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擺了擺手,示意我出去。
我越發覺得時間緊迫,兇手不知道是不是在密謀白家,他和閆禎之間的恩怨究竟從何開始,都不清不楚。
我眼前彷彿是水深而湍急的黑河,一不小心就溺入其中,掙扎著卻久久都冒不出頭來。
兩天過後,保鏢們告訴我消息。
蔣夫人一直沒有和誰親近。
但是,聽說她每個月都會去一家按摩店。
“夫人,這個月就是在三天後,需要我們去嗎?”
我點了下頭,“注意安全。”
他們做慣了這些偵查工作,自然能嗅出這裡頭的古怪。
我開始著手白豪的出入情況。
我找來了白夫人身邊的僕人。
“小孫,那天白豪出門前發生了什麼你知道嗎?”
小孫遲疑地看了我一眼。
“少奶奶問這個做什麼?夫人這幾天好像要發病,我不能不看著她。”
我親自去請了白夫人下樓。
白夫人的癥狀又嚴重了,她抱著一個木偶娃娃,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我讓思辰過去,思辰撲入白夫人的懷裡,咯咯笑了起來。
“奶奶。”
白夫人愣了愣,抱起了思辰,無聲落淚。
“媽,你還有我們,你看思辰和閆禎多麼像啊。”
白夫人哭了出來,道:“他又不見了,又不見了。是我這個當***沒有看好她。”
我心裡一陣鈍痛,道:“媽,我相信他一直在我們身邊的,他是捨不得這個家的,他也一定很捨不得你。”
白夫人嗚嗚哭了起來。
我沒有再勸她,儘管我也恨不得也跟她一起,徹徹底底地崩潰一次,好讓自己心裡的這個繩索不拉得這麼緊。
我轉過頭去問小孫。
“我知道你和僕人們關係都很好,白豪死了後,你們一定都私底下偷偷聊過。說一說什麼情況。”
小孫頓了下,看了我一眼後,道:“我也是道聽途說。”
“你儘管說,我事後會找人調查清楚。”
小孫抿了下脣,她長得很漂亮,豐胸細腰,卻帶著鄉下女人獨有的淳樸,看過去很是安靜。
“我……我只知道,幾個僕人說他看過去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好像是接了一個電話後離開的。”
“大概幾點,那個電話?”
小孫不太自在地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有人覺得是早上七點多,有人認識是八點多,還有人覺得是九點左右。”
我微微皺眉,我怎麼覺得這小孫故意在給我繞。
難道,已經有人猜想到我會調查白豪的事情,故意在做局?
“小孫,你可以走了。”
小孫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我朝她道:“好好照顧夫人。”
小孫帶著白夫人上樓去了。
看來,從白豪這是發現不出什麼了。
口供估計都畢竟被改的面目全非了。
我發現,我對白家的一切都瞭解地太少。
白家那莫名其妙的詛咒,我也才知道沒多久。
這個百年的老莊園,是不是有許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開始愛上了畫畫,學著當初閆禎畫我的那樣,開始一筆一劃地學習素描。
我藉著寫生的名頭在莊園裡頭到處走,和下人們聊天,像是一個不再管理庶務的人。
我把公司暫且交給蔣少傑和make管理,也不去接任何來客。
我聽到了白老一次又一次的嘆息,看到了白夫人發呆的神情,依舊無所動搖。
“現在是白清揚全面接管白家的一切了,我看二叔也算是完成了心願。”
我狀若無意地說起了這一切,像是這件事在我心裡已經完全成爲了過去。
“可不是?二叔是真的很疼白清揚,可以爲了白清揚做任何事。如果不是二少爺回來,這白家可就是白少的了。”
說話的是小秦,因爲是秦漢的女兒,在白家格外受照顧,又因爲我願意教她畫畫,和我聊得來,就什麼都說。
“你是說,白豪願意爲了白清揚做任何事?”
小秦點了下頭,“那是當然。二叔雖然什麼話都不說,二少爺回來後他也沒有什麼反對,但是誰願意把到手的東西分一杯羹出去呢?”
難道,白豪真的是追殺閆禎的人,那個一槍爆了閆子康頭的兇徒?
小秦一邊畫著畫,一邊對我道:“你啊,以後離夫人遠一點。夫人發瘋起來,很可怕的。”
白夫人?
“她最近不是挺穩定的嗎?不是隻有想到閆禎,纔會這樣嗎?”
小秦搖了搖頭,“你以爲白夫人這麼多年瘋病一直不好,只是因爲二少爺?就算是一個瘋子,沒怎麼被刺激也不會隨便發瘋的。”
“是會刺激她?她可是這裡的當家夫人。”我一副懷疑的語氣,惹的小秦極爲不快。
“要不是你特地帶我出來畫畫,跟我脾氣還相投,我一定要被你氣死。我什麼時候說謊了!我跟你說一件事,聽說夫人瘋了後,他們就沒同房了。”
他們……是白雲和白夫人?
我不由得想起保鏢們探入按摩店,發現了蔣夫人和一個男人糾纏,可那男人被他們當場抓住後,蔣夫人哭了起來,說那個男人糾纏他。
而那個男人,只是一個尋常而不能再尋常的按摩店師傅。
他十分委屈地說自己只是按摩而已。
沒有抓到任何人,也打草驚蛇了。
蔣少傑來找我,問我到底要做什麼。
我告訴他,我親眼看到的那一幕。
我還告訴他,我懷疑是兇手讓她下毒的。
“你胡說什麼!雨彤,我知道閆禎的死對你的打擊很大,但是我媽爲了我辛辛苦苦這麼多年,請你不要因爲恨而隨意攻擊別人。”
“蔣少傑,我想你是她最信任的人,只要你願意查,你能查得到的。你是閆禎的朋友,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閆禎告訴我,他是找到兇手那晚才死的,他是被冤枉的。你一定要幫我,也幫他。”
蔣少傑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我發著呆,被小秦叫醒。
“想什麼呢,魂都飛了。”
“沒,我只是在想,有的人婚姻還在卻死了,有的人婚姻死了,卻依舊活著。”
小秦繞暈了頭,道:“我聽不懂,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白夫人還是經常發病的,你別讓思辰小少爺靠那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