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閆鴻指著李蕊,道:“你到底胡說八道些什麼,你一定是失心瘋了,你瘋了!”
“我沒瘋!”李夫人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當時我嫁給你,你一心說想要一個兒子。你的親戚也經常給我氣受,紅郡也越做越大,你有一個堂兄弟非要說把他的兒子過繼給我們,你不知道我遠嫁過來,承受多少苦難。有很多話我不敢說,我也沒法和忙碌的你多說。後來我懷孕了,我多麼希望是個兒子啊。那天你去了別的省說是辦理業務,而那天就是我臨產的日子,我早做了b超,知道我懷的是個女兒。我只能通過郭夫人,求她幫我。她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給了她錢,許諾只要她想盡辦法救我,我會記得她的恩惠?!?
郭可縈怔愣著站在那。
“媽……”
李夫人打斷了郭可縈的話。
“後來她就假裝懷有身孕,說是頭胎自己也不清楚懷孕了快四個月了。到我臨產的那天,她給我帶來了一個男嬰,然後把我的孩子也是可縈帶走了。這麼多年我們互相保守秘密,從來沒有泄露過一次。如果,如果不是於佩珊看到了我把賄賂潘江的錢給了正遇到困難的郭夫人,或許這所有秘密都不會被發現。也沒有人威脅我毒殺我的兒子?!?
我深吸了一口氣,靜靜地看向閆禎。
他,難道是從人販子那買來的孩子嗎?
閆禎看向了李夫人,忽而一笑。
“媽,我還記得我大學還沒畢業,你就說快點回來幫家裡。你說學習什麼的都不重要,你說作爲爸爸的兒子,應該承擔起這個家的責任。然而,你肯下手毒殺我,也是因爲我終於撐起了紅郡和啓辰,就算你們往後什麼都不做,就賣了這個公司。我死後,也夠你們包括你這個親生女兒生活,是嗎?”
我,彷彿感覺到了一場窒息的刑罰。
閆鴻搖著頭,道:“不,閆禎,我從不知道。我一直都以你爲傲,你是我閆鴻的兒子?!?
閆禎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李夫人。
“好,今天這一切我都已經清楚了。但我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從哪兒來的?”
“閆禎!”閆鴻咳嗽了起來,閆禎走到了閆鴻身邊,按住了閆鴻的肩膀。
“爸,我想聽媽說?!?
李夫人搖著頭,道:“我不知道,是你郭嬸接觸的人,我並不知道你到底的是哪兒來的,你的父母是誰。閆禎,我已經什麼都告訴你了,你不要送可縈走。她……”
閆禎嗤笑了聲。
“也難怪媽從小就看我不順眼,原來是覺得因爲我,你無法和親生女兒相認。爲了照顧到親生女兒,所以你非要把她塞給我,不顧我一次又一次地反對?!?
李夫人沉默了會兒,想要繼續說什麼的時候,閆禎擺了擺手。
“媽,既然你想和親生女兒在一起,那你們便在一起吧。明天起我送你們處境,在那裡你們可以在一起一輩子永遠都不會分離。”
“閆禎,我們怎麼可能會永遠不會分離呢?難道可縈不用嫁人嗎?”
李夫人的問話剛一結束,閆禎就接了話頭。
“她不是說愛我到這一輩子都不嫁人了嗎?你不是恨不得和親生女兒天天呆在一起嗎?帶走!”
幾個保鏢走了上來,將李夫人和郭可縈扭送離開。
李夫人大哭了起來。
“閆禎,我雖然不是你親媽,可我才從小也沒有苛待你,你不可以這樣對待我?!?
閆禎充耳不聞。
閆鴻擡了擡手,最後還是無奈地放下。
“閆禎,你會帶他們做什麼?你媽對你雖然一直很冷淡,但她真的沒有苛待過你。這一次下毒,她是鬼迷心竅,你能不能原諒她?”
“爸,如果我奶奶這樣對你,你會怎麼做?”
閆鴻聞言,頹然不動。
“你奶奶她很疼我,她不會的。”
“她疼你,你不照樣把她丟到了一邊多年不聞不問。我只是學了你身上一點點的皮毛罷了?!?
閆鴻甩手離開,道:“好好照顧董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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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一衆僕人恭敬地低下頭去,我走在他們的前面,只覺得後背很是灼痛。
我擡頭看著閆禎那寬闊的後背,心裡思緒萬千。
閆禎,會把他們帶去哪兒?
李夫人是不是隻是一時鬼迷心竅?
難道郭可縈真的如閆禎說的那樣,那麼恨他?
我印象裡,郭可縈真的非常喜歡閆禎,真的會恨他,恨到發現了李夫人下毒,還要趁機騙走股份?
到了家後,閆禎就去了書房,他一直無話,把自己關在裡頭,午飯也好,晚飯也好,都不出來吃。
我抱著思辰進入書房,看到他躺在了沙發上,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亂,這即將進入深秋,天氣開始轉涼,他就這樣躺在沙發上。
我拿了一個毯子給他蓋上,就將思辰抱到了他邊上躺下。
思辰不時地伸出手來,扯著閆禎的衣角,偶爾還因爲抓到了閆禎的手,而高興不已。
啪嗒,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我一看是閆禎手上的一個相冊掉了下來。
那相冊是他小時候拍的。
然而,不知道爲什麼每一張至少是四個人。
每一個裡頭都有郭可縈。
這,或許就是閆禎所說的,有些人生來是兩面的。
前面幾張相冊裡,他都面帶微笑,後來隨著他越來越大,後面的一些相冊裡,他已經面無表情。
我才明白,爲何閆禎說,他是那樣地厭惡郭可縈。
他曾經怕是不止一次警告過郭可縈,不要接近他,他說他非常非常不喜歡她。
可她一次又一次地接近,受傷了,李夫人就會把罪責全部推到他頭上來。
她以爲她是真心實意,在我看到那後面幾張照片裡頭她依然笑顏如花,而閆禎卻已經冷酷地讓人望而卻步的時候,才明白,閆禎能成爲一半的天使,真的是上天造化。
我把那些照片依舊放到了閆禎的手上,閆禎猛地抓緊了相冊。
然後睜開了雙眼,那目光冷而又冷,在看到是我的那一剎那,才化冰爲暖。
我抱著思辰起來,對他道:“閆禎,我們準備婚禮吧?!?
他頓了頓,意外極了地看著我。
是,我承認我一直不怎麼積極主動地想去辦什麼婚禮。
因爲我心裡明白,閆禎如果辦婚禮,必然不會是小動作。
婚禮是個神聖的儀式,再次舉辦,我會想起很多過去的事情,忘不了在婚姻裡頭受過的傷害,忘不了我不懂得把握婚姻而讓它潰爛黴化,終究狠狠地剜去。
可以說,求婚是我主動求來的。
結婚,這次也是我主動求來的。
因爲主動,我更怕底氣不足。
我生怕有一天,他也會和姜宇一樣,因爲什麼事而拋棄我,那麼我將會淪爲全天下的笑柄。
愛情,那是需要賭出全部的勇氣。
“你,答應嗎?”我問道。
我將自己當成了一個鮮美的治癒果實,希望同樣缺乏安全感的他,因爲我這一句肯定,能徹底從過去的陰暗裡走出來。
閆禎忽然朝我笑了笑,“潘雨彤,你,是祭品嗎?”
我微微一頓,歪著頭看他。
“讓辰辰蓉蓉和我媽回來吧,我們把主拍攝地點定在國內,我們需要一家人在一起,彼此支撐?!?
他深深地凝視了我一眼,道:“潘雨彤,你很愛我。”
……
我一僵,撇開了頭。
“什麼?”
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他表白嗎?
爲嘛突然給我下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