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嘉令公因爲獨生兒子被抓進去,火上都生泡,擡起手就要打李八娘,手落在跟前,想起那御史參合的摺子,放下手。又一想,李八娘與李滿多的關係,便督促她去找李滿多求情,將兒子救出來。
李八娘如今是枯骨紅顏,哪兒還有半點孃家時候的心機,只是她還知道她跟李滿多是死仇,她怎麼可能放過她,嚶嚶便哭起來。嘉令公被她哭的心煩,擡起手就要打她,這邊僕人來報,”李家十二小姐來了!”
李八娘忘了哭,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嘉令公踹了她一腳,“還不出去看看。”
李八娘起身收拾一下,趕緊迎接出來,看著李滿多,上來就拉著她,“跟我進去吧。”
李滿多伸手擋開她的手問,“八姐,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在這外邊說的。”
“這件事情,其實有點誤會!”
李滿多道,“我就是過來問問,我們親戚一場,八姐知道嘉令公的兒子要這樣算計我嗎?”
“我,我,……”
嘉令公站在臺階上,帶著幾分趾高氣揚,“犬子年紀小,難免對妻妹有所衝撞,即使如此,你也不應該這樣鬧出來,這個樣子,對妻妹你不太好吧。”
李滿多呸了一口,“幹壞事的人都不怕,我這被害者還被怕嗎?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壞事嗎?還是嘉令公覺得女人天生就該被欺負?”
李八娘道,“十一娘,我們進去說吧。求你!”
“行!我倒是要聽聽八姐要跟我說什麼?”
李滿多轉身往院子你走,走了兩步回頭過來,“一刻鐘我還沒有出來,就去報官!”
嘉令公道,“你把我們家當成什麼了?”
李滿多道,“所以,在這一刻鐘的時間裡,嘉令公你要好好保護我。”
“進去吧。”
門一關,李滿多站在臺階上,擡起手一巴掌就扇在李八孃的臉上,李八娘捂住臉,驚訝的看著她。
“你幹什麼?”嘉令公看著退回來問,話沒說完,李滿多一巴掌就抽在他的臉上,嘉令公擡起手就要打,李滿多擡起頭看著她,“打一個試試看?”
李滿多挑釁的看著他。
李八娘衝過來,伸手抱著他的手臂,“大爺,不要!小公爺還在監牢中……”
“在監牢中的不只是小公爺一個吧。”李滿多諷刺的一笑,“八姐你爹好像也在牢房中吧,可沒見你擔心,你可真是一個好後孃呀”
李八娘雙眼紅腫,眼淚刷刷的往下流,“我……”
“果然是跟你你那蟲子一樣的爹一樣,自己死也不要拽我哥一把,冷血無情,可是那可是你親爹呀,你就連問都不問嗎?還有你娘,你兄弟,你侄兒,國公夫人,這就是你嫁入國公府的目的嗎?”
“說話小心點。”
“你才說話小心點!”李滿多側頭看著對他呵斥的嘉令公道,“你娶李家姑娘的目的是爲什麼?是爲了娶回來挨你的打還是替你養孩子嗎?”她一把拽著李八娘,“是他不準你去見你的爹孃的嗎?你嫁給他的時候什麼樣子,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什麼的狗屁國公?既然選成爲人家的後孃,國公府的夫人,那就拿出你對我們的手段來呀……”
“你這個女人!”
李滿多回頭看著他,“嘉令公嗎?可千萬別以爲李家的女人都是如此好欺負嗎?如果是這樣認爲的話,那您可就小心了!這次,別人家我可直接潑泔水,想著親戚一場,就不那麼粗魯了!在我的世界中,犯了什麼罪就該遭到什麼樣的懲罰,自己的孩子不自己好好教養,那麼官府替你教養也差不多。”
“你,你這狠毒的女人!”
李滿多道,“我沒有讓他們在弄死我的那個晚上弄死他們,然後給他們公正的審判,這是多麼深厚的仁慈。大人您要感謝我。”
他大步過來,一把抓住了他,“你是不是早知道,早知道我兒子……”
“我不是神仙,要怪也怪他的父親沒教養好他,要怪就怪他結交了一羣禍害,要怪就怪,他爲了往上爬,不惜任何代價往上爬,連做人最根本就忘記了,要怪就怪你們自己!”她轉身走到門口,大聲呵斥一聲,“開門!”
大門一開,大步走了出去。
出來就吩咐人,“去買一些惡狗養著。”
“是!”
剛吩咐完,就看著街上士兵穿過的人羣裡。
“發生什麼事情了?”李滿多問。
“可能是換防吧。”
“換防?”怎麼可能。
李滿多在屋子你走了兩圈,感覺一陣不正常的氣息。如果是正常換防的話,應該也說的過去,可現在是科舉案跟專用銀案一起發出來,牽扯大半個京城,本生就十分敏感,在這個敏感的十時期,這個時候換防,就說明京城處在了一種岌岌可危的地步…
六伯孃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過來拜訪帶著十九娘,姜氏帶著李九娘上街採買去了,十九娘裹著一身兔子皮的小毛衣進來,看著李滿多,就撲過來,“十一姐,看我漂亮不漂亮。”
李滿多摸摸長高了許多的十九娘,笑了起來,“是,長高了許多,也還是一樣胖。”
六伯孃道,“十一娘,你是不知道,現在那莊子上真是烏煙瘴氣的,大房一家跟二房一家都快動刀子了,三哥是不管事兒的,五伯父一家站大伯孃一邊扇陰風,只有我們我們一家,哎,日子真是艱難,你說,你大伯父怎麼就就那麼狠呀,爲了他一個人,害整個家都沒了……”
李滿多笑了笑,也不回答。
六夫人道,“其實我一來是看你,二來是想跟你說說,我這是想找點營生,這街上有沒有小房子什麼的,不拘多大,我還有點嫁妝,想做點小買賣,那莊子上也不是長久之計,何況,眼看十哥大了,十九娘將來也嫁人,日子總要過下去的呀。”
李滿多道,“六伯孃有這樣的打算也好。”
六夫人道,“我們家比不得別人家,我孃家也不得力,以前還有一份出息,這家一散,才知道艱辛,十一娘是見過大世面的,就想你幫我參謀一下,做什麼生意好?”
李滿多道,“我也不太熟,不過九姐她們在合香,大約以後是要開一個賣香的鋪子的,您要是有興趣,不如去跟她們商量商量。”
“我對香可不懂,我就想自己做鞋的本事還不錯,做幾雙找個地方賣著,我們六爺是個沒出息的,可是七爺都能上街寫信讀信的,他也能,如今就差個住處,小點沒關係,一間兩間都成……”
“六伯母問過四伯父家嗎?”
“別提了,面都沒見,打發我一吊錢,我差點丟了,一想爲什麼跟錢過不去呢,我感情是上門打秋風了嗎?我這還沒開口呢,這點骨氣,我還是有的。”
李滿多問道,“城門口也戒嚴了嗎?”
“沒戒嚴,只是看著多了很多人,官兵們都十分威嚴。”
李滿多點點頭,“我覺得做鞋就挺好的,您既有這樣的心,不如這樣,你做鞋的事情,我給搭個夥,我出料子,你做好了鞋子我去賣,盈利下來,我們三七開,你七我三!”
成衣店也有這樣找人做鞋賣,一雙不過十來文,一般點的繡鞋怎麼都要六七十文,除本之後,也有四五十文,她這三七開,實在是賺大便宜,她也知長久買賣可不能賺大便宜,於是忙道,“我可不是上門打秋風的,哎,我們已經分宗了,可不算一家人,十一娘可別這樣想我。親兄弟都成這樣,我如今還有什麼想不開的,你大約是有兩個錢,可是隻出不進,你娘留給你的嫁妝,還養這麼多人,能容易嗎?”
李滿多道,“十九娘跟我有緣。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再說,我也不是要尋個進項麼?可是我這什麼都不行。”
“有緣那是你們的緣分,既你要拉拔我一把,我也不矯情了,就五五分,我知道就是這樣這也是佔你大便宜了,虧你不嫌棄我,”說著拿起帕子擦眼淚。
“我在山上的時候,六伯孃日日替我燒香是求佛祖保佑我,我都知道的,您對我這份愛惜,我都明白。”李滿多道,“六伯孃,照我說,房子不用找城裡的,畢竟這城中開銷大,北門那邊的宏福書院那邊的房子也多,還有十哥總還是要念書的,六伯孃可以考慮一下,至於六伯父而且,寫信也賺不到幾個錢,很多書店有抄書的活計,若是六伯父不嫌累,倒是可以尋一份!”
“哎呀,這個真不錯,我怎麼就沒想到。”
李滿多又囑咐她,“鞋子做好,我讓人過去拿,還有就是,城中不安定,年前,都不要進城了。”找了做鞋的料子,李滿多又送了兩個半匹布,將六伯孃送出城。
送人出城的人回來稟告,整個城都有種風聲鶴唳的感,讓人覺得氣悶。
李滿多有種錯覺,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