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和尚哪兒回來,李滿多心裡根本不難平復,老和尚給她講的這個故事,不,應該說是這段歷史,讓她的心裡真的是翻江倒海。
倒不是爲寶相公主的悲慘遭遇而傷悲,寶相公主已經去世幾百年,無論生死,早已定論,何況作爲一個公主,比起多數人的悲哀,她一生的尊榮雖然彌補不了她的傷痛,可是也讓她比一般人有更多的抉擇。
她還能在寺廟安穩的唸經,而有多少人,連經也沒的念。
只是,這段歷史還是顛覆她對人倫的認知,不對,是對人性的認知。
震驚之後,這後頭還有很多事情是讓人要考慮的,李滿多都不想揣測老和尚當初爲什麼拿走了信留下了畫,如今倒是突然有點好奇起老和尚的身份。
他年紀很大了,快要作古了,在這個寺廟中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也許五十年。
從寶相公主舊宅的遺蹟看來,這些信件並不是現在才翻出來,也許老和尚已經將這個故事存放了幾十年。
她伸手支起頭,心中著實煩悶不已。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寧安公主又是誰,爲什麼她的玉佩會在李家的後院的宅子中?難道她們家的院子是寧安公主的舊屋,不對呀!
如果是的話,那個人是誰?寧安公主的後人嗎?
不可能是寧安公主的原因也有很多,如果有個公主跳井死了,沒有正史也該有野史傳聞,二是,就其死狀看,應該就在近百年的時候。
難道她家真的跟寧安公主有關係,是皇族後人嗎?
“哎!”這都什麼跟什麼?
彩金看著她,忍不住嘆息一聲,“你爲何整日總有那麼多的神神道道的問題?”
“啊……”李滿多叫了一聲,“誰知道呢?對了,李繼業來信沒有?我想問問,書的事情賣的怎麼樣?”側頭問彩金,“你說,厲遠征會不會趕上這屆的藝考?”
彩金道,“能不能這還不得靠你想辦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李滿多問,“我難道去給太子說,嗨,太子,這裡有個人才,來加個塞?我有那麼大面子?”
彩金坐下來,“也有可能。”
“那我得欠他多大人情?!崩顫M多不滿的說道,“我爲他招攬人才,還變成我求他,憑什麼?”李滿多是滿身怨念。
正說著,外邊想起敲門聲。
兩人停止說話,彩金忙去開了門。
柳枝走了以後,重新來了一位,也不知道是保鏢還是監視她的人,是一位婆婆,打扮十分樸實,爲人和氣,對李滿多也十分恭敬,會打掃院子,幫忙修剪花木,幫端菜洗衣服,讓彩金都十分不好意思。對方自稱劉婆子,完全看不出一點殺手的氣質,可是李滿多看過她的手,手心都是厚厚的繭,是當年握劍握刀留下的。
“居士?!彼M來之後,便行禮,“晚飯您是去飯堂吃還是端回來用?今日開了齋節,留下來用飯的人增多了不少,廚房那邊我經過的時候,順便問了一句,如果端飯回來的話,他們就先把飯菜留出來?!?
彩金道,“留出來留出來,我一會兒去端?!?
劉婆子道,“我剛纔帶了一個盆子回來,一會兒還回去的時候,正好講飯帶回來也可以的。”
彩金道,“總麻煩您。”
劉婆子道,“我在哪兒有幾雙鞋底,您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幫我納鞋底,當時還我的工。”
彩金道,“那我可賺到了,多謝您了?!?
劉婆子出去,彩金道,“這位婆婆真好,人好脾氣好,又會做事兒,真是好的不要不要了,我想我們從這裡回去,要不帶上她吧?!?
李滿多道,“你倒是想的多,你知道人到底多厲害,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比起家財權勢,十個你也沒人一個強?!?
“知道知道,我就想說,人家一點架子都沒有。”
李滿多卻有點遲疑,“這位劉婆子好像納了許多鞋底呀?”
“是呀,好像也不是她自己的尺寸。”彩金道,“會不會是他丈夫的?”
李滿多朝著她招手,“這種事情不是應該你去打聽的嗎?”
彩金一撇嘴,“知道了?!?
外邊已經傳來腳步聲,彩金將衣服疊起來。
李繼業這邊正幫著人看畫,一遍解說起來,“你別看著畫看著烏七八黑的,可是這都是上好的料,這都存多少年不褪色的好貨色,而且您看著畫功,這構圖,這樣式,古樸典雅,買一副放家裡,甭提多提格調,你來這裡買,絕對保證質量,讓您是買的舒心,看著開心……”
文旻太子對著裘明義問,“瞧,這嘴,比裘兄如何?”
裘明義最近卻陷入買了假貨的惶恐中,一臉不削的道,“我那兒能跟這位比?”
文旻太子笑,“聽著,似乎有故事呀,怎麼,以前你不是挺喜歡這位九公子的嗎?聽說你還爲九公子的排名問題想要將拍在他前邊的八公子給擠掉呀?”
裘明義嘴角抽了抽,一陣一陣的肉疼。何穎正站在一側道,“公子爲何如此不開心,我倒是略知一點?!?
裘明義冷哼一聲,“你知道個啥?啥都不知道,你亂說什麼?”
何穎正道,“我就是知道?!?
“呵呵,那你說說看,說呀?!濒妹髁x看著何穎正問道,“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還真的笑一笑,說,我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