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譯深深皺眉,臉上露出了些許怯意。
顧修延說完的語氣還是那麼淡淡的,“一條生路,好好拍你的戲。今天的事我可以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另外一條是死路,你要是再敢用卑鄙的手段對付嚴瑤,你以後可能做不了明星。”
“你以爲你是誰?不就是個投資商嗎?我就算和你解約,我還能接別的戲。”中譯受不了顧修延話裡的囂張。
“我雖然沒讓警察跟我過來,但這件事你要想鬧大,你覺得警局會不會有你今天的行蹤?”稍稍停頓,顧修延又補了句,“忘了告訴你,剛剛我已經通知附近的管轄區把酒店的監控拿走備份。”
中譯一聽,心裡猛地咯噔一下。
他挑眉試探,“好你個顧修延。得了便宜賣乖。你清楚要是突然換演員會造成負面影響,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換了我。你現在拿我的私生活作爲威脅我的籌碼!”
“是又怎樣?重點是我戳中你的軟肋。你會怕。”顧修延輕扯脣角,雲淡風輕。
中譯定在原地,面色越來越難看。
顧修延見他竟然還沒有離開的意思,清清緩緩的開口,“還不走?”
中譯擡手指了指顧修延,拿起自己的東西離開。
門砰的一聲關上。
顧修延輕步走到牀邊,居高臨下的望著牀上的女人。
雪白膚色因爲酒精的關係從內至外透出紅暈,彷彿剛出生不久的嬰兒膚色,紅嫩的看似吹彈可破。
他心中毫無雜念的伸手將嚴瑤的鈕釦一顆顆扣好。
修長雙手拿起被子,輕輕蓋在嚴瑤身上。
完成一系列動作之後,顧修延長腿一邁走到角落的沙發處坐下,百無聊賴的拿著手機刷微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牀上的嚴瑤突然猛地將被子一掀開,雙眼緊闔著撕扯自己的衣領。
“熱……熱死了。”嚴瑤的聲音軟的像豆腐。
顧修延擡頭,快速把手機揣進兜裡。
腳步上前,他走到牀邊預備重新幫她蓋好被子,誰料隨意一掃他的雙眼卻是再也移不開。
嚴瑤的臉比剛剛還要紅很多,額頭上佈滿的汗珠很細碎,密密麻麻。
要是遇到密集恐懼癥狀的人看見嚴瑤此刻額頭上的細汗絕對會渾身發麻。
顧修延的眉輕輕一皺,他隨手扯過牀頭櫃上的紙巾,動作輕柔的幫她擦去額上汗液。
發覺她似乎有點異樣,立刻仔細查看了下她的瞳仁和脈搏。
不看還好,這一看,顧修延淡泊的眸色陡然轉暗。
他不經意間又瞥見嚴瑤衣領上沾著的污漬。
乾淨手指沾上女人衣領輕輕放在鼻尖一嗅,他心裡頓時寒了一下,“怎麼用了這種東西。”
小時候耳濡目染,對藥材的氣味顏色形狀敏感的他一下就辨了出來。
低聲呢喃之後,顧修延又再度仔細的嗅了嗅,“分量還不少。”
他二話不說,快速抱起嚴瑤匆匆離開酒店。
車裡,嚴瑤在副駕駛位上不停撕扯著自己的領口,嘴裡一個勁叫熱。
顧修延騰出一手,乾脆將她兩隻小手都緊緊握住。
他的手冰涼,嚴瑤的手溫似火,這一冷一熱,交相輝映,倒是生出了一番不一樣的感覺。
“再堅持一會
。”
顧修延的聲音還是似水的平靜,可他的車速完完全全像是道閃電,失去了一貫的四平八穩。
“中譯哥……我……我好熱。下次再也……再也不喝這個酒了。後勁……後勁怎麼那麼大?難受!”嚴瑤都起小嘴,眉頭皺起難以逾越的鴻溝。
顧修延深深嘆出口氣,方向盤一打,車速又加快了幾分。
夜晚巡邏的交警在前方盤查,顧修延油門一踩,直接衝了過去,像陣風般快速的了無痕跡。
到顧家的時候嚴瑤的臉漲紅,睫毛不停顫動。
顧修延抱她出來,回到顧家的時候顧志強剛好失眠在樓下抽菸。
顧志強看見嚴瑤,眼睛狠狠一提,“瑤兒?我都多久沒見這丫頭了,你不是說對她沒意思嗎?原來還在聯繫啊?”
顧修延淡淡道,“爸,她服了摻入羊紅羶的食物,你把鍼灸拿過來?”
“羊紅羶?有明確研究成果提過這種植物有很強的催情作用。你小子……”顧志強明顯一愣,擡手指了指他。
他搖頭,“不是我做的。快去拿。”
顧志強沒再說什麼,快步上樓醫藥箱拿過來,取出銀針進行消毒。
“爸,嚴瑤就拜託你了。”顧修延的眉心始終微擰。
顧志強戴上老花鏡,伸手抵了抵鏡框,“你小子怎麼不直接送她去醫院?我都多少年沒施針了,你就不怕我給扎錯了?”
顧修延從兜裡掏出根菸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嗓音還是很清淡,“今時不同往日,嚴瑤算起來也是公衆人物了。她身上發生這種事萬一傳出去到了記者那邊又不知道會怎麼寫了。”
顧志強聽明白了兒子的顧慮,沉思片刻後眉梢陡然一挑,“就算不去醫院,你剛剛就該直接把她給……”
“爸!”一聲急切的男音打斷!
“我指望抱孫子看來到時候先迎來的可能是棺材板。行了行了,你讓開!”顧志強手法熟練的在嚴瑤的幾個重要部位施了幾針。
顧志強收起工具轉身,看了眼靜默站在的兒子笑道,“看來有些東西學會之後啊,一輩子都忘不了。算起來這鍼灸我也有幾十年沒碰,現在操作起來還是熟練的很嘛。”
顧修延擡手看了下表,“爸,不早了,你上樓休息。”
顧志強指了指沙發上的嚴瑤,“這丫頭怎麼辦?一個房間是我的,一個房間放著你媽的遺相。另外兩個堆著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丫頭今晚睡你屋?”
他聞言,沉沉的嘆出口起,眸光淡淡掃至嚴瑤的臉,“我剛剛看過了。她手機不在身上,今晚就先住我房間,我一會下樓睡沙發。等明天一早再讓她回去。”
顧志強點頭,交代了幾句就上樓休息。
沙發旁的靜默身影,筆直似青松。
他靜靜站著好一會,修長的腿才邁開。
嚴瑤的神色比剛剛來的時候平靜了很多。
她雙目緊閉,安然的臉頰上的潮紅也盡數褪去。
顧修延緩緩擡起手,食指輕觸她的鼻尖,似蜻蜓點水,一觸便走。
他剛剛想站起身將她攔腰抱上樓,嚴瑤的眼睛竟突然一睜。
目光交纏間,四周靜默無聲。
對視持續了十幾秒的時間,嚴瑤疲累的坐起,腦袋還是有點疼。
“頭疼
。”嚴瑤的聲音很碎,很輕。
顧修延看她一眼,靜靜的問,“你要喝水嗎?”
嚴瑤木訥的擡頭,神色很平靜。
片刻之後,她搖搖頭,隨即不由輕笑出來,“我是在做夢吧?竟然又夢見顧修延了。嚴瑤,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沒用!”
頭頂落下淡泊冰涼的聲音,“你沒有做夢。你喝醉了,中譯打電話給我讓我來接你,你現在在顧家。”
“中譯?”嚴瑤的睫毛顫了好幾下,她眸色一凝,“我想起來了,我是和他一起吃飯了。”
想到這,嚴瑤仔仔細細看了眼面前的男人,隨後默默垂下了頭,嘴裡低聲呢喃,“竟然不是夢。”
“你手機被中譯拿走忘記還你,你現在給你哥哥打個電話。”他說完從兜裡掏出手機伸直手臂。
不等嚴瑤接過,顧修延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
來電是個陌生號碼。
這麼晚了,照理說沒有人會打過來。
他接下,電話那頭傳來嚴九堯的聲音。
“我妹妹呢?”
嚴九堯聲音冰冷,還很迫切。
顧修延聞言,看了眼神智仍舊不太清楚的嚴瑤,隨後才淡淡開口,“你怎麼會有我電話。”
“我剛剛打到我嚴瑤手機上,一個劇組的演員說嚴瑤醉了,你和她在一起。你到底想幹什麼?”
顧修延聽後,眉頭淺淺一蹙,這個中譯恐怕添油加醋間說的話並不好聽,刻意把電話號碼給嚴九堯,擺明是挑撥離間。
思緒交錯間,顧修延一時半會忘了迴應。
電話那頭的男人突然暴怒,“顧修延,你老實告訴我,你接近我妹妹是不是想報復?”
“報復?”顧修延怔愣。
冷笑的聲音鑽進他耳朵裡,“我曾經是麥斯利的手下,你明明不喜歡我妹妹還在三番五次出現,你的目的肯定不單純。”
顧修延聽完實在是覺得好笑,淡淡的回道,“她一個小丫頭,有什麼值得我利用,就算是你,一個琴行打工的男人就更沒什麼值得我利用和報復了。”
嚴瑤昏沉的腦袋一下子被顧修延的通話內容給嚇得清醒。
她大概知道和顧修延打電話的人是誰了。
“是我哥的電話?讓我來接。”
顧修延伸出有力長臂將電話遞到嚴瑤面前,轉身時淡淡的補了句,“讓你哥現在過來接你。臨走之前把門關上。”
極快的,修長身影緩緩步上二樓。
越來越遠,直至消息在二樓轉角。
翌日,微雨,天空墜落下來的雨絲細似牛毛,溫柔而滋潤。
席天擎和喬漫在酒店住的第二天,厲行海和路裎的電話一前一後的打進來。
內容全關於麥斯利和那個疑似蘇荷的女人。
他們正在關押丸子的局子附近停留,在一輛車裡坐了將近兩個小時。
路裎說,查過車子牌照,應該是從不正規的車行租來的。
車的後座還有一個年紀較大的女人。
除了高齡婦女之外,車上的其他兩人整張臉都只露出了眼睛。
而且中途男子下車上廁所,身上揹著吉他包。
從底部的塌陷程度和表面凹凸不平的狀態來看,吉他包裡的東西有可能是重裝武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