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勤聽完了,問他,“你知不知道,有種人叫戀/童癖?”
“我只知道,有種人叫異/裝癖。”
啊嘞?你怎麼知道的?這個世界也有這種設定嗎?雖然我是個同性戀,但我對異裝癖沒有愛好和研究啊?好吧,我是喜歡看猛男穿高跟鞋跳豔舞,難道這個世界受我影響了?
對於布勤隨時隨地的發愣,甲定漪已經習慣了。他才懶得告訴布勤,“異裝癖”三個字,是布勤換上女裝之後,嘮叨了一路的詞。
甲定漪說,“那個黃衣人,好像是霧靈山的弟子,你對他有印象嗎?”
“他叫什麼?”
甲定漪搖了搖頭。
大哥我是寫小說的,不是畫漫畫的,怎麼能連名字都不知道,只看臉就知道他是誰?不過看他長得這麼俊俏,殺人又那麼如麻,應該也是個主要人物吧?
甲定漪又說,“剛纔那一摔,似乎把段無顰的腦袋摔好了。不過他醒來之後,好像將你認做了他的母親,將我認作了他的父親。”
這是腦袋好了的表現嗎?這明明是問題更大了好嗎!誰會將自己的叔叔認成親孃啊?而且兒啊,你也不能認賊作父啊。
“怎麼?接受不了你的男主角成了你的兒子?”
布勤搖搖頭,“不,我只是在想,爲什麼我是娘你是爹。”
“你都難產大出血了,誰還敢不把你當女人看?”甲定漪上下打量著布勤。
布勤被他看得臉又火燒火燎起來。今天這是怎麼了?!動不動就臉紅。一定是段不勤的身子骨太虛,失血過多引起容易躁動。
他這一臉紅,甲定漪也有點看愣了——布勤臉上髮絲凌亂,被汗全都粘在了臉上,剛纔生死時刻,他又哭又喊,後來又被嚇暈了,所以鼻子下邊還掛著乾枯了的鼻涕印,脣邊還有未乾的口水。
甲定漪一聲不吭的撿了個擦桌布來,端起布勤的臉,給他擦了個乾淨。
布勤臉上被他擦得生疼,也不敢反抗。等他擦完了,布勤才說,“你說那個人霧靈山的弟子?你該不會是想……”
“沒錯。”
布勤驚道,“你真的不要命了?!你殺了雲……那誰誰,還敢跑去霧靈山?你應該也見到了,霧靈山的人武功有多高,完全不是白翎門那幫渣子們能抗衡的。”
“若真是那樣,雲尊老人又怎會不堪一擊?”
布勤道,“所以我也覺得奇怪。雲尊老人就算只在霧靈山上學了幾年的武功,算不得聖域高手,但至少武林之中也是難見匹敵。怎麼可能被你這個炮灰殺了?”
甲定漪明顯不愛聽了,他冷眼看了布勤一眼,也不準備說出墟毒一事。
見甲定漪不說話了,布勤連忙又拍馬屁,“所以說,你纔是真正的BOSS啊。我見你今天做的那些簡易弓箭,真是太厲害了!”
甲定漪冷哼一聲,“你之前不是同意我上霧靈山嗎?怎麼又阻止我了?”
“之前是以爲你濫殺無辜。”布勤說,“現在知道你是爲了給翠花報仇,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啊。”
“我說他是兇手,你就相信?”
布勤愣了一下,“不是嗎?”
“我也只是猜測。”甲定漪說,“但必須是他,這樣我才能得到家丁丙的幫助。以我一人的力量,很難殺掉他。”
倆人一時之間無話了。布勤難以消化,甲定漪到底是個掩藏的很深的好人呢,還是個根本不隱藏的壞人呢?
甲定漪倒沒多想,只是他胸口越來越疼。歸墟之中,最後一塊炭也燃盡了似的,他感到一陣炸裂般的疼痛。再也忍受不住,他捂著胸口倒在了牀上。
布勤見他這樣子嚇了一跳,趕忙大喊救命。
段無顰首先跑了進來,黃衫男子跟在後面喊著,“寶寶你慢一點!小心別摔著!”
段無顰撲倒牀上,著急的問布勤,“娘,爹爹他怎麼了?”
突然有了個這麼大的兒子,還管自己叫娘,布勤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來。
好在黃衣男子跟了過來,伸手搭在了甲定漪胸口。他沉吟片刻,說,“他中了墟毒。又強行動用歸墟里的氣,奇怪……”
“怎麼了?”布勤緊張的問。
黃衣男子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他現在……歸墟似乎完全毀了。但似乎胸口還氣,我也說不清楚。”
“求求你!救救他!”布勤拉著他的手。
黃衣男子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布勤又給他帶來了新的不解。
段無顰也跪在他面前,拉著他的手哀求,“叔叔求求你!救救我爹吧!我願意認你做乾爹!願意穿你給我買的新衣服!吃大肉/棒!”
布勤被段無顰感動了,也求道,“不,顰兒你不用吃肉/棒!這種罪……還是我來受。要吃讓我來吃!
“這有什麼好搶的,喜歡吃,一會你們一家三口一塊吃。”黃衣男子抱起段無顰,哄道,“叔叔也想救啊,可是我沒這個本事。”
布勤聽了這話,看著已經疼暈過去的甲定漪,心酸的爲他擦了擦頭上的汗。難道這就是終結了嗎?!終究還是隻能做一個反派炮灰嗎?
黃衣男子看布勤傷心,說,“是有一點疼。但應該疼一疼就過去了,可以趕上晚上你們一家三口吃肉/棒。”
“你還是不是人?!”布勤吼道,“他都死了你還不放過他?”
“誰說他死了?”黃衣男子說,“他中了墟毒,但吃了解藥,只是份量不對,歸墟里還是有毒。再強行運氣,一般人早就死了。他卻抗了過來,歸墟里的毒都排盡了,只不過歸墟也毀的差不多了。也許以後再也不能練武了。”
布勤這才知道,他能擊敗雲尊老人,可能正是用了墟毒。
墟毒並不是厲害東西,主要是這屬於自殺式攻擊,敵人不一定會死,但自己活命的機會非常渺茫。
甲定漪這一路強行運氣,特別是與白翎門一戰——但偏偏,赤足白隼引起他歸墟的傷更加嚴重,有如銅鼎裂紋,被白隼叫聲一震,裂紋越來越大,反而將毒氣都排了出去。
這是布勤都沒想到的,看來設定是死的,但組合的效果卻難以預料。只是歸墟不僅裂了,照黃衣男子的話,簡直就是炸了。如果甲定漪知道他以後不能練武了,會怎麼樣?
布勤打了個冷戰,對黃衣男子說,“你能不能不要告訴他這件事?我怕他接受不了。”
“我明白的。”黃衣男子說,“你們夫妻倆感情真好。”
“呵呵是嗎。”布勤尷尬的笑了笑。他說,“我叫布勤,你呢?”
“你叫布勤?我們好有緣!我叫朝芩。”
布勤驚道,“朝芩?清晨的小芹菜?”
“你怎麼知道的!我師兄也這麼叫我!”朝芩更興奮了,“我們真是太有緣了。走走走,帶著寶寶,一起去吃大肉/棒。”
“啊,這個,還是算了吧。”布勤爲難的說,“我們家寶寶還小,你看我還是個殘疾人,實在不太方便。”
“你說得也對。”朝芩說,“那就在這吃吧。”
“在這吃?你還當著孩子他爹就幹這種事,也欺人太甚了吧?”
“沒關係吧,咱們先吃著,等他醒了再叫他也來吃。”朝芩說著,就向窗邊走去。
布勤緊緊抱著段無顰,段無顰一臉奇怪的看著他。
朝芩走到窗邊,倒沒有關窗,而是探出身子喊道,“店小二,送四根大肉/棒上來!”
什麼?!連店小二也算上?
店小二喊了一聲“來嘞”,便噔噔噔的跑了上來,還託著一個盤子,裡面裝了四條碩大的肉/腸,黑紅黑紅的,發著濃濃的香氣。
肉/腸看上去很硬實,用一根竹籤串著,有點像烤腸,只是比烤腸要粗大許多。
“爺您慢用!給您記在帳上了。”
打發走了店小二,朝芩將托盤拿到了牀邊,“吃吧,這家的肉/棒特別出名,吃一條一整天都不餓了。”
布勤抓來一支,淚流滿面的狠咬了一口。肉/腸就肉/腸,叫什麼肉/棒?!
“怎麼了?”朝芩問道。
布勤吭哧吭哧的咬著,說,“我想到了以前的事,心裡難受。”
“說來聽聽。”朝芩也脫鞋上了牀,盤著腿,將段無顰早在懷裡,一幅洗耳恭聽的樣子。
段無顰雙手捧著比他胳膊還粗的肉/腸,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著,還不忘用亮晶晶的眼睛盯著布勤,也一幅等著聽故事的樣子。
布勤想了想,說,“我是段家的三少爺,段不勤。”
“?”
“其實,我應該是三小姐。”布勤仰面四十五度,陽光照在他明媚的臉上,有一絲憂傷,“我們家重男輕女,我娘爲了保住位置,就一直隱瞞了我的性別,從小我就裹著胸長大。”
“難怪……”朝芩看著布勤的胸膛,若有所思的說。
“我與甲定漪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也看得出來,他長得那麼英俊性感,我又這麼俊朗……不,是美麗動人。他每天與我看朝陽看日落,數星星望月亮,這一來二去的,我們孤男寡女,乾柴烈火,沒把持住,就有了顰兒。”布勤慈愛的摸著段無顰的頭。
“我看你和我年紀差不多,我十八歲,你呢?”朝芩問道。
布勤恬不知恥的答道,“我只是長得比較年輕,我已經二十多了。總之我雖然是非婚生子,但不是未成年生子。我說道哪了?”
“說你和爹有了我。”段無顰乖乖的答道。
布勤說,“對,有了顰兒後,誰知道!我堂哥段不移,竟然嫌我丟了段家的臉,要把顰兒埋了!我親哥哥段不沉爲我求情,說段不移膝下無子,不如把顰兒過繼過去,這才保住了顰兒的一條性命。我被他們打斷了腿,軟禁了起來。幸好定漪他逃了,要不然也要被活活打死。”
布勤吸了吸鼻子說,“就算是成了廢人,過著不見天日的日子,只要知道顰兒安好,我這個做孃的也就安心了。誰知道,段不移他又娶了一位新夫人,這位新夫人雷厲風行的給他生了個兒子。這樣一來,我的顰兒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他們甚至想要……害死顰兒。定漪苦練武功,卻依然打不過段府的人,只好兵行險招,用了墟毒,這才救出了我們母子倆。沒想到段不移還不肯放人,竟然冤枉定漪綁架了我,想要將我們滅口……幸虧得你相救,要不然……”
布勤還沒掉淚,朝芩卻一抹眼淚,說道,“沒想到是如此……你們真是可憐。”
段無顰也眼淚汪汪,撲倒布勤懷裡,說,“娘,你放心,顰兒一定練好武功,等顰兒大了,一定要替你和爹報仇!”
“顰兒乖。”布勤拍著段無顰的後背,心中寬淚,這麼久沒寫文了,沒想到編故事的能力還是這麼強。
朝芩又抱著段無顰出去了,說要留給布勤他們兩個私人空間。
他們前腳剛走,甲定漪就睜開了眼睛,嚇了布勤一跳。
“你什麼時候醒的?”
甲定漪說,“在我們沒把持住的時候。”
“哈哈哈……”布勤只好乾笑。
“你編的很好。下面我們要利用他的同情心,想辦法跟他一塊上霧靈山。”甲定漪頓了頓說,“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