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佩珊救了白清揚?
一個瘋子,可能嗎?
我走回了房間,和make打了一個電話,要了一下於佩珊房間的監控記錄。
make很快就給我發了過來,我盯著看了會兒,見到於佩珊突然瘋了,抓住了白清揚的手,然後胡亂拍著,像是有什麼東西拍入了白清揚的嘴裡。
不會吧?
那是我給於佩珊的解藥!
這……
於佩珊是真瘋了嗎?不要命,把解藥丟給了白清揚?
我正看得入神,敲門聲傳來,白清揚就開了門走了進來。
我盯著那已經被我反鎖過的門,神色平靜地道:“不去看看你的救命恩人?”
白清揚拿起了我書架上的一本書,翻開其中的一面,對我道:“這世上只有我最清楚她瘋了沒有。她根本沒有瘋,她昨晚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向我投誠,因爲我昨晚告訴她,閆禎已經死了。你說她真的那麼心心念念大哥哥,爲什麼就一點都不悲傷?而我告訴他閆禎已經死亡的消息後,她就把你給她的解藥給了我,因爲我答應過你,至少不會虐待她,所以她知道我還是會送她去搶救。你說,我要不要把她放出來?”
我狐疑地盯著白清揚。
“你是在和我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可以放她出來興風作浪。但是現在她依靠的可不是閆禎,而是我。”
他凝視了我一會兒,對我道:“閆禎不在,她可以不用裝瘋了。而你已經再次被她出賣了。”
“是嗎?我已經不在乎誰騙我了,你殺了閆禎,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曾經把你當哥哥,我曾經想過咱們成爲一家人,是上輩子的緣分。我慶幸你的雙腿好了能站起來了,我想以後就這麼過下去吧,可到底是我太天真,”
他對我露出了一個笑來,依舊是陽光爽朗,我卻猛地將桌子上的書砸在了地上。
“別笑了,你的笑讓我噁心!”
他一僵,彷彿被釘在了那。
空氣彷彿瞬間凝滯成了冰,他呵出了一個笑來。
“你曾經說過最喜歡我的笑了,所以,我在你面前從來不會露出別的情緒來。我以爲,你最喜歡,卻沒想到,成爲了你最厭惡的東西。”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最喜歡他的笑?
是,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充滿了治癒感。
但是,這句話我從沒有對他說過。
“白清揚,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他笑地有些苦澀,“我倒是寧願認錯了,這樣,我是不是就能獲得解脫?或許,我應該像你一樣,什麼都忘了,纔不會一直在你身後,卻永遠失之交臂。”
我愣在那,好半會兒說不出話來。
他突如其來的感情沉重地壓了過來,他卻再次一笑。
“怎麼辦,現在除了對你笑,我真的無法用別的表情。就算你厭惡我也好,恨不得殺了我也好,我想把最好的都留給你。”
他轉身而出,門輕輕地關上。
我看向窗外,他那匆匆離去的背影,心裡忽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難道,我以前認識他?
我忽然想到之前在童家,聽到童樹說,白清揚從國內一直追到了國外,陪在我身邊兩年的時間,是因爲看到了我的的影視劇。
腦海中出現我從那廢棄的自來水廠那跳入海里的時候,那時候我真的要死了。
腦袋撞到海里礁石的那一刻,鮮血涌出,脆弱的生命和根本無法呼吸的無助感,他爲何還要跳下來救我?
明明在美國那兩年,我根本什麼都沒承諾給他。
我坐在牀上,低頭看向了那被我砸在了地上的一本書。
WWW? тTk án? C〇 我走了過去,撿起那本書來。
那是一本白皮書。
封面是一張什麼都沒有的白紙,我翻開來看,一張一張都是滿滿的筆記。
“她會在哪兒呢?在梅花鎮?可爲什麼我找不到她了呢?”
然後就是一張肖像畫。
一個小女孩的臉,清亮的眼睛,淡淡的眉毛,溼潤的頭髮貼在了女孩的臉頰上。
我愕然地盯著那女孩的臉,記憶穿回了小時候溺水後的那段。
這個女孩,是我?
我無聲苦笑,果然都是白家的人,兄弟兩都會畫畫。
白清揚怎麼會畫下這個時候的我?
我繼續往下翻,看到他寫道:“今天有女孩和我表白了,長得很像她,她說她喜歡我的笑,於是我和她交往了,可我知道我並不愛她。於是她也忍受不了成爲替身的尷尬,和我提出分手。我竟沒想過挽留。”
“我終於見到她了,在電視上。她真的是一個優秀的演員,天知道我驚喜地跳起來,然後被爺爺體罰的樣子。這些都沒有關係,我去找她。”
“她有一對孩子,這些,也都沒有關係。我終於明白年少的時候爲什麼處處看不順眼那個和她相似的女孩,相似總是高仿,就好像懷孕,只有懷了和沒懷,沒有似是而非的答案。見到她,我纔有種宿命的感覺,這就是她,是她。”
我盯著這些真摯猶如孩子內心一般的文字,突然眼眶滾燙。
這,難道纔是真正的白清揚?
“我以爲我守著守著,她總會是我的,可有一天,一個叫做閆禎的男人來找她了,她說她要回國。那好,我也一起回來。我說過,我不介意三人行,可她似乎很抗拒。我別無所求,只想她像小時候一樣,因爲我給與的安全感,撲入我的懷裡。”
小時候?
說我嗎?
“我期盼她能想起,但好像一直都沒有。那場爆炸,我看到她掉入海中。我想,如果我不救她,那我這半輩子尋尋覓覓有什麼意思?我只能慘白地活著,不如死了痛快。當雙腿麻木無知,我只能緊緊抱著她,我怕她溺水,又怕她流血過多。鬼知道,我生怕時光過得太快,又怕時間太慢,慢的我支撐不住他人來救!”
“我騙了她,我沒有把她還給她的愛人,那個和我一樣,失去了她就如同行屍走肉一樣的男人。幸好,她的兩個孩子還是留給了他,我想足夠他支撐下半輩子了。可她就算忘了那個男人,也從不曾讓我走進她的內心。我等啊等,等的心裡的花都要枯萎了,等到閆禎來找她了,一切都成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