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雖然握住朝政,可是情況卻不太好,一來是銀錢緊缺,二是這個世間重來不缺乏落井下石的人。爲什麼太子要讓信陽郡馬帶左軍北上就是因爲知道北邊的三個國家的癟犢子在這個情況下一定會落井下石。
年底的雪下的有點大,太子將原本就十分緊缺的經費挪去賑災了,原本就緊缺的軍費就更加緊缺,太子到是想要再抄幾個家來影印機,說實話,像李家這種他看不上,像石清遠家這種,他又動不得,所以,一時間竟有些焦灼。
有人知道太子焦灼了,就會出來蹦躂,說太子心狠手辣殺兄弒父!
太子真想讓他回去學學這兩個詞怎麼用,對了鄭王被囚在廣延宮,至於皇帝,病怏怏躺在寢宮的龍牀上,他大約是被什麼給嚇著了,兩眼無神,帶著些許點恐懼。
他的這位父皇,他曾經是如此愛慕珍重,可是他真的沒想到,終究他愛鄭王勝過於他到底是爲什麼?
大約有些父子關係天生就是就是氣場不和的吧。
月底,有人以國不可一日無君奏請?zhí)永^位。太子辭別不救,還揮著衣袖擦眼淚,告訴衆(zhòng)人,陛下的病會好起來的,願意吃齋唸佛,替陛下祈福,活生生的一個孝子,駁回了奏摺。
大臣繼續(xù)上奏,儲君本爲天子之子,陛下不得處理政務,理當退回修養(yǎng),由太子繼位,且如今國事焦灼,殿下繼位,可免於多事掣肘,爲國爲民,太子繼位於國有益,衆(zhòng)大臣上表催促太子繼位。
太子辭不就,願各位臣工爲國出力。
太醫(yī)院傳來皇帝病危的消息,衆(zhòng)臣恐慌,大臣繼續(xù)上表,大殿跪求太子繼位。
太子再辭。
後諸臣請奏皇后,由皇后勸說太子繼位。
皇后拖著幾乎搖搖欲墜的身體登臨,告知陛下病情十分嚴重,邊境的人十分不安寧,朝廷內部的壞分子蹦躂的十分歡快,天下的臣民心中不安寧,下懿旨,著太子擇日繼位,陛下退居廣寧宮,各大臣安排繼位大典。
文旻太子心中感嘆萬千,到了這個時刻,他竟然有點茫然,藉著月色去皇后宮中拜見。
皇后被救回來,可身上留下數處傷,九死一生也不爲過,她雖然身體走動,可已經是千瘡百孔,每日需要吃著濃黑的藥,文旻太子跪在她的腳邊,覺得這個時候的皇后十分的美,美的奪人心魄,可是隨著這美豔的背後是一樁樁一件件的殘忍。
他想起在那遙遠的他幾乎記不住的時刻,母親的無助與恐懼。他曾經答應過母親,要讓母親成爲天底下最尊貴的人,而因爲他的這點恣意,讓母親踏出那座冰冷的宮殿,重新站在了天底下那個帝王的身邊,低聲下氣的籌謀,出賣自己的心意,只爲了給他的人生鋪出一條道路。這些年來,母親遭受的委屈與屈辱,那些忍辱負重的日子,她的心,將會多麼的難受,即使到了最後一刻,她都寧願犧牲自己,成全他。她是他人生中最恣意的依靠,幸虧,至少,她活著看著他站到了這裡。
皇后的手撫摸他的臉頰,滿臉的柔情,像天底下任何一個驕傲的母親那樣的慈愛,這些年的隱忍讓她有些小心翼翼,她都沒有好好的撫摸過自己兒子,她捧著他的臉看,滿臉的欣慰,兒子長的俊美又睿智,他成爲了這裡的主人,一想到這裡以後再也沒有人欺負他們母子,心中便十分安慰,“我兒,真好。”
文旻太子心中酸澀無比,將頭靠在了他的雙膝上,皇后撫摸他的臉,“我兒,要做一個好天子,要一無既往的將百姓放在心尖,要讓你的英明的留在史冊上,讓母親我,也沾光,我養(yǎng)育出一位偉大而英明的太子?!?
“母親,兒會好好孝敬您的?!?
“娘一直都知道你是好孩子,我的兒,心像明月一樣,”她凝望不知道哪一座宮殿,露出欣慰的笑,“去吧,記得母親的話,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便站在你的後面。”
“母親!”他撲在皇后的懷裡,竟熱淚盈眶,他是幸運的,母親是如此疼他。
李家三姐妹合香也學差不離,到是十五娘挑出的香最純淨,香味最宜人,九孃的香到是沒什麼滋味,但是李九孃的針線好,荷包栩栩如生,十七娘的編制手法奇特,到是可以做香囊,裝十五孃的香,李九娘繡花,十七娘做穗子,有了想法,姜氏就帶著三個女兒找處一處鋪子,先練手,這六伯孃的鞋子做好,送了一批過來,李滿多將這事兒託付給彩金去處理,被姜氏知道,於是拉著彩金說話。
六伯孃得了材料,自一心一意做鞋子,年底就在書院旁邊租住兩家屋子,下人是沒有了,便督促兒子相公上進,一應的活計也讓兩人沾手。
兩人慾反抗,什麼君子遠庖廚,什麼男子應該,立刻被六伯孃反駁,直接典型教材便是人不琢不成器,九哥還挑水劈柴,你看就成秀才小相公了,李七爺這是秀才的爹了,還上街擺攤,不聽話,便直接不開飯,一時間竟是將兩人給制的服服帖貼,乖乖的挑水劈柴,帶孩子,抄書補貼家用,父子倆想到這這裡,又將李家大伯父又恨上一回。
李家六伯孃到不管他們如何埋怨,做鞋子的料子精緻,便往精緻上做,送過來的鞋子,彩金這見慣大世面的也喜歡,便給李滿多留了幾雙。
姜氏一來,彩金便給她挑了一雙,又想到這三位小姐,便又調出挑出三雙送給三人。姜氏將來意一說,也沒存佔便宜的心思,這些鞋子放在別處也是寄賣,既要做長久買賣的,不如就放一起租個鋪面,租金分擔,還可以相互搭售,比如買兩雙鞋子,贈送一個香囊,或者買多少錢的香,贈送一雙鞋子,彩金雖沒李滿多的生意頭腦,也看過一些,自然欣然答應,且她也知道,這事兒,也就大小姐提攜長了腦子的六房人,小打小鬧,就是賠了也沒什麼,而且,提攜別人,也自提攜自家姐妹,於是就爽快的答應,又給六伯孃稍信去,不拘什麼的,帕子扇子小籃子,周圍也巧手的,做來也收一些賣,數個女人一起,就鋪子的位置,地段,請什麼人,鋪子該如何裝裱,一時間是熱火朝天,說句實話,女人要真認真做起事情來,真沒男人什麼事兒。李七爺這就覺得自己似乎都多餘,也沒人催促他,扛著小箱子,去到處溜達去了。
厲家舅舅這時候從臨州轉到京城,找了正在找資料的李滿多。
厲家舅舅道,“說起這話,咋們心中就不安,眼看這情況,只求著仗趕緊點結束?!?
李滿多道,“聽說蜀路中斷,這蜀錦蜀繡的價格可都頂天了。”
厲家舅舅道,“咱們要只是那鑽錢眼裡的人,也就活的沒滋味呀,小姑娘是不知道這一打仗,打的一是銀錢流水,二那便是血流成河,我們這樣的人家,大約是可以避一避,可多少人家,是背井離鄉(xiāng),慘淡人生,這一路走來,看了多少骨肉分離?!?
李滿多沉默,她自然知道這些,可是有些時候,只能以戰(zhàn)止戰(zhàn),古來就如此,,沒有辦法。
厲家舅舅道,“這個時候,我們別的地方出不上力,可這銀錢這塊還是有些法子的。”
“舅舅有什麼想法?”
厲家舅舅道,“十一娘,咋們不缺銀錢,眼下機會正好,不如趁機博一個出生?”商人位賤,一時間難以扭轉,而蜀錦傳至帝都,這銀錢就會越發(fā)打眼,猶如三歲小兒持經金過市,所以,這潑天的富貴,也要尋一個靠山。
李滿多明白她舅的想法,於是問道,“舅舅要至哪一步?我想著,朝廷給予一個鄉(xiāng)公的位置應該很容易。表哥在戶部幫忙殿下的忙,我想很快就能重用,厲家的將來只會更好?!?
厲家舅舅道,“十一娘,既是博,就要博一個大出生,我知道你也是需要的,舅舅助你一把。”
“舅舅的意思是?”
厲家舅舅道,“有句話叫雞頭鳳尾,兩個雞頭,怎麼也比不過一個鳳尾的,既要博,不如就博一個鳳尾,我是想爲十一娘弄一個身份,至少是縣主,郡君我們也可以一爭,遠征是男孩子,他還年輕,需要時沉澱歷練,而十一娘是姑娘,需要時碾壓人的身份,我們既要站在京城這個族羣中,與其兩個人都在邊沿徘徊,不如聚一人之力,直接破開他們的防備,打入他們的內部,何況,你之貴戚身份也可以爲這些孩子保駕護航,只是此事,你之壓力變回增加,也可十一娘如何考慮?!?
李滿多想了想,道,“若以舅舅之力,只怕這個還不能成事,你一力,對這朝局影響甚小,不過,我再斟酌一下細節(jié),覺得此事可行便可通知舅舅來商議。”
厲家舅舅道,“定是能成的。”
又說了一些李七爺的變化,經過蜀中一趟,他到也真是變了不少,李滿多又感激她舅一回。這一想,這李家爲什麼會分崩離析,之於取捨,厲家比李家乾脆利落。
一提銀錢,李滿多自然想到了井中的那些財物,此事定要即使籌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