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匿名的短信。
不知道是誰發出來的。
姜榮,會被輕判?
他明明是蓄意殺人,至今沒有悔意,律師卻給他想出這個方法來減輕罪責?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一切所做有什麼意義?
他蓄意的謀殺,卻不過是短短三年的刑罰?
再有姜宇的照顧,三年後,他出來就依然逍遙!
我看著那條短信發怔,閆禎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都沒有發覺。
“走吧。”
我知道,他看到了。
我擔心地拉著閆禎的手,道:“如果這麼判,我們怎麼辦?”
閆禎撫著我的額發,將我的緊蹙的眉頭一點一點揉開。
“不會的,等待他的,會是無期徒刑。”
會嗎?
閆禎點了下頭,對我道:“會的。”
他似乎一下就看透了我心裡最深的擔憂,我忽然心裡一暖,拉著他的手,走出了門。
下樓的時候,我看到嚴奶奶挎著包,穿戴地整齊大氣,一點沒有之前老太太的模樣。
“嚴奶奶,你怎麼穿的這樣隆重?”
“這是你父親的案子,我念及他的好,要去看看的。對了昨天和你媽聊天不小心說起了這件事,她已經回來了。”
一樓的客房門打開,我媽穿著一身白衣出現在了我面前。
“媽,你回來了怎麼沒和我說一聲。”
我媽橫了我一眼,“跟你說有什麼用,你都不打算告訴我,我跟你說了幾遍,你爸的事是大事,你這事都不告訴我,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
我深吸了一口氣,低下了頭。
“媽,我只是怕你和孫怡見面。”
我怕孫怡抖露地太多,我媽接受不了。
“哼,我還會怕她,今天她女兒都死了,我女兒還好好地活著。”
我被罵地灰頭土臉,問起了辰辰和蓉蓉在美國的情況,我媽倒是瞇起了笑。
“他們兩個好著呢,天天就纏著師父教,也非常刻苦。兩個孩子都改了名字在國外上學。家裡的保姆非常盡心,閆禎也請了不少保鏢在旁邊帶著,你不用擔心。”
我回頭看了眼閆禎,閆禎道:“出發吧。”
我媽上了車之後,就一直握緊我的手,她的手心出了汗,臉色微微有些刷白。
“雨彤,你爸終於要沉冤昭雪了。你也能光明正大地進入閆家,我要讓那個李夫人道歉。”
我媽說著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媽……”
我忙拿出紙巾擦乾她的眼淚,她搖著頭,道:“你爸要不是被姜榮這個僞君子殺害,按照你爸在盛宇公司的股份和努力,你現在也不比那郭可縈差,那李夫人就不會狗眼看人低。你也不會嫁給姜宇,受那麼多罪。以前是媽不好,媽不知道姜榮是殺害你父親的兇手,我還一直對他感恩戴德,還逼著你和姜宇過下去,你一定是早就知道的對嗎?媽心裡難受。”
我拍了拍我***手,靠在了我***肩頭。
“媽,我現在很好啊,有三個可愛的寶貝,有你有閆禎,對了還有嚴奶奶,我們過得很幸福對不對?”
我媽瞪了我一眼,“說得好像這些都是你掙來的,這些都是我女婿給我掙來的。”
被點了名的閆禎勾起了脣角,“媽說的對。”
我無奈地看著我媽破涕爲笑,額角狠狠一抽,這麼說我又是擦眼淚,又是撒嬌賣好,都不如閆禎這麼一句話。
我索性撇開頭,不和這個有了女婿忘了女兒的婦人說話。
到了法院門口,車子停了下來。
我媽和嚴奶奶先下車了,我隨著閆禎到了停車場,隨著電梯上來後,一開門就看到了無數媒體記者。
“請問潘小姐,這次對於這個殺害你父親的兇手,你有什麼話要說?你覺得他會被判多久?”
“潘小姐,姜榮以前是你的公公,請問你是在什麼時候發現他是兇手的?是嫁人前還是離婚前?”
“潘小姐,當初你離婚是因爲姜宇出軌,還是因爲你發現了他們是殺害你父親的兇手,或者是因爲閆禎?”
……
無數問話傳來,我道:“我剛開始離婚是因爲姜宇的出軌,但是他爲了家族的利益不同意。後來我無意中聽到了他和姜榮的對話,才知道姜榮蓄意殺害我父親,爲了掩蓋真相,他們僞造出我父親救人這一假象,並且爲了鞏固他們盛宇的形象娶我。”
我嘆了一口氣,道:“姜榮常常以殺害我父親沾沾自喜,他認爲我父親的死能獲得盛宇的崛起是死得其所……而我致力於一切,都只是爲了讓他跪在我父親的墳前道歉,讓他餘生都在監獄裡度過。”
話落,我隨著閆禎進入了聽審席。
法警將門一關,所有媒體只能被留在了外面。
姜榮被帶了出來。
我媽一看到姜榮的臉,整個人就險些失控。
“媽,媽。”我立刻抱住我媽,我媽瞪大了雙眼,道:“是那個畜生,那個道貌岸然的畜生,我找了他很久了,我以爲你死了,我就去他家找他,可他跑了。雨彤,他不僅僅是殺了你爸,他們家還揹負著侵吞你的私人財產,當初於佩珊的錢都投入給了他們家。”
我不住點頭,“是,我會讓他把所有欠我們的都收回來。”
我媽這才鎮定了下來。
姜榮的審判下來了,律師辯護地很好,他一再強調姜榮是過失殺人,當審判結果下來後,我媽衝了出去,她被兩個法警攔起來。
我忙過去,緊緊抓著我***肩膀。
“姜榮,姜榮你不得好死。明明你是故意殺人的!”
姜榮回過頭來朝我們露出了猖狂的笑容,我媽氣地捶胸頓足。
“雨彤,太輕了,三年太輕了!”
“媽還有二審,我們還可以上訴。”我回頭看了一眼閆禎,卻不經意看到了姜宇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凝視了我一眼,轉身出去。
閆禎攔在了姜宇面前,道:“你覺得贏了?”
“要不然呢?閆禎,我知道你有錢,但是我有權。錢和權到底孰輕孰重,我相信你應該很清楚。”
閆禎忽然揚起脣角,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