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工作室回來這天,聽到了軍醫鄭雯的事。
“她被調走了,別人不清楚,還以爲她高升去了解放軍醫院,但是方張告訴我,她是被上頭調走的。”
李麗娟朝我眨了眨眼,“這個上面別人不清楚,我們可明白。是咱們參謀長給調走的。”
閆禎?
我點了下頭,瞭然道:“不算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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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麗娟朝我瞇起了笑,“咱們參謀長對你可真好。”
我笑了笑,正要說什麼,閆禎就回來了。
李麗娟立刻告退。
閆禎逆著光站在我的面前,穿著筆挺軍裝的他偉岸而俊美,整個人彷彿鍍上了一層金光似的。
我看著看著,不知不覺發起了呆。
閆禎將衣服換下抖落了細細碎碎的雪,他來到了我的面前,沉默地看了眼我手上的白皮書。
我將那白皮書放到了邊上,擡眼看他,目光含笑。
“我們欠他的太多。”閆禎忽然道。
我低下頭來,道:“思辰最捨不得他,時常聽他的鋼琴曲就會發呆。”
思辰從小就喜歡聽音樂,隨著音樂起就會不斷地擺動身體,這一點我媽經常取笑,說這孩子長大了別也是要和我一樣做明星去了。
閆禎將我抱了起來,溫熱的胸膛令我寒冷的後背陡然一暖。
我滿足地喟嘆了一聲,他的下顎頂著我的頭頂,充滿磁性的嗓音響起。
“羅洲去過非洲了,他們隱約知道了羅毓秀的情況,羅天病重。”
我認爲羅家並沒有大錯,只是這一家人過於疼愛羅毓秀,纔會出現今天這個局面。
“羅洲回來了嗎?”我問道。
閆禎握住我的手,反覆揉捏。
“嗯。”
“沒有找到羅毓秀,所以只好回來了。周玉做事還不錯,並沒有泄露。”
我點了下頭,問道:“你沒有找回羅毓秀,羅家的人怎麼善罷甘休的?”
閆禎瞇起了眼看向我落地窗外的雪景。
“裝病受傷,人事不省被人救了回去,他們也說不了我什麼,這也是爲什麼後來我讓你們先回來的原因。羅天病重,羅洲現在在重大任務中,不能回去。但是他這人尤爲重孝道,羅天出事,只怕他心緒不寧,是要壞事。”
我靠在了閆禎的懷裡,突然見遊戲區,夕瑤被辰辰抱著,靠在了他的懷裡,頓時臉一黑。
“辰辰,你在幹嘛?”
辰辰拿出了繪本故事,只看了我一眼,就又繼續回過頭去,對蔣夕瑤道:“我來給你說個故事。”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這一幕。
這是燕子指派的任務,說必須辰辰完成。
辰辰也毫無怨言地每天都在堅持著。
一般說完故事後,就會帶著夕瑤回到她的小牀,給她泡好牛奶。
閆禎忽然將我抱了起來,然後對辰辰道:“好好照顧弟弟妹妹。”
“好。”
我累極了,睡得模糊之中,忽然看到有人伏案寫字。
等到天亮的時候,我醒來身邊沒了閆禎的身影。
打開窗簾,新的一天陽光明媚,雪下了厚厚的一層,我發了一會兒的呆,就準備走出去。
然而經過書桌前的時候,看到了一本完整的白皮書。
沒有任何被水浸透過後,發皺的痕跡,像是一本全新的書。
我打開來看,那些被暈染開的字全都復原了。
我頓在那,彷彿做夢了似的。
這,怎麼可能?
我拿著那本白皮書,看著裡頭的一張畫。
是我小時候溺水時候的畫。
當時我還詫異白家兩兄弟都會畫畫,可這畫,這些字再次浮現,我忍不住打了個電話,通訊員幫我傳話。
“請問您需要我們傳達什麼?”
“讓他立刻給家裡打個電話。”
很快,閆禎就打電話回來。
“喂。”
我遲疑了會兒,頓住卻不知道要怎麼說。
“是你把這個白皮書復原的嗎?”
我看裡頭的紙張有的是重新植入的,字跡很像是白清揚的,但認真看來,應該是高仿。
閆禎應了一聲,“嗯。”
我心頭一動,眼淚奪眶而出。
“你……何必?”
我對白清揚心存愧疚,每每想到我對他的傷害,心就好像被掐住似的。
我不能忘記,我曾經對他說的那些話。
“別笑了,你的笑讓我噁心!”
“你曾經說過最喜歡我的笑了,所以,我在你面前從來不會露出別的情緒來。我以爲,你最喜歡,卻沒想到,成爲了你最厭惡的東西。”
我閉上了眼,聽到閆禎道:“這些東西無法復原,纔是白清揚最大的遺憾。我做這些不是爲了你,但也是爲了你。”
“閆禎……”
我抱著手機,嗚嗚地哭了出來。
我想到了他昨天訓練一天回來,那樣冷的天氣,身上都冒著汗味,一大清早聽說還有個重要會議要開,半夜竟去弄白清揚的這個白皮書?
我心頭一暖,對他道:“老公,我愛你。”
他咳嗽了一聲,回了一個嗯。
“還開會嗎?”
那頭出現了叔叔周克業的聲音,我一愣,立刻掛了電話。
突然忘了軍區內的電話很多都是被監聽的。
我騰地紅了臉,捂住自己滾燙的臉頰後,我纔看向那本白皮書。
是該將這本書收起來了,白清揚,我會好好收藏,等到我老了要走的那一刻再將它帶走。
這樣,你是不是能走地安心點。
下午閆禎回來的時候,我面露微笑,卻看到了叔叔周克業後,尷尬有禮地道:“叔叔來了。”
周克業來了沒說什麼事,就看了幾個孩子後,對我道:“今天整個會議室的人都在笑閆禎。”
我……
我低下頭去,不敢看閆禎。
“沒有什麼,只是想說,今晚你奶奶生日,我來帶你們一道回去。”
我一聽,才詫異道:“怎麼之前沒說,我們來不及準備。”
“不過是一場家庭聚會罷了。”
周克業走了,閆禎卻朝我露出了一個笑來。
“咱們去參加***壽宴。”
“嗯。”
他忽然帶我來到了窗口處,指著白瑩瑩的天地道:“看。”
金黃色的光芒照耀在雪白的地上,彷彿給白色的蛋糕撒上了金粉。
而那層金粉不知道被什麼折射出了一行漂亮的字來,映射在了雪白無暇的地上。
“潘雨彤,我會用生命愛你,一輩子。”
那金粉慢慢浮動,軍區大院並不算小,也不算大。
不一會兒就傳來了驚呼聲,我本來熱淚盈眶,一看到那麼多人朝著我們這擺手,指著讓我看地上的字,我再厚的臉皮也只能胡亂點頭。
閆禎輕笑了一聲,道:“咱們走吧,去參加***壽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