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躲著四處休息的弟子, 掩身進了旁邊茂密的林子裡。靠在一棵巨樹上,右手伸進褲子裡,開始動作了起來。
釋放過後, 朝暮失神的看著沾溼的手, 緩緩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 這種境況要到什麼時候。這種祛毒的方法, 他聞所未聞, 卻是行之有效。他不能對朝岑見死不救,但每次祛毒過後,朝暮心裡總是特別矛盾。
他不知道的是, 身後的樹頂上,布勤正尷尬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布勤離開天樂門後不久, 就發現了跟在身後的暗衛。爲了甩掉他們, 又不想傷到他們, 布勤就躲進了這片樹林裡。暗衛倒是甩掉了,卻沒想到, 見到了個故人——還是這種情形下。
布勤在心中怒吼,你好歹也是霧靈山的大師兄啊!怎麼能在這種地方做這種事情啊!
怎麼也該在什麼雪山之上、寒池之內、半空之中、碧濤之下,才能凸顯你的身份吧?在這不見人煙的荒林裡幹這個,太拿不上臺面了吧?說出去讓天下武林怎麼看你們霧靈山?霧靈山的大師兄,竟然在野林子這種不登大雅之堂的地方自X!
布勤恨鐵不成鋼的撕碎了一片樹葉, 破碎的樹葉從他指縫間落了下來。
“誰在上面?!”朝暮終於回過神來, 看到眼前的碎葉, 發現了樹上的人。一道靈氣射出, 雖然達到樹頂時威力已經減半, 但還是刺穿了布勤趴著那條樹枝。布勤順勢翻身,攀著樹身爬了下來。
“師兄別動手!是我!”布勤歡快的跳到朝暮身前。
“是你……”朝暮皺了皺眉頭。
不等朝暮說完, 布勤就熱情的拉起他的手,順口就說,“皇軍託我給您帶個話……”
朝暮莫名其妙的問,“皇軍是誰?”
布勤在心裡默默唸完那段對白:皇軍讓我給您託個話,只要您投降,好處大大的。
可惜在這個世界,沒有人能接住他的梗了。
布勤訕訕的笑笑,說,“朝暮師兄,你爲何在這?”還未等朝暮回答,布勤就自己給了答案,“對了,你是去天樂門,參加伐龍大會?”
“伐龍大會”這個名字,還是他給起的,甲定漪就直接寫在了帖子上,發往天下武林。想到甲定漪,布勤又低落了下來。
朝暮看來眼裡,不動聲色的問,“爲何只有你一個人?你和甲定漪,不是從來都是孟不離橋的嗎?”
布勤苦澀的笑著,“他最近比較忙,要準備討伐龍域的事,還要……做新郎官了。”
“哦。”朝暮沒有再問下去,而是說,“既然相遇了,不如到我那裡聊一聊,有位故人,你一定想見見。”
朝暮說的這位故人,布勤早就猜到了。龍域這幾年來沒有動靜,那麼朝芩定然沒有回去。只是他是生是死,就不得而知了。如果生還,那他多半是去找他的師兄朝暮去了。
果不其然,朝暮帶他進了馬車,布勤一眼就認出了捆得嚴嚴實實,躺在地上毫無聲息,仿若一具死屍的朝芩。朝芩懶洋洋的擡起頭,見朝暮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朝芩瞇著眼看了他半響,日光總是讓他不舒服,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布勤也看了他半天,他現在的樣子,實在難以讓布勤聯繫上當初那個朝芩。且不說他樣貌枯萎不堪,就只看他精神,也是萎靡不振,頂多算個行屍走肉。
朝芩現在的樣子,與當年那顆“早晨的小芹菜”相去甚遠,早沒了當初活力與朝氣。
“朝芩……”布勤聲音中有幾分訝色。
朝芩聽出了布勤的聲音,難得有了些興奮,“布勤?許久不見了。”
“你、你這是……”布勤難掩驚訝與難過,“是屍毒?可是那時候,定漪他,不是已經用靈焰爲你驅毒了嗎?”
朝芩艱難的翻過身,讓自己正面朝上,才說,“若不是有靈焰驅毒,恐怕我當時就會變得和那些怪物一樣。只是毒源雖除,但屍毒早已經侵入我歸墟之中,除非將歸墟徹底摧毀,否則屍毒是無法祛除的。”
“但歸墟的位置,就在……心臟的正前方。”布勤不無悔恨的想,當初要是講歸墟寫在身體其他部位就好了,就算歸墟完全損壞,也不會傷及性命。
比如放在身下,就算被毀,說不定還能有另外一番奇遇,練個葵花寶典什麼的。
“我身體裡還殘存著一些真龍之力,就靠著它,暫時壓制住了體內的屍毒。”朝芩說,“然後,我就去找大師兄去了。”
朝暮接著說,“若不是你硬要闖山,動用歸墟里的氣息,也不會將毒氣擴散到全身。”
“但若是見不到師兄,還不如讓我當時就死了算了。”朝芩曖/昧的說,“再說,有師兄‘親自’爲我解毒,也算因禍得福了。”
朝暮冷淡的說,“你要死也就死了,偏偏要跑到山上來。若是真成了屍人,感染了整個霧靈山,到時候你就算死一千次,也難以謝罪。”
聽到朝暮的說辭,朝芩憤恨的撇了撇嘴角。但他馬上又轉怒爲笑,問布勤,“你一定想不到,是何種方法,才能解我身體裡的屍毒吧?不如我說出來,讓你漲漲見識。”說完,他有意無意的觀察著朝暮的神色。
朝暮卻面色如常,依然淡漠,像是沒聽到朝芩的話。
布勤卻尷尬的撓撓臉,說,“恐怕,是跟雙修之法有關吧?”
朝暮和朝芩雙雙看著,眼裡寫的分明是“你如何知道的”?
布勤敷衍的笑笑,他怎麼能不知道?好歹也是這個世界的創造著吧?以自己的腦洞來說,什麼以×吸毒,××驅毒的,都是最基本的解毒方法吧?再說剛剛纔圍觀了朝暮自X的全過程,讓他如何能不往那出想?
再說你們倆一幅CP臉,不用這種方法解毒,都說不過去啊!
只是……布勤看看朝暮,又看看朝芩。你們兩個,到底誰在下面?到底是用靠陽氣入體,還是毒氣出體,布勤一時難以判斷,爲難的搖了搖頭。
“怎麼了?”朝芩見他搖頭,忍不住問道。早在去煜火峰尋找龍鼎的時候,他就對布勤產生了懷疑。
按說他只是個養尊處優的殘廢少爺,爲何會知道這麼多武林秘事?甚至遠超自己。如今看他爲難又深沉的搖頭,朝芩心中揣測,難不成是這種方法有何傷害?
布勤實在太過好奇,乾脆豁出去了,問道,“你們兩個,到底誰在下面?”
朝芩挑起嘴角露出理所當然的笑容,朝暮則冷著臉沒有說話。
布勤有了答案,嘆息著說,“果然如此。大師兄都是用來被師弟推的嗎?”
看來年下必然攻,年上只能受,這是千古定律了。
朝暮臉上神色未變,口中說的卻是,“你爲何出現在此地?我剛接到天樂門要辦親事的喜帖,這種大喜的日子,天樂門裡應該忙得很,你怎麼獨身離開了?”
朝暮的話,正戳中了布勤的傷心處。他又泫然欲泣,不過最終還是止住了流淚的慾望。他苦笑著說,“成親的話……新郎官只需要一個人就夠了,我在那裡,就是多餘的。”
布勤回過神來,問:“你怎麼知道,我是從天樂門裡出來的?”
“一個叫甲一,一個叫布勤,以前你們二人默默無聞,自然沒人猜得出你們身份;我與你們相識也算久了,自然能猜得出,這位鼎鼎大名的甲門主和左護法,到底是誰。”朝暮說。
布勤說,“既然你能猜到我們的身份,爲何還要前往赴約?”
“伐龍大會,我爲何不能參加?”
“沒、沒什麼。”布勤有些慌張,他知道甲定漪與赤心橙意做了交易,就等著朝暮自投羅網,好在天下人面前打他個措手不及。
他想告訴朝暮,又不想背叛甲定漪。猶豫之中,他只好善意的提醒,“這次討伐龍域十分危險,何況你身邊還帶著朝芩,若是有了閃失,連個後路都沒有。”
朝暮說,“四方聖域帶頭,召集天下英豪共討龍域。我身爲霧靈山的大弟子,又怎能臨陣脫逃?再說,既然屍人與龍域有關,我不得不去龍域走一遭。”
布勤抱拳道,“既然如此,我就只能祝你們一路順風了!山不轉水轉,我就此告辭了,我們來日再見!”
“別急著走。”朝暮拉住了布勤的手,說,“天樂門成親這麼大的事,你身爲左護法,怎能不去參加呢?不如我們同行,一起去湊個熱鬧討杯喜酒喝。”
“我不愛喝酒。”布勤想拉出自己的手,但用盡全力,也未拉出一分一毫。布勤此時無比後悔,爲何不好好練功,要是把吃睡的時間,一半用在練武上,現在也不會如此難熬。
不過他武功再不濟,也能和朝暮過上幾招的,朝暮又不可能下狠手,他還是有希望逃走的。布勤剛要動手,朝芩忽然扭動了起來。
朝芩扭了幾下,終於擠到二人中間,對著布勤說,“你可記得,我爲何會淪落到如今這地步?”
布勤心臟像被鐵錘猛擊。他怎麼能忘記,在煜火峰那個陰冷黑暗的隧道里,朝芩是爲了救他,才被屍人咬了的?
朝芩趁勝追擊,“你可知道,龍印帶來的真龍之力,不僅可以大幅提升武功修爲,更重要的是,它能抵禦屍毒。可是我們遇到赤須蟲後,爲了逃生,我已經動用了真龍之力,這才難以抵禦屍毒。想我殘命一條,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唯一的心願,就是我的師兄能事事如願……”
布勤一滯,手上的動作就停了下來。朝暮抓緊機會,敲暈了布勤。看著暈在自己懷裡的布勤,朝暮胸有成竹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