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回來了?”嚴瑤笑了笑,擡手指著身邊的顧修延大方介紹,“哥,我一直喜歡的人就是他,顧修延。”
顧修延三個字戳進嚴九堯耳朵裡略有些刺耳。
屠顧家的事嚴九堯雖然沒參與,但多少還是有點耳聞。
他真沒料到自己的妹妹心心念念牽掛的男人竟然是顧修延,一時間無數複雜的情緒悉數涌了上來。
嚴九堯換了鞋子,提著幾罐啤酒走近。
精壯的手臂將啤酒放在了茶幾上,等身軀再度直起,嚴九堯輕笑了下,“你好,我是嚴瑤的哥哥。”
顧修延仔細盯著眼前這張臉。
這個人穿的隨意,但眉宇間始終透著一股子凌厲。
顧修延偏頭看了眼嚴瑤,隨後又將目光落回嚴九堯臉上,他站起,不太禮貌的開口,“聽說你在法國混的不錯。”
嚴九堯沉默片刻,眉梢微挑,“有事?”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麥斯利這號人物?”顧修延很直白的問了出來。
不等嚴九堯說話,嚴瑤拉住顧修延的手臂回了句,“我哥以前就是跟著麥斯利的。你問他做什麼?麥斯利已經沒有勢力了。你要去法國發展生意嗎?”
顧修延聞言,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他的面色漸漸冷然下來,直勾勾的看著嚴九堯。
而嚴九堯自然知道現在的顧修延在想什麼!
“我們能談談嗎?”嚴九堯邪魅的笑了笑。
顧修延沒有說話,但他沒有離開的意思,等於是默認了嚴九堯的提議。
就這樣,嚴瑤被莫名其妙丟在了家裡,兩個男人在小區的公園長椅上靜靜坐了會。
嚴九堯遞給顧修延一罐啤酒,他沒有接。
“你想問什麼,別憋著!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有很多話想問。”嚴九堯不勉強,問完後打開易拉罐喝了好幾口。
顧修延暗自打量他,在冬天能露天喝啤酒的人,天性中的直率會比一般人要多的多。
想到這,顧修延也稍稍卸下點自己的防備,“前段時間顧家出事,你清楚嗎?”
嚴九堯彷彿料到顧修延會是這樣的開場白,輕輕一笑,“清楚,但我沒有參與。而且那三個行兇的人現在已經被抓了,這件事我想你已經聽說了。”
顧修延沉默了,可眼底卻緩緩滋生出無盡的懷疑。
嚴九堯又喝了口酒,乾脆大膽揣測顧修延心中所想,“報道上說麥斯利的手下全部被一網打盡,你在想爲什麼我會是漏網之魚?”
他一愣,隨後答了句,“是。”
嚴九堯笑了笑,“因爲工廠爆炸是我做的,沒有我,那三個對顧家下手的人不可能被警方順藤摸瓜而落網。”
顧修延心中又來一驚,一時間他對嚴九堯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聲音冷卻下來,顧修延淡淡問道,“憑什麼相信你。”
“關於這件事的細節喬漫和席天擎都很清楚,如果你存在懷疑,大可以去問他們。”嚴九堯眉宇間的神色異常坦蕩。
顧修延眼眸輕瞇,“製毒工廠這種地方,如果不是值得信任的人不可能進得去,麥斯利肯定很相信你,跟著他也能撈到不少錢,你爲什麼要叛變?”
他實在是好奇,究竟什麼原因讓面前的男人放棄不
菲的收入。
嚴九堯笑,又喝了口酒纔開口,“你也看見了,我有個妹妹。她很單純,我不想一條道走到黑成爲她人生中的污點。”
“嚴瑤確實是個簡單的人。”顧修延說完不自覺勾起脣角,是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
甚至無意識拿起剛剛拒絕的啤酒,拉開喝了一口,冰凍的感覺像條線般流進胃裡。
嚴九堯拍了拍他的肩,“今天的事你就當沒聽過,我只想安安靜靜和我妹妹生活下去。以前是爲了讓瑤瑤上學所以沒辦法,瑤瑤畢業之後我大部分的收入都捐了出去。”
說到這,嚴九堯的眼梢滑過一絲邪魅的笑,“錢現在對我來說猶如糞土。”
顧修延猛地偏頭,撞進一雙睿智而深黑的眼睛裡。
“我還有件事很好奇。”
“什麼?”嚴九堯挑眉。
“天下那麼大,爲什麼你會帶著嚴瑤來這?爲什麼不是別的地方?”
嚴九堯的神色悄然一變,他站起身,回頭看向顧修延,“該說的我都說了,我知道瑤瑤很喜歡你,但是一個如此清楚她家庭成員有多糟糕的男人,我不認爲你們會合適。儘快讓瑤瑤對你死心吧。”
涼風夾著細碎的雪渲染著嚴九堯離開的背影。
顧修延似乎忘了涼,手上剩餘的啤酒悉數被幹了個乾淨。
法國。
蘇荷一無所有下只得又出現在麥斯利面前。
她跪在地上,卑微的說,“求您再給我一個機會。我要報仇!我一定要讓喬漫和席天擎不得好死。”
麥斯利坐在書桌那,桌上放著一瓶高價且高度的白酒。
他吃完花生米,小小的啄了一口,“小荷啊,你現在來求我,還來得及嗎?”
蘇荷低頭,卑微的說,“我知道我那時候不該落井下石,可是當你女兒我也失去了很多啊。現在因爲這張臉,我爸媽根本就認不出我。他們不認我,不要我。我真的是無路可走了。”
麥斯利覺得眼前的蘇荷雙眼充滿了仇恨,這股仇恨比離開法國的時候要濃郁很多。
“你很討厭你現在這張臉嗎?”他眼眸輕瞇,靜靜的問,“爲了報仇,你能付出什麼?”
蘇荷猛一擡頭,“我什麼都能做!”
他思量,“真的什麼都行?”
燈光下危坐的麥斯利就像是一個魔鬼,發白的鬢角演繹出歲月的痕跡。
蘇荷微微驚恐的說,“對!我已經生無可戀了,活下去唯一的目標就是要讓席天擎和喬漫不得好死。”
麥斯利靜靜看著她,眸光出透出一股子危險的氣息。
他拿起桌上烈到極限的酒,緩緩的站了起來。
蘇荷仰頭望著他,期許這個男人可能肯幫忙了,嘴角彎出淡淡的笑意。
誰知下一秒,她的頭皮傳來劇烈疼痛,麥斯利一手扯住她頭髮,居高臨下道,“如果你什麼都肯失去,我會幫你。畢竟席天擎和喬漫我也不想就此放過!”
“我真的什麼都肯犧牲,我發誓。”蘇荷被扯得很痛,加上心底的怒意,她的眼眶中不停滋生出淚水。
麥斯利沉靜的笑了笑,他鬆手,蘇荷剛想站起來,卻不想麥斯利手中的酒全倒在了她臉上。
她下意識閉上雙眼,還沒來得及問他爲什麼
要這麼做,忽然一股炙熱的感覺令她明白過來了。
“啊……”蘇荷撕心裂肺的慘叫,不停在地上打滾。
麥斯利冷眼看著在她臉上熊熊燃燒的火焰,淡淡的說了句,“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只是要毀了你這張臉,這張……”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竄出來,“這張席天擎和喬漫都認識的臉。”
蘇荷疼的在地上打滾,不過片刻功夫,她的臉已被火苗覆蓋。
麥斯利不疾不徐的抽出飲水機桶,像對待畜生一樣把她臉上的火焰澆熄。
他一臉陰鬱,冷笑道,“從現在開始你這張臉已經毀了。不要覺得這種犧牲不值得,因爲你想要的,很快都會實現。”
末了,一竄森冷的笑在屋裡無盡的蔓延。
席天擎瞧出嚴瑤這大半月的狀態都有點不對,衝喬漫使了個眼色。
她很快會意,起身走到嚴瑤的桌前,伸手敲了敲桌子。
嚴瑤猛地竄起身來,一看是喬漫,捂住胸口抱怨,“嚇死我了你。”
“最近怎麼了?完全不在狀態啊。”
嚴瑤聞言,清亮的眼睛裡閃爍著一抹哀傷,“也不知道怎麼了,這段時間我打電話給顧修延他都不接。不知道是不是躲我。”
聽到顧修延三個字,席天擎批閱文件的動作忽然一停。
他看向喬漫,目光又很快落到嚴瑤臉上,“顧修延那小子怎麼了?爲什麼你覺得他是在刻意躲你?”
“前段時間他打電話給我,後來發生了點小插曲。還有,他吻了我,然後又和我哥單獨談了什麼?再之後就像消失了一樣。”
嚴瑤想到什麼說什麼,一番話聽到席天擎耳朵裡有點暈乎乎的。
喬漫更是直接呆住了。
嚴瑤皺著眉頭,“我今天想請假,席大哥可以嗎?”
席天擎微點了下頭,沒有說話。
嚴瑤離開後,喬漫走到席天擎身邊,“看來嚴瑤真的很喜歡顧修延,希望她的真心能感動他。收穫一個好結果。”
席天擎被她管閒事的樣子逗笑,“一直深愛著你的男人身邊突然多了個女人,你心裡難道一點點怪異的感覺都沒有?”
喬漫搖頭,“我覺得嚴瑤不錯,配得上顧修延。他們兩個之間,我更擔心嚴瑤。”
席天擎低柔的笑笑,一把將她扯入懷中,雙脣湊到她耳邊,異常迷魅的說,“你這個女人真是死性不改。這麼愛管閒事,我以後是不是該考慮給你開個婚姻介紹所?”
“又瞎扯!”喬漫伸手拍他手臂。
席天擎笑容不減,“說說我們吧。”
“我們?”她微怔。
最近的生活平靜的像一灘水。
她覺得自己很幸福,每天和喜歡的男人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吃飯,一起回家。
每天過的日子就好像是重複的,她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好拿出來說的。
一股渾厚的氣息鑽進她耳槽,“我想要個孩子,我們努力。”
席天擎的聲音中似有淡淡的笑。
喬漫的臉刷的一下便紅了。
這段時間,席天擎除了在她來例假的時候纔會放過她,其他時間他都像是一頭兇狠的豹子。
想到這,喬漫就忍不住嗆他,“你還要怎麼努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