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我還要再說點什麼,可我媽皺起眉頭,道:“別那麼小氣,就算紅姐舉報過你,那也是爲了辰辰好,只是一場誤會,我相信日久見人心,辰辰和蓉蓉她一直照顧地很好。如果你非要辭退她,你給我找一個更靠譜的來,那我也沒話說。”
我一噎,這個時候我去哪兒什麼更靠譜的。
“媽,你覺得一個下人隨時去聽主人家的談話,這個合情合理嗎?”
我媽瞪了我一眼。
“誰說是人家故意偷聽的,更何況她聽了之後也一直守口如瓶。主人家的秘密做下人的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呢?一個下人能不能幹遠遠比不上忠不忠心。紅姐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萬里挑一了?!?
一番爭論,我媽最終還是那句話。
“你懷孕後,人會比較敏感,看不順眼的事也會比較多。你要學會控制你自己,這事也別告狀到閆禎面前。你應該知道,沒有一個男人喜歡愛告狀的女人?!?
我媽這話,惹的我一陣心煩。
“媽,如果我在這個家呆的不開心,我是不會繼續呆下去的。在我家,我如果沒有用人的自由,那我便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媽,我也可以賺錢養家的,我不需要完全依靠著閆禎,別把我當成那種沒事就要搞事情的女人?!?
我媽想要多說什麼,我無奈地道:“媽,說到底這裡不是我家,就連紅姐都非要閆禎的簽名才能同意離開……”
門忽然開了。
我以爲他不會這麼早回來。
可那個站在門口的男人臉色冷峻,目光幽幽地盯著我,那樣子像是一隻怒極了的雄獅。
我媽給了我一個好自爲之的眼神就出去了。
閆禎把門砰地一關,就挑眉道:“你,想離開?”
我一僵,搖頭道:“沒有?!?
但,無可厚非,從我知道辰辰和蓉蓉並非閆禎的孩子起,我就覺得欠一個人的太多了,便會忽然萌生一種做什麼都還不完的古怪情緒裡。
但,我並沒有想過離開他。
只是,我們畢竟不是夫妻,住在這,那些下人表面上對我挺恭敬,但他們都清楚,閆禎的太太,很有可能不會是我。
而是那個真正給他生了孩子的郭可縈。
“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要走?”他怒紅了眼,緊緊拽著我的手,我白皙的手臂上印出了幾道赤紅的印記。
“閆禎,你放開我?!?
他驀地把我抱到了牀上,居高臨下地盯著我的臉。
“潘雨彤,我沒想到,到了今天了,你都懷上了我的孩子,你卻還是想要走?爲什麼不在公司裡等我?爲什麼回家來也沒給我發一個信息,打一個電話?這手機留著幹什麼!”
他砰地把我的手機奪走,狠狠地丟在地上。
我看著地上被砸開的手機,眼狠狠一縮,道:“閆禎,你別告訴我,我就是回一趟家,你就能發瘋成這樣?你就這麼離不開我,好啊,有種你明天帶我去參加書記千金的盛宴,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要娶我!你別帶你的親生兒子去!“
我,到底是底氣不足的。
話落,我就後悔了。
閆禎瞇起眼來,笑看著我。
他整個人彷彿剛從冰窖裡頭出來,冷冽地讓人不寒而慄。
“潘雨彤,你永遠不知道,現在你身邊沒人我是有多緊張。你根本不明白,在我打不通你的電話的時候,我有多麼焦慮。你更不會知道有些時候不是我不給你承諾,而是承諾需要時間來兌換。我的這些擔心卻成了你剛剛的嘲諷。潘雨彤,你,算是什麼東西。”
他嘩啦一聲,從我的身上起來,然後砰地一聲開了門,就這樣消失在了夜色裡。
我的胸口一疼,來到了牀邊,才發現外頭不知何時已經下去了雨。
閆禎的車子猛地衝入雨幕之中,很快就消失無蹤了。
我彷彿被重錘狠狠地一砸,只能怔怔地站在那,雙腿冰涼。
我難得地刻薄了。
我嫉妒他有一個已經三歲多的親生兒子,而我的辰辰和蓉蓉儘管叫他爸爸,可今天我才深切明白,他們是父親不詳的單親孩子。
我以爲我不會介意郭可縈的話,然而我的孩子在閆家身份是那樣尷尬。
而閆禎從我到他身邊後,他一次都沒有跟我提過結婚的事。
哪怕我懷孕了,他也沒有跟我提過要和我結婚。
而我無意中提起結婚的事,他也只是讓我準備求婚……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懷孕讓人變得多疑,但爲什麼?
他,爲什麼不跟我提一次?
而明明明天就是那個書記千金的盛宴了,到這個時候他還是隻字不提要帶我去……
我最怕的是,戲文裡經常出現的那個橋段。
就是他愛我,卻無法給與我光明的未來,只能一直把我放在見不得人的地方。
我等了半夜,還是不見他回來。
後半夜,我疲累不堪地睡了。
等到發佈會開始前一小時,我才坐上了車,這會兒我的車裡多了兩個保鏢。
我看了他們兩眼,欲言又止了會兒。
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是總裁讓你們來的?”
兩個保鏢都十分嚴肅而警惕地盯著周圍,他們只是點了點頭,就沒再多言。
我的手機被摔壞了,突然又覺得十分懊惱。
不知道昨晚閆禎在哪兒睡的。
可轉而一想到他臨走前的那句話,我的心又堵地難受。
潘雨彤,你,算是什麼東西?
果然,在他眼裡,我就是狼心狗肺。
我閉上了眼,臉色微微蒼白。
隨行的化妝師見狀立刻給我補妝。
“你別緊張,隱退太久沒有出現在公衆面前,是會有點緊張,但是我們的團隊都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我相信一切都會好的?!?
我深吸一口氣,苦笑了下,就點了下頭。
下車的時候,不少粉絲都高舉著牌子,喊著我的名字。
我跟著make匆匆下了車,兩個保鏢非常緊張地護著我,好幾家媒體爭相拍照。
我進入了發佈會會場,和盧導還有梅格瑞特都打了下招呼,才笑著和幾個主創認識了下。
發佈會針對《食人島》和我的迴歸做了一下報道,到了記者提問環節,我才感受到了什麼叫暗潮洶涌。
“潘老師,很高興你能回來。只是當年你出了意外之後,這兩年幾乎是空白的。我們想要知道這兩年你都是怎麼過的?”
我說了一下在童家的情況,只是粗略地說了下,並不想說起他們的欺騙。
“聽說你是白少救的,記得前幾天是白少的婚禮,新娘子卻跑了,請問那個新娘是你嗎?”
我的神色微微一變,只道:“新娘,是童雨?!?
他們似乎還不罷休,有一個十分咄咄逼人。
“不知道你的兩個孩子的生父是閆少嗎?如果是,爲什麼閆董事長和李夫人只說閆家只有一個孫子?如果不是,你能說說兩個孩子的生父是誰嗎?”
我沒有想到他們竟會在發佈會上把問題拐到了兩個孩子身上。
make見狀,就接過話筒,說這個問題並不方便回答。
可不等make說完,就有一個男人站了起來。
“我知道她兩個孩子是誰的,是我的,根本不是閆禎的,那兩個孩子是我的種!”
我猛地站了起來,看著那個禿頭而滿臉肥膩的男人。
那個男人朝我笑地淫邪,我擰著眉頭看他,心裡已經忍不住泛起了噁心。
“潘雨彤,還記得我是誰嗎?我是金總啊?!?
金總?
我並不清楚他是誰,只是本能地後退,莫名地覺得恐懼和厭惡。
雖然我不記得他,可還有不少人記得他的。
“是那個金總?四年前在我們y城還十分有地位的金總,聽說當時還保養過二線女星呢。只是兩年前突然就沒了蹤跡,不知道哪兒去了?!?
“啊,是他啊。這個男人的名聲可真是臭,被他玩過的女人不是殘就是瘋!”
那些嘈雜的聲音傳入耳朵,我怔怔聽著,臉色漸漸刷白。
“潘雨彤,你還記得當年你丈夫爲了還高利貸把你送給我的事嗎?當時你還被人下了藥,就和我關在他們租住的房子隔壁。你,就是那時候懷上我的孩子的。閆禎這個男人爲了讓這個秘密不至於泄露,費盡心思把我趕走,可那又怎麼樣呢?兩年後,我又回來了。你是不是能想起我?你那時候的滋味可真是美啊,要我知道你能給我生下龍鳳胎,我就不會早早地讓你偷偷溜出國外了。”
我看著這個讓我厭惡的男人,頭一陣接著一陣地疼。
那些記憶再一次浮現在我的眼前。
那是我被他打橫抱走的畫面,是我絕望地看著姜宇之後,姜宇跟我說,他永遠都不會和我離婚,我這麼做是姜家的大功臣!
一滴眼淚從我的眼角滑落。
make急忙讓人把金總趕出去,他低聲在我耳邊道:“不可能是金總的孩子的,你那時候和我說你逃出來了?!?
是啊,如果不是逃出來了,我不是殘了就是瘋了!
可我是逃出命來,還是逃出貞潔來?
“潘雨彤,你快把我的兩個孩子還給我,既然你要和閆禎在一起,我的孩子我不允許你改變他們的姓氏,他們姓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