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曾經對她說過，你永遠不會對她說那三個字？”
他吞入我的話語，我看著他閉上了眼，那眼中陡然猩紅，他看著我，呆了呆後，下顎頂著我的腦袋，道：“是，在那兩年來，那句話幾乎每個晚上都出現在我的夢裡，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這句話差點成爲我最後的絕望。因爲那個女人，因爲你，臨死之前都不給我這個機會，我對誰都防備，獨獨對你沒有，卻沒想到，最後是被你暗算了。”
我聞言，胸口猛烈凝滯。
只覺得又酸又疼，他已經對潘雨彤無法自拔了。
如果我是，那麼我會是這世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可如果我不是呢？
他是不是還會像現在這樣，將我擁入懷裡，用他的身軀給我驅散寒冷，甚至對我說出那三個字。
我不敢想，我甚至害怕。
我心裡總是不敢確定的，這個世界連親子鑑定隨隨便便都能是造假的。
“閆禎，我必須要找回記憶，只有這樣，我纔不會害怕。我纔能有足夠的底氣說愛你。”
閆禎深深地凝視著我，“確定？”
“如果揭開真相的過程十分痛楚，你也不後悔？”
閆禎的問題，讓我心驚。
我卻還是點了下頭，“人，是不能沒有自己的。我想，當初潘雨彤會選擇離婚，就是因爲她在失敗婚姻的迷茫之中不願意放棄自己，一個人再怎麼活，都不能沒了自己。這，是做人的底線。”
“是嗎？”
閆禎語氣悠遠地問著，他搖頭輕笑，“不見得。”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難道他願意放棄自己嗎？
“潘雨彤，不論你想要做什麼，你都會得到最有利的支持，我還是這句話。”
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氣，這句，怎麼也很熟悉。
閆禎拉著我的手出去。
路上，他幾番警告，“沒什麼事別和白清揚接觸，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我白了他一眼，我已經明確表態不會嫁給白清揚了。
只是我到底欠了白清揚很多，一週去看他幾次，在他復健的時候在旁邊支持他，這是我什麼都無法回報下，唯一能做的。
閆禎沒再說話，我以爲他已經偃旗息鼓，卻突然把車子停了下來，驀地吻住我的脣。
然後，我聽到了咔嚓一聲，就看著他收起了手機。
“你做什麼？”
他好整以暇地繼續開車，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送我到家後，閆禎就回公司了。
我忙去準備好飯菜，就要開車去醫院。
這時，一輛車停在了院子前，我一眼就認出那是白清揚的車。
“你怎麼來了？”
白清揚正要從車上下來，我忙道：“別下了，我爸的女兒童雨回來了，現在心臟病發，在醫院呢。我爸媽都在醫院，我得送飯菜過去。”
白清揚很是驚訝地道：“什麼童雨？你不是童雨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面露吃驚，似乎根本不知道那個童雨的存在。
我搖了搖頭，“不，我不是童雨，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我想，等童雨好點了，我就去我爸說找到我的地方去看看。”
白清揚驀地抓住我的手，“你，要走？”
我有些不適地想要抽回手，他似乎發覺了有點過火，就放開了我的手，說了抱歉。
“我只是去看看。從我醒來到現在，我的世界就很狹窄，我接觸的人很少，我應該去找回自己，這樣我才能快樂。”
“你，不快樂嗎？”
他深深地看我，彷彿又透過我在看什麼人。
我笑了笑，“最近，很快樂。”
他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後，再次笑了起來。
“那，很好。”
他讓開了一個位置，拍了拍他身邊的座位，示意我坐上去。
我看著他那長期用一層薄毯子蓋著的雙腿，眼眸一暗，就上了車。
“腿，疼嗎？”
白清揚看著我微微一笑，道：“不疼。”
司機馬上道：“童小姐，你不知道少爺爲了能重新站起來多麼努力，他一次次在等你出現，你明明答應過他，會陪他復健的。可他等了很久沒見你來，今天也不知道是那個欠的，發了一條微信給少爺，把少爺氣地不聽醫生的話，做的復健都超時了，少爺剛上車的時候，雙手都在顫抖。“
“少說話。”
白清揚話落，就看向我，道：“沒有的事。”
一條微信？
是閆禎發的那條嗎？
我盯著白清揚，心裡忽生歉疚。
“是閆禎……”
“不是，是一個勵志的短文，我看了有些啓發，就練過了，我沒有生氣。”
沒有嗎？
第一次，我發覺眼前陽光的男人有不願意面對的東西，在這些東西面前，他會說謊，會逃避，甚至沒有怒火，看過去依舊那麼雲淡風輕，蔚藍成風。
“白清揚，我讓你緊張嗎？”
白清揚再次一笑，“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在你面前是最放鬆的。”
是嗎？
我看著他的手指，指間粗糙，掌心有一些厚繭。
印象裡，我剛醒來那會兒，他和閆禎一樣，指骨玉白好看，就和那些男明星一樣，因爲手好看而上熱搜。
“白清揚，能和我說說我墜海那天的事嗎？”
白清揚目光微微一閃，道：“你以前不是問過了嗎？”
“那是我爸媽說的版本，我想聽你的。”
白清揚，你，別騙我。
這兩年來，他像是一個兄長一樣，出現在我的身邊，關心著我，陪伴著我，雖然我並不愛他，可我依然很相信他。
他轉過頭，看著窗子，道：“那天，我正開著遊艇，和幾個朋友在玩。”
說到這，他的雙手緊了緊，道：“其實，那天我正在打聽潘雨彤的消息，我回國後，沒有她的消息，不知道她住在哪兒，她的手機在我回國開始就莫名其妙地打不通了，我那時候不知道，後來才發現我的手機被黑客給侵入過，而且只是單方面地打不通她的號碼。我去過她的公司找她，可幾次都和她錯開。後來我在遊艇那和一些娛樂圈的人混在一起，問他們潘雨彤的下落，然後，我就看到你從山上墜落。”
“然後呢？”我問道。
白清揚的眼中閃現出了一絲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