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起,看得人心中駭然。
周圍倒抽聲一片,只看那兇手突然被人用力一踹,他手中的刀飛了出去。
趕來的地勤把那人抓住,而我目光一轉,凝視著那出手相助的男人。
“是總裁。”保鏢驚呼了一聲,我也急忙趕了過去。
於佩珊倒在地上,身下是一灘血。
這一次的血量超級大,她驚恐地瞪大著雙眼,右手緊緊地抓著同樣躺在地上孫怡的手。
“媽……”
孫怡顫抖著握緊著她的手,“佩珊,媽要走了。”
“媽!”
於佩珊撕心裂肺地喊著,閆禎從她喊出一句媽開始,本來要離開的雙腳頓住。
他站在於佩珊面前,看著於佩珊歇斯底里,看著她雙手染滿了鮮血卻又緊緊抱著頭,幾乎瘋狂的模樣。
“你,是於佩珊?”
我趕來的時候,聽到了閆禎的這句問話。
我的心微微一跳,盯著閆禎寬厚的脊背,他背對著我,應該是還沒有發現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於佩珊擡起頭來,她愣愣地盯著閆禎,卻再次緊緊地抱著頭。
“媽!”
我看她神志有些不對勁,眼神渙散,忙打了一個電話給120。
閆禎凝視著她,良久,道:“有什麼心願,告訴我。”
於佩珊忽然安靜了起來,她一個人縮在了牆角,雙手緊緊抱著雙腿。
“大哥哥,說要來娶我的大哥哥,帶我走,大哥哥。”
閆禎低下頭來,道:“你,怎麼了?”
於佩珊沒有理他,而是重複那句。
“大哥哥,你怎麼還不來呢?姜宇哥哥,你是我的大哥哥嗎?”
我驚訝地走上前去,看著那瑟瑟縮縮的於佩珊。
她怎麼了?
“水好冷啊,大哥哥,你快上來啊。”她不住地重複著這句話,我試圖伸手碰她,她卻躲到了一邊,“冷,冷!”
閆禎蹲了下來,凝視著於佩珊。
“裝瘋,是躲不過法律的制裁的。你殺了晉瑜,就要受到應有的懲罰。看在你對我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我會答應你一個要求。”
我回頭看向閆禎,閆禎,這是在試探於佩珊是嗎?
她,如果沒瘋,應該知道這是閆禎對她最後的幫助,她怎麼敢不要?
但是,她卻慘白著臉,捂著肚子,冷汗一層一層地冒了出來。
“爸爸,別走啊。”
她忽然往後一躺,眼淚像是斷了線一樣不停地留著。
這……
救護車來了,我和閆禎都跟著上了救護車。
於佩珊和孫怡都被帶到了醫院急救。
大約過了一個半小時,醫生才告訴我們,孫怡死了。
於佩珊救過來了,但是孩子沒有了,已經做了清宮手術。
而且,於佩珊之前從山上摔下去,雖然沒死但是撞傷過腦袋,這次失血過多,導致腦部出現了問題,目前可能是瘋了,也有可能是失憶了。
“她大概還有半個多小時就會醒來。”
醫生走了,而我和閆禎相對兩無話。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李隊帶人來了,他取了於佩珊的毛髮,就對我們道:“我們還是會按照程序起訴她殺人,也會請專業的醫生判定她是不是瘋了。”
羅洲匆匆忙忙趕來,他怔愣在那,半晌忽然轉過頭來,問道:“是誰派人殺她?”
羅洲這是在問我。
“我相信警察能查得出來的。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自己派人調查。想要她死的人,其實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你這麼遲纔過來,是和誰交手?”
“是小珂?”
閆禎忽然道:“是誰,對你來說都不重要了。裡面躺著的那個不是郭可縈,是於佩珊。看來,他們很早就調換了身份,而真正的郭可縈,可能很早已經沒了。”
羅洲不敢置信地盯著我們。
我把事情的經過一一告訴他們,羅洲震驚不已,他搖著頭,道:“你說,可縈早在美國的時候就已經沒了?這段時間和我在一起的人,是於佩珊?”
我點了下頭。
“其實,他們的關係很好,我之前有聽說過美國流行好閨蜜整容成一模一樣的傳言,如果你派人好好調查,或許能查出點什麼來。”
羅洲踉蹌了下,“你們,都是在跟我開玩笑是不是?”
我搖了搖頭,“其實羅洲,你根本就不瞭解她,你所言的愛只不過是停留在多年前的那一瞥。所以,你纔會被於佩珊利用。”
我不想把話說得太重,但事實如此。
閆禎走上前來他伸出手,卻不知道要不要拍下羅洲的肩膀。
“咱們,談談?”
羅洲苦笑了聲,道:“你說得沒錯,我白活了幾十年。可縈竟是從來沒有接受過我,我只不過是活在了一場註定破碎的夢裡,而這個夢與其說是於佩珊給我編織的,不如說一開始是我給了這個夢一個延伸的空間。”
羅洲伸手拍了下閆禎的胸口,他拿出了一根菸,卻看了我一眼後,又把煙給收了回去。
“閆禎,咱們出去聊一聊。”
閆禎伸出手來,不輕不重的一拳打在了羅洲的胸口。
“好。”
閆禎回頭對我道:“這裡,就留給保鏢來看管。累了的話,就先回去。”
我搖了搖頭,“燕子也在這醫院呢,我一會兒去樓上看看她。”
閆禎對羅洲道:“那我今晚沒法陪你太久,我得接我老婆回家。”
羅洲微微一頓,擡起手來拍了下閆禎的肩膀。
“你小子!”
羅洲沒有多說,只是朝我看了一眼。
“我答應你的事,不會改口。”
他話落,我感覺到一道幽幽的冷光看向了我。
我立刻想要擺正立場,說明自己是根正苗紅的良家少婦,羅洲卻把閆禎帶走,我咬了咬牙,想不到羅洲這人臨走了還要給我挖坑。
我上樓去找燕子,燕子卻因爲太累早早就睡了。
我不得已又下樓來。
我幾個保鏢還是嚴守在外,道:“李隊就在樓下,說等於佩珊醒了就帶她走。”
我沉默了會兒,問道:“不等精神科醫生的診斷結果嗎?”
“李隊說警區也有專門的醫生,在這,畢竟還是不符合規矩。”
話落,就有護士說病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