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小路出現了一個裸男,他身形修長,體格精壯,麥色膚色,再配上一頭飄逸的黑色長髮——誘人之餘,犯罪意味更加濃烈。
甲定漪正想著該如何教訓布勤,就見前方有一個人影。迅速的藏到山石後面,他掩住氣息,像一隻去了毛的貓,悄無聲息的潛行。
一個人影,分化成了兩個。甲定漪仔細一看,原來是兩個人抱在了一起,現在一個被推開了。
那兩個人,正是朝芩和朝暮。
朝暮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我早就說過,不要一錯再錯。”
朝芩背對著他,語氣中滿是祈求,“師兄,就算你是山頂常年不化的冰雪,我也要用懷中的溫熱將你融化。”
他話雖如此,但甲定漪未從他臉上看出一絲可憐,反而盡是不耐與嘲諷。
“就算你會凍死?”朝暮卻正好相反,聲音清冷,臉上倒滿是關心。
朝芩越來越不耐煩,反倒擠出一點眼淚,嘶啞著說,“不論你如何說,我都不會輕易放棄。”說完這話,他轉身推開朝暮,頭也不回的跑了。
朝暮嘆了口氣,卻未急著離開,而是向前走了幾步,才說,“出來吧。”
甲定漪從山石後面站了起來,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巨大的石頭正好擋住了他的下半身。
朝暮目不斜視,“徒兒,你來後山做什麼?”言下之意,似乎並不太在乎甲定漪爲何裸著身體。
“閒逛而已。”甲定漪這話說的坦蕩,似乎裸/體閒逛,也是理所當然,“師父又在這裡作甚?”
“閒逛。”朝暮給出了同樣的理由,“那爲師就先走一步了。”
“等等。”甲定漪從石頭後走出來,壓低聲音說,“我想與師父做個交易。”
朝暮輕笑一聲,“交易?你手裡能有什麼,我能用得的著?”
“只要你有欲/望,就會有需要。”甲定漪斬釘截鐵的說,“你想做掌門。”
朝暮轉過身,眼中滿是審視的意味。
甲定漪笑笑,道,“你幾乎已經是代掌門了。可惜似乎並不是每位長老,都屬意與你,更別提掌門的意願了。你少的,是一件大功勞,或是,搬倒一切絆腳石。”說完,他隨意的將腳下的石塊踢遠了。
朝暮的眼神一直跟著那塊石頭,直到它失去了蹤影。
“你想要什麼?通過鑄劍考試?”
“爲何不先問問,我手中有什麼?”
朝暮笑道,“只貪圖別人手裡的,不先看看自己手裡,這種交易,註定是要人財兩空的。”
甲定漪也跟著笑了起來,“師父果然精明。”
二人相視而笑,一人衣衫齊整,一人赤身裸/體,卻像是兩位絕世高手在過招。
段無顰本來以爲會等到和好的父母,沒想到二人還是持續冷戰之中。
布勤乾脆破罐破摔,想在睡覺之前和甲定漪攤牌。俗話說酒壯慫人膽,他還特意喝了一杯酒。
甲定漪一進來,就看見布勤臉上馱著兩片紅雲,正瞇起眼睛盯著他。
“甲定漪!你給我過來!”布勤像是一隻公雞,扯著嗓子用力喊著。
甲定漪扯下朝暮借給他的衣袍,扔在一邊,麥色的健壯身體一覽無餘。
布勤眼睛瞇的更厲害,上下掃描了一遍,最終集中在了甲定漪的腰部。用眼睛仔細的數了一遍,八塊腹肌閃閃發光,似乎在向他打招呼。
甲定漪走到牀邊,隨手扯過一條褲子套在身上,眼睛卻一直緊盯著布勤。
“怎麼?不想要腿還是不想要手了?”
就算已經微醺,布勤還是能感覺到危險。他拉過段無顰,放在身前,接著扯嗓子,“我都要!我、我要……”
甲定漪跪在布勤身前,一把捏住他的下巴,“你要什麼?”
“我要留……”布勤聲音越來越小,夾在二人之中,段無顰替他喊道,“娘七說,他要留在霧靈山,不跟你走!”
甲定漪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整個人都散發著寒氣。就在布勤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之時,甲定漪忽然揉了揉他的頭,輕聲說,“好。”
布勤以爲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一臉癡呆樣望著甲定漪。
甲定漪又說了一遍,“好。等下個月的鑄劍考試結束,我就獨自離開,讓你和段無顰,留在山上。”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如果你想的話。”
布勤對他的回答就是——昏睡了過去。
後來布勤回想起來,甲定漪似乎是同意他留在山上了。但他不敢問,也有些不想問——如果真的同意留下自己,布勤心中,似乎還有那麼一點不情願。
但表面上,至少兩人和好如初了。
而鑄劍考試,也正式開始了。甲定漪這才知道,鑄劍考試在霧從奪魂陣中進行,要進行足足三天。
霧從奪魂陣一共有九關,每一關出現的順序是隨機的,也就是,很有可能第一關就遇上最難的,從而敗下陣來。
這次闖陣的一共五人:朝芩、段無顰、陸英志、甲定漪與布勤。
朝芩信誓旦旦,他一定能保護好段無顰,再加上甲定漪與不勤都相信他的主角光環,也就隨他去了。
雖說朝芩參加過一次考試,還成功鑄劍,但他的意見,完全沒有參考的價值。
“我就跟著師兄跑,他指著一個東西,說:打!我就打。”朝芩回憶說,“他說:跑!我就跑。”
“至少霧從奪魂陣裡有什麼,你還記得吧?”布勤不甘心的追問。
朝芩望天,“反正有很多會亮的石頭,還會移動,還會有各種陷阱,還會爆炸。總之,有各種置人於死地的方法。”
甲定漪攔住了布勤,“算了,指望他,還不如指望顰兒。”
段無顰一臉堅定,“嗯,爹爹孃七,你們就跟著我!我一定能帶你們闖過不從奪魂陣!”
“是霧從奪魂陣。”布勤愛撫著段無顰的腦袋,不從就奪魂嗎?
他們五人整裝待發,迎來了鑄劍考試。
朝暮站在後山的山洞前,道,“一路平安。”說完這話,他幾不可見的向甲定漪點了點頭。甲定漪回了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就在他們進入山東之後,朝暮不做停留,立刻到前山,跳進了沉鯽池了。
雲尊老人以爲是甲定漪他們來送飯,卻等來了一個陌生人。看他提著霧靈劍,雲尊老人心中一驚,莫名想到了那個襲擊他的金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