子望著何穎正,何穎正行禮直接退出去,
等著他一出去,文旻太子就叫起來,問旁邊的內侍,“你也覺得是本宮太過分了嗎?本宮就算再小氣也不會跟一個豆苗一樣高的的小丫頭片子計較吧,他的意思是,我把人給逼的去跳樓吧。”
“呵呵……殿下!”這邊太監將整理好的奏章搬過來,放在桌上,“這些是整理好的奏摺?!?
“嗯!”他揚了一下手,抓了扇子使勁的扇了兩把,“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嘻嘻……”太監的臉色頓了頓,“陛下那邊將爲殿下選妃的摺子送過來了?!?
“嗯?!選,選妃?”文旻太子先是一怔,繼而笑起來,直接坐直了身一本正經的問,“哎呀,這是哪家不怕被本宮給剋死的人家呀,來來來,挑出來給本宮看看,打聽打聽,本宮這些準備克一克他們家?!?
內侍,“……”
李滿多給了店小二幾文錢,讓給李繼業帶口信去了,然後就一直坐著等。
說書的先生換了兩個,喝茶的人也多了起來,還有兩人過來拼桌。
李滿多也懶得理,靠在桌上想事兒,李三娘喝藥的那種情景一直在她腦海中盤旋,想起李三娘短期的碗,她想想都覺得惡寒。如果有一天端道她跟前的是那個碗,到時候該怎麼辦?!
她原本是想著來李家混吃混喝的,可是要賠上自己性命,這可不是她所期待的?,F在她這狀況,真是越來越超出她的預想了。
伸手端起茶,茶壺已經沒茶。
這邊點小二問,“要不要,給您換一壺?”
李滿多道,“成,順便,給我弄點吃的來。”
李繼業下工在茶館找到李滿多的時候,李滿多的桌子上堆著一堆瓜子乾果的殘骸。
茶館請了個說書的先生,正在講太祖開國豐功偉業,正講道太祖風相對洛難雨花山,落草爲寇,與當時還是山大王之女的伏皇后爭鋒相對,然後三出三入雨花山……
李滿多聽著高興,李繼業一臉凝眉,“你這是吃多少了?付錢了嗎?”
“沒,等你付!”
李繼業道,“我哪兒有錢?”
“拿你留下來以身抵債吧。”李滿多道。
李繼業一咬牙,“呀,李滿多,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好欺負?”
“嗯!”李滿多吃了兩顆瓜子點頭。
“沒法談下去了?!崩罾^業站起來就要走,李滿多問,“跟,霍世子談的怎麼樣?”
李繼業忙坐下來,一臉苦逼的道,“哎呀,這幾個祖宗,我真是口水都說幹了,這,這世子爺這是死腦筋呀,怪不得你看著他就心煩!”端起茶喝了一口,“做啥呢?”
“聽書?!?
“聽書,你是這麼悠閒的人?!?
李滿多道,“我覺得,我其實還挺有這方面的藝術天分的……等著我被趕出來,我就寫話本子出去賣!對了,廣寧樓,那邊那邊的說書先生,跟這邊比起來怎麼樣?!”
“不知,你覺得我是幹這麼無聊事情的人嗎?”有那時間,還不如卻賭兩把。
“不像!那麼高雅的地方跟你氣場不和!”
李繼業給自己一拳,他在她眼裡就那麼挫?!李滿多磕了兩顆瓜子,看著李繼業,“還待在這裡做啥,你回去吧。”
李繼業一怔,“嗯,走吧?!?
“我說的是你回去,我再聽會兒?!崩顫M多道,“你聽,這正第二齣呢,花山美人如霧,水中飄萍無蹤……”
李繼業皺起眉頭,“你啥事兒對著鬼扯的事情有興趣,走走走,回家我還有事情跟你說呢?”
李滿多端起茶遞過去,“就這說唄?!?
李繼業點頭,看了一下四周,“成!”往椅子上一坐,直接問,“你知道不知道上回陳王府家來我家畫像那事兒,丫的,當時就覺得心裡特不舒服,可是根本沒完,這回我家簡直丟人丟到北景山去了。”
“嗯?”李滿多道,“說什麼了?”
“這救人的事情,明明是你做的,跟其他人半分關係也沒有,你知道嗎?我們家那老太太,你,我,祖母那位,那麼大年紀了不嫌折騰,藉著這機會把李十孃的生辰八字給送陳王府去了。”
“額……”李滿多吃了一驚,“這,這老太太想做什麼?”
說實話,要聯姻,以李滿多的眼光看,陳王府絕對不是上上只選,陳王府是位高權重,可是就是因爲位高權重,跌下來的可能性也越大。那句話好聽點叫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不好聽點,叫槍扎出頭鳥,分分鐘成靶子。
多少眼睛盯著陳王的位置,太子的岳父都被削成白丁了,一個異姓王,誰知道什麼時候腦子就犯抽,偶爾抽一下不要緊,要緊的就怕被人抓著著一次機會,往死裡整。
當然,李滿多也很能明白他們的想法,李十娘一心要嫁入豪門,光宗耀祖,能在他們這些人面前挺起腰桿來,這陳王世子絕對是上上之選,以前連踏人家門檻的機會都沒有,如今有這麼大一個便宜,老太太如何能不想一想。
可是把生辰八字給人送上去,還是女方直接送去的,這算什麼,倒貼!最重要的是倒貼人家都不要。這是把自己的骨氣往地上丟了讓人踩呀。
“哎呀!”李滿多真要被她這位祖母給氣暈了!她剛在少師府放狠話,他們家是有骨氣的人,這轉身,她這祖母就在身後抽板子,她還能怎麼做?!
李繼業真是氣憤不已,嘆息一聲,“你說丟人不丟人,剛纔那霍世子,真是話裡壞外的暗示明示,他家是在找救命恩人不需要什麼小妾侍妾之流,竟然府上的都跟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就沒必要在牽扯上各位小姐,還請各位小姐該怎麼做的怎麼做,不要因爲他而生出不安之心,哈哈,你說人家這是拒絕了,不,人是在警告,這是送上門人家都嫌棄啊,我,我這怎麼在人家跟前擡起頭。哎哎呀,真是氣死人了。這算什麼,倒貼人家,人家不要。我自己都覺得丟人?!?
李滿多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笑,“這也是我們老太太能做出來的事情?!痹诶咸男难e,二房和四房才她最終的依靠,這些纔是她的親人,其餘的人都是垃圾,如果沒有利益,她纔不會管誰的死活,她猶豫的問道,“李十娘堂堂伯府嫡小姐,怎麼,要給人做侍妾?!”
李繼業道,“大約,能入陳王府,當丫鬟都成!瞧那興奮樣兒。”李繼業諷鄙視的撇嘴,人都拒絕了,把畫像送回來,老太太這還湊上去,給人打臉的機會,人家怎麼不出手??蛇@巴掌抽他臉上,疼呀。他是臉皮厚了點,可是那也是肉呀。
李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