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東辰?jīng)]有回答,他假裝拿起手機(jī),道:“剛剛思辰打來的電話,說奶奶醒了。咱們要一起回去。”
白夫人昏睡了十幾年,做了十幾年的植物人,終於在他們出國後沒多久醒了。
白雲(yún)在閆東辰12歲那邊生病離去,白老再次白髮人送黑髮人,也越來越撐不住了。
今年,幾乎是強(qiáng)弩之末。
只是他一直有個心願,只希望能在走之前和她說說話,希望能看著她睜開眼睛。
這是白家莊園的大事。
蔣夕瑤一聽這個消息,驚喜道:“閆禎叔叔一定很高興,那我明天就去請假。”
蔣夕瑤自小在潘雨彤身邊長大,對白夫人的事也是耳濡目染。
她心思敏感,初知情滋味就爲(wèi)白夫人心痛。
她總是忍不住問雨彤阿姨,奶奶到底愛誰?
潘雨彤頓了頓,道:“這個已經(jīng)不那麼重要了。”
蔣夕瑤忍不住打了個電話回去給燕子。
確切知道了白夫人醒來後的消息就一刻都忍不住想要去看看。
那天晚上閆東辰以第二天要坐長途飛機(jī)疲累不堪的理由上了蔣夕瑤的牀。
“辰辰哥哥,這是我的牀。”
蔣夕瑤瞪著眼睛,不明白是哪裡出了錯。
“我們小時候也一起睡過,你不是當(dāng)我是哥哥嗎?難道讓半張牀給我都不肯?”
這……是讓半張牀的問題嗎?
她無奈地道:“那我去外面睡沙發(fā)好了?!?
“哪兒有什麼沙發(fā),下午我讓人給退回去了。”
閆東辰臉不紅心不跳地霸佔著人家的牀。
“那我鋪牀被子打地鋪好了?!?
“你是在趕我走嗎?”
閆東辰從牀上坐了起來。
“沒有,我只是覺得睡在一起不好?!?
閆東辰?jīng)]有說話,只是一雙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準(zhǔn)備拿被子的手。
那意思明顯就是,你敢打地鋪今晚就別想睡。
蔣夕瑤到底還是不敢惹他。
想到了小時候她嫌熱,不願意和他一起睡,總是被他冷冰冰的盯著,後來差點嚇哭,還是大熱天地被當(dāng)成個抱枕給睡了。
她無奈到牀上去躺著,卻背對著他。
聽著他躺下的動靜,蔣夕瑤忍不住繃住。
只是聽了半天,那邊出了綿長的呼吸聲,蔣夕瑤才閉上了眼睛漸漸沉睡。
然而她不知道,黑夜中,閆東辰將她抱入了懷裡,親切地喊著她瑤瑤。
第二天天還沒亮,兩個人就趕去機(jī)場。
蔣夕瑤出門的時候一看是五點,想到還沒和魏冉告別,這樣不告而別,人家昨天剛交了錢給她呢。
好像捲款潛逃……
閆東辰一看她猶豫,臉就黑了。
“走吧,我會讓房東告訴他的。這會兒還早,別打擾他休息?!?
蔣夕瑤點了下頭,終於和閆東辰離開了。
閆東辰微微瞇眼,看了眼魏冉的房門,偷偷地給房東發(fā)了一個消息。
這次回去後,就不打算再來了。
一定要在回去這幾天將夕瑤定下來。
蔣夕瑤又瘦了,這些日子大約又瘦了五斤,110斤,165的身高其實算是勻稱漂亮了。
潘雨彤看她這樣又心疼又不忍心責(zé)罵她。
“最多到100斤,少於一百斤以後就不要來見我?!?
蔣夕瑤忙點頭,就問起了白夫人的事。
潘雨彤帶她去看,幾個人見白老坐在白夫人的牀前,白夫人笑著道:“你老了,我也老了。在年輕的時候,看的出來你比我年長很多,可是老了卻都一樣。咱們看過去沒什麼太大差別,你看我昏睡了幾年還不如你康健?!?
白老素來冷漠的臉上落下了一滴淚。
她躺了十幾年,只靠輸營養(yǎng)液,衰老地自然快。
只是聽得她爲(wèi)兩人差不多的外貌而高興的時候,他一陣心酸。
潘雨彤紅了眼睛,卻不敢打擾。
蔣夕瑤也終於看明白了,白奶奶愛白老,一生一世矢志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