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姨撕破臉之後,席天擎藉故說自己在暮城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隔天就買了飛機票回到暮城。
回國後的第一晚,他坐在臥室角落的沙發上靜靜喝茶,可在喬漫看來他分明是在思索著什麼。
她走近,眉梢輕挑,“你在想什麼?是不是還在爲沈姨的事耿耿於懷?”
席天擎放下手中茶杯,從茶幾下面那層抽出一張粉色請柬,“你看看這個!”
喬漫望進他諱莫如深的眼光,接過卡片翻開,美眸輕輕一怔,“顧修延和嚴瑤的訂婚請柬?你什麼時候收到的?”
席天擎淡淡道,“晚飯的時候。”
怔愣之後,喬漫的脣角浮現出淡淡笑意,“嚴瑤終於把顧修延這顆石頭給捂化了,這是好事啊,你皺眉頭做什麼?”
他擡手支住額頭,低低道,“我的確覺得是好事,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心裡莫名有點不安。”
喬漫不以爲然,伸手拉住他手臂晃動,“我看你一定是最近壓力太大了。你坐到牀上來,我給你捏捏肩。”
席天擎的臉色墓地轉柔,“這麼貼心,我哪有不從的道理。”
他起身坐在牀上背對著喬漫,而喬漫跪在柔軟的牀面認認真真的給他捏肩。
牀對面的玻璃牀上阻隔著窗外的漆黑夜色,也映上了席天擎閤眼安然享受的剪影。
“舒服嗎?”喬漫微微俯臉。
他笑,“還不錯。你的手法似乎不像是新手啊,以前還給誰捏過?”
喬漫衝口而出,“老黃啊。”
席天擎陡然睜眼,棱角分明的臉微側,入她眸底化成了角度正好,魅惑好看得要命的側臉。
“老黃?”他的嗓音開始鋒利。
喬漫的心瞬間咚的一下,“就……就簡馳啊!”
席天擎手一擡,忽而壓住她的手,嗓音明顯不悅道,“你還給他捏過肩,我不要捏了。”
她一聽,實在忍不住想笑,“老公,你這樣會不會太不公平了?”
“哪裡不公平?”
喬漫認真想了想,“至少你對我的過去都瞭如指掌,可我卻不那麼清楚你的。我就是吃醋也找不到合適的人。”
“所以你記住,千萬不要和你現任坦白前任的種種。這種愚蠢的做法,我席天擎怎麼會用?”
“好好好,你最有思想,最聰明,最有能力……”
席天擎的嘴角微勾,尚沉溺在喬漫的誇獎中,可很快,鑽進耳中的聲音變成了,“最霸道,最愛吃醋,最……”
喬漫只覺得有一陣風打開,他的身子已經面向她,薄薄的脣一下堵住她的,片刻,又移開!
他低低的笑,“還有一個重點你忘了說。”
“什麼?”事實上她已經預感到席天擎會說什麼。
男人的聲音魅惑似淬毒的酒,“牀上功夫最好!”
果然,喬漫猜中了。
她臉頰泛紅,伸手捶打他的胸口,“席天擎,你真不要臉!”
一串低低的笑蕩在臥室的上空,片刻,笑聲化成了男人低重的喘息和女人細細的嚶嚀。
清晨,地平線
泛起的一絲絲柔和亮光浸潤著淺藍色的天幕。
席天擎穿上較爲正統的西裝抱著席雨,喬漫換好衣服下樓正好看見席天擎逗弄睡著的席雨。
“她睡覺呢,你把她交給保姆吧。”
席天擎回頭,壓低聲音說,“漫漫,小雨睡覺特別好玩,有時候哭有時候笑,有時候還會突然把臉漲紅,她是不是做夢在和別的孩子打架?”
喬漫被他此刻天真的表情逗笑,“胡說,孩子都是這樣的。醫生說寶剛剛出生對周圍的環境還不能熟悉,另一般剛剛出生的寶寶睡覺時間每天達到17—20小時左右,所以也會在某些時段睡覺的時候出現相對睡得比較淺的現象。”
說完,她已從男人手中接過孩子,遞到站在一旁的保姆手裡。
席天擎有些不捨的看了眼席雨,微微嘆出口氣,“我真希望她快點長大,小孩學走路的時候一定很好玩。”
喬漫抓住她手臂,“行了,等會走起碼還要一年多,你現在就別折騰她了。今天是顧修延和嚴瑤的訂婚宴,我們早點去,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嚴瑤穿婚紗的樣子了。”
他淡笑,“好。”
席天擎駕車帶喬漫趕到了潞港酒店。
今天顧修延和嚴瑤的訂婚宴就在這裡辦。
這個酒店算起來也有屬於他們的回憶,喬漫至今記得當初簡馳抗她進酒店,甚至她襯衣的鈕釦都被簡馳撕掉了,是席天擎將外套脫下披在了她肩膀上。
酒店是典型的海景酒店,兩人才一下車就依稀可聽到潮水的聲音。
酒店門頭掛著大大的字幅,顧修延和嚴瑤的名字被映在了上面。
席天擎擡手看了下表,“才九點,會不會來太早了些?”
她想了想,“不會,我想嚴瑤肯定會在酒店安排一間化妝間以備補妝。再說嚴九堯還在監獄,她的親人不是早就和她沒有聯繫了嗎?所以估計這會嚴瑤會在酒店!”
“似乎有道理。進去吧。”
兩人在酒店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很快找到了嚴瑤的化妝室。
喬漫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聲漫溢幸福的女音,“進來。”
她推門而入,嚴瑤從鏡子裡看見喬漫和席天擎,立刻轉身,“喬漫,席大哥,是你們啊。你們怎麼來這麼早?”
“是嫌棄我們來早了?”席天擎走近忍不住調侃,隨後從西裝兜裡抽出一個放有鉅額支票的紅包遞給嚴瑤,“訂婚愉快。”
嚴瑤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結結巴巴的說,“謝謝你們。”
喬漫淡笑,雙手按在她肩膀,“嚴瑤,你今天真漂亮。身上的白色禮服看上去不像國內的產物。”
喬漫一進門就被嚴瑤身上這件婚紗給震撼到了,整個後背都是鏤空的蕾絲設計,就連下襬的剪裁也獨具匠心,真的特別美。
嚴瑤笑了笑,“嗯,我也覺得好看,是爸送給我的?”
她呆住,“你爸?所以你訂婚,今天你父親也會來是麼?”
早就聽說嚴瑤的父母有個各自的家庭,從嚴瑤平時的生活狀態來看,親情的維繫應該一直都很成問題。
沒想到,父
母果然是父母,終究還是會在嚴瑤人生的重要日子裡出現。
喬漫尚在暗暗感嘆,只聽有些許失落的聲音傳來,“我爸,我爸他很忙,所以今天不會過來。”
喬漫瞪大眼睛,看了眼席天擎,很快寬慰道,“沒事,反正又不是結婚,我想等你結婚的時候你父親一定會來的。”
在喬漫的認知裡,嚴瑤真的是這個社會爲數不多的好女孩。
嚴九堯的事她居然隻字不提,這種容人之量是很多人都沒有的。
窗外的海潮聲從隱約到喧囂,潮水似乎變大了,從窗戶裡透進浪花和巖石碰撞的聲音,突然間令人莫名的焦躁。
嚴瑤點了點頭,“你們快坐吧。”說完,便讓屋子裡照顧她的化妝室幫著倒了兩杯黑咖啡。
席天擎捧著溢出熱氣的咖啡,忍不住讚歎,“沒想到你還記的我對咖啡的喜好。”
嚴瑤笑了笑,“當然記得啊。”
喬漫不經意問起,“顧修延在忙什麼?”
“喔,今天來的大多都是顧家的親戚朋友,顧修延應該在主餐廳盯著吧。”
恰在此時,化妝室的門陡然被推開。
嚴九堯的身子半倚在門邊,墨色瞳仁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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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格子西裝配上黑色純手工襯衫,領口只扭開了一粒釦子,隱約露出他鎖骨處麥色的皮膚。
魅惑笑容一點點從脣梢挑起,蕩進那漆黑的瞳仁中更顯得深不可測。
“嚴九堯……”
“哥哥……”
喬漫和嚴瑤全都瞪大眼睛,只有席天擎還算鎮定。
嚴九堯的腳步緩緩的邁進來,眸光逐一掃過面前的幾人,“沒想到我這推門而入,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竟然都在啊。”
即使是西裝革履也無法隱去嚴九堯骨子裡的浪蕩不羈。
這句話,更是讓席天擎的臉色陡然陰沉。
嚴瑤立刻迎上去,片刻功夫,雙眼就充斥著盈盈淚水,“哥,你……”
就在昨天,她接到了嚴九堯的電話,可當時他謊稱是拿監獄裡教官的手機打的,噓寒問暖的詢問了好些她最近的事。
而今天,一個活生生的嚴九堯就這麼出現在了面前。
久別重逢,太多的話想說,可一開口又好像覺得不管什麼言語都顯得單薄。
嚴九堯伸手,一把將嚴瑤摟進懷裡,“傻丫頭,我回來了!這次不會再和你分開!”
喬漫靜靜看著這一幕,內心無限觸動,誰會想到渾身透出危險氣息的嚴九堯會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正想著,她的腰被一隻手臂用力攬緊,偏頭,席天擎的臉上明顯透著不悅。
恰在此時,兄妹兩人的擁抱也結束,嚴九堯看過來,嘴角冷冷勾起,“沒想到席總會來參加我妹妹的訂婚宴。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叫……”稍稍停頓,嚴九堯的笑紋更加深了一分,“叫黃鼠狼給雞拜年!”
席天擎彷彿聽到了什麼最好笑的笑話,狠狠笑了好一陣。
笑聲落盡,席天擎四兩撥千斤的開口,“把自個兒妹妹比喻成雞的,恐怕普天之下只有你嚴九堯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