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漫狠狠怔愣了幾秒，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望著面前邪魅至極的男人。
沙發上那張臉揹著光，從喬漫的角度看過去更顯森涼。
“你在說什麼？”她的聲音又點抖，雙手不自覺的捏住上衣衣角，有以下沒一些的摩挲起來。
嚴九堯一條手臂掛在沙發邊緣，頭一歪，輕笑出來，“開個玩笑而已，看你那麼緊張。”
男人的眼神很隨意，舉手投足都盡顯邪氣。
喬漫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嚴九堯，我們見面也沒有多少次吧，我和你一點不熟。請你離開。”
這種冷不防給人驚嚇的行爲一次也就算了，他卻是一次又一次！
時間間隔還那麼短。
男人蕩在脣邊的笑意一點點消散，他將東西裝回兜裡，“你要趕我走，我也只能走了。”高大身軀從座椅上竄起。
嚴九堯腳步沉緩的走過喬漫身邊，步子嘎然一停。
喬漫感覺得到嚴九堯的腳步停落了，手指暗自攥衣角的頻率開始頻繁。
他偏頭，鬼魅般帶有邪氣的脣湊到她耳畔，“原本還想帶你去親眼看看麥斯利今天會不會落網，看來你並沒有興趣。”
低到幾乎只剩氣流的男音竄進她耳朵裡。
喬漫身子陡然一側，拉遠了和他的距離，忽然感覺嚴九堯的眼睛好像能夠看到人心裡去。
果然，嚴九堯就是嚴九堯，再怎麼低調也敵不過他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妖冶。
男人身軀從她身旁擦過，一股衝動竄上喬漫喉嚨，“等等。”
嚴九堯的腳步驀地一停，微微側過臉頰。
喬漫的心跳突然加快，暗自嚥下口唾沫後故做鎮定的問，“你說什麼？”
她沒有轉身，仍舊矗在原地像塊木頭。
嚴九堯轉身，瞇了瞇眼凝著她背影，脣邊緩緩綻開笑意。
他走到她身後，魔魅臉龐壓低，下巴只差一點就磕在她肩窩，“就席天擎那德行想也知道不會讓你去，你要是真沒興趣，就繼續你的小鳥依人，我要去我的放蕩不羈了。”
說完，嚴九堯直起身子，靜靜等了她幾秒。
可她就像是被點穴似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沒有說話，也沒有轉身。
嚴九堯繞到她身前，死死盯著她，“你就真的不想親眼看看自己佈下的局，怎麼讓麥斯利義無反顧的跳進去？”
“我……”喬漫眉心一蹙，神色間顯然已經有了猶豫。
嚴九堯邁步靠近她，“老闆娘爲你涉險，你一點都不擔心她？”
“我……”她退，心裡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火速交織。
嚴九堯輕扯脣角，繼續靠近，“就因爲席天擎不讓你去，你就把自己心內那份蠢蠢欲動給埋葬起來？”
她還是退，雪白貝齒微微咬了下紅脣，“你別說了。天哥讓我在這裡等他。”
“天哥？席天擎？”嚴九堯先是一愣，隨後低低的笑出來，“你們有錢人真會玩，還哥哥妹妹的。”
喬漫聞言，猛一提眸，眸光中泛著淡淡冷意，“嚴九堯，你
可以離開了。”
嚴九堯笑了笑，“喬漫，放過我除了因爲不想傷害嚴瑤，真正原因是你恨的人是麥斯利，不是我。”
“夠了！”她真的有點心動嚴九堯的提議。
“我再問你一次，要不要親眼去看看？錯過了今天，你後悔都沒用。”嚴九堯的聲音越來愈蠱惑。
“我……”喬漫的呼吸彷彿都變得急促。
嚴九堯仔細打量她的神色，“你很想去！想親眼看見麥斯利落網，想給你在意的，死去的人一個交代！”
喬漫胸腔起伏的頻率明顯變高，額頭竟然冒出細細密密的汗液。
突然，一隻寬厚手掌伸向她手腕。
“跟我走！”嚴九堯不過輕輕一扯，喬漫的步子便不由自主的跟著他離開。
她腳步緩慢的跟在他身後，眼中泛起思索。
這個嚴九堯，實在是個恐怖的人物。
連席天擎都沒有觸及到的那塊地方，就這麼被他深深給挖了出來。
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將軍！”席天擎淡笑，毫不客氣的吃掉厲行海的帥。
厲行海盯了棋盤好一會，神色有些許凝重，“到底還是年輕人厲害啊。跟我下棋的人，你是第一個贏的。”
“過獎。厲先生的棋藝其實很高超，我能贏絕對只是僥倖。”席天擎將棋局重新擺好，高價名錶折出萬千光線，與咖啡廳包間裡的吊燈輝映。
厲行海搖頭，“我看不是僥倖，比起席總我終究還是少了那麼點狠戾。剛剛有一步棋如果我保卒棄車，現在被將軍的人就是席總了。”
席天擎看他一眼，脣邊掛著禮節性的笑，“厲先生爲人低調沉穩，寬厚是對的，只是必要的時候該狠還是要狠。”
厲行海仔細聽著席天擎的話，思索的很久，目光好久都沒有從他臉上移開。
恰在此時，路裎的電話進來。
厲行海的手機也響了。
避免兩人互相影響，席天擎站起身來，開門出去接的電話。
“老路，怎麼樣了？”席天擎的心陡然一凌。
“天擎，現在我們已經按照原定計劃將丸子押往上級部門。那車現在在我們屁股後面跟著。現在我們一行人往出城方向開。萬一他一路跟著卻又不行動，那到時候出城太遠我的部署不就……”
他一手置進褲帶，身子一側倚在牆上，“情況和上級部門報告過了嗎？”
“說了，上級的意思是到了出城方向讓人提前放置障礙物，下來兩個人假意去蘆葦蕩區域上廁所，聯合地裡便衣僞裝的支援隊伍會和，繞道車子後面包抄。”
席天擎聽完，良久都沒有說話。
這一次麥斯利自己撞了上來，要是抓不到他，往後就更難了。
要想速戰速決也似乎只有這樣了。出城方向那邊人少，就算麥斯利真的攜帶了厲害的武器，至少不會造成無辜百姓傷亡。而且他手裡的人質是他一張保命符，不到萬一，不可能被麥斯利幹掉。
席天擎想了想，沉沉嘆出口氣，“好，我現在馬上抄小路在你之前趕到出城方向。”
“等等等……”電話那頭的路裎聲音很是急切。
“天擎，你真要來？你還是待著吧。”
席天擎態度堅決，“我要親眼看見麥斯利栽。”
“那你快點。到了之後隨便找處地方躲著別出來，看看就行啊。”
席天擎掛斷電話，厲行海從包間裡走出來。“我的老朋友告訴我，他們準備在出城方向行動。”
“我已經知道了。”
“走！”
城市另一處，喬漫坐在嚴九堯的摩托車上，迎風飛奔。
他本來就是邪魅不羈的男人，坐在他的車上，好幾次喬漫的心都狠狠提起來。
摩托車在暮城穿行，不管是多麼喧鬧人多的地方，又或是狹隘到不足一米的小巷，嚴九堯都好似如入無人之境。
喬漫剛剛上車的時候雙手並沒有去挽他的腰。
可車子啓動之後，她整個人都像快膠布牢牢的貼在嚴九堯身上。
囂張如他一般的車速令她甚至完全顧不得自己抱著這個男人多緊。
車子穿過一片顛簸的小樹林，喬漫忍不住問道，“嚴九堯，這是出城的路。”
“沒錯。”他沒回頭。
喬漫恍然有點怕了，“你怎麼會知道麥斯利會經過這裡？他不是在警局附近嗎？”
他笑，“你真是天真。麥斯利這種人怎麼可能會在警局附近動手？如果他在老闆娘上押送車的時候就行動，到時候暮城其他支隊和分局支援，他就是隻放在缸裡的王八。”
喬漫皺褶眉頭，她覺得自己的行爲有點瘋狂，瘋狂的有點刺激，刺激的有點讓人期待。
她沒有再說話，幾乎是在賭。
坐在嚴九堯的車上去看麥斯利落網的過程，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放縱。
畢竟，她抱著的，是撞死母親的‘司機’，害的喬菱墜樓的‘施工隊成員’。
摩托車到了出城方向之後，嚴九堯放緩車速，摩托車慢慢停了下來。
他四處望了眼，麥田裡精壯的年紀農名，路上三三兩兩眼神警惕的路人，周圍的一切都盡數落入嚴九堯深不可測的眼底。
“看來人還沒到。”他低低的說了一句。
喬漫伸手要接下摩托車頭盔，嚴九堯制止。
“不要露臉。”他命令，眼神有那麼一瞬間十分嚴肅。
喬漫仔細一想恍然明白嚴九堯的意圖，如果摘下頭盔露了臉確實沒有任何好處。
她雙手緩緩垂下來。
“跟我過來。”嚴九堯看了看四處環境。
他重新啓動引擎，往一條只有摩托車和腳踏車能通過的小巷快速穿去，隨後繞過埋伏區域到了一塊無人問津的荒地。
這塊地地理位置並不好，進不能攻，退也不能守，確實沒有半點用處。
不過對嚴九堯來說，這裡便是最好的位置。
邪魅臉上緩緩滲出笑意，他帶著喬漫道了一塊視覺盲區，巧妙避開了警員的視線，權當路人意外經過。
車子再度停下來。
嚴九堯下車對喬漫說，“今天，將會是你一輩子最難忘的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