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上蕭達畏,耶律珍二人不由大驚,剛纔兩人好不容易纔避開胡況及歐陽鐘的監視,潛到東房之上,聽屋中議事,耶律珍聽那名官員向開平王獻計,欲殺父王,心中恨極,一不小心,碰了房瓦,弄出聲響,但聲音極微,在兩人心中,以爲胡況,歐陽鍾離此稍遠,屋中衆人大都是官員,未必就能發覺,那知其中居然還有此高手,居然已聽到動靜,到院中叫明二人,蕭達畏大吃一驚,知此人爲勁敵,功力不在自己之下,當下就要招呼耶律珍,歐陽鍾、胡況兩人未到,先行離去,自己斷後,那知耶律珍初牛犢不怕虎,一聽身形已露,索性一長身,已從房上撲下,身在空中,長劍已然出鞘,連人帶劍擊向房下老者。
這老者既然叫破兩人行藏,自然有備,見耶律珍長劍如虹,刺向自己,他的眼力何等銳利,一看耶律珍的身法劍勢,就知耶律珍已得上乘劍法之奧,但功力卻比自己差了不少,冷哼一聲,道:“米粒之華,也敢放光。”左手袍袖一抖,已捲住長劍,運功一拋,將耶律珍連人帶劍拋向一邊。同時右手一揮,拍身耶律珍後背,雖僅用五成功力,但若拍上,耶律珍當即得重傷倒地不可。
蕭達畏見耶律珍不退反進,心中大急,知道她不是老者的對手,那能不出手救援,已隨後躍下,見老者掌拍耶律珍,蕭達畏大喝一聲,左掌即出,與老者對了一掌,這蕭達畏意在救人,也未出全力,因而兩人掌力相若,老者倒退一步,方纔站穩,蕭達畏也順反震之力一飄,來到耶律珍身側,低道:“如何”。
耶律珍被那老者用袖裹劍拋出,被老者內力一震,手臂微麻,幸而未受內傷,方知自己魯莽,師伯詢問,也低聲回道:“無妨”。
蕭達畏心中稍安,喝道:“不可蠻戰,快走爲上。”那老者聽到,哈哈大笑,道:“蕭老兒,別做春秋大夢了,你還走得了嗎?”說罷,已躍身而起,身在空中,雙臂連揮,掌影如山,壓向蕭達畏有頭頂。蕭達畏不敢大意,見老者掌風猛烈,籠罩近丈方園,況且敵上已下,無論如何躲避,這老兒勢必追蹤而至,因而長嘯一聲,功提雙臂,右拳左指,迎向那老者雙掌,兩人招法俱是快如閃電,片刻之間已換了八招,耶律珍知道,自己若不快走,待會胡況兩人趕到,定難脫身,反而累師伯救援,若自己先走,師伯說不定反能脫身。因而雙腳一踏,身子微弓,已竄向西房。那老者被蕭達畏攔住,眼看耶律珍逃走,卻是無可奈何。
那知耶律珍剛要落在房頂之上,猛聽前邊陰測測一笑:“嘿嘿,你還是給我下去吧!”一道陰柔的掌風擊向耶律珍胸前,幸虧耶律珍上房之時,爲防止有人阻攔,已將左掌提至胸前護衛,見那人擊向自己,迅即左手全力推出,右手長劍一抖,已刺向那人面前。
雙方掌力一撞,耶律珍才知形勢不妙,對手掌力之雄渾,遠高於自己,一股反震之力,猛然推向自己,耶律珍自知難敵,順勢一退,才消去震力,右手長劍自然落空,而且這一退,已在房上呆不住,無奈又飄下庭院,正待重新向東而逃,此時東西兩房之上,同時兩聲長嘯,兩個人影飄然落地,將耶律珍一左一右,夾在正中,耶律珍暗叫一聲糟,左邊剛纔與自己對掌的是陰陽判歐陽鍾,右邊躍下的是追魂使者胡況。
此時,房中衆人已然步出廳外,燈光之下,大小官員擁在耶律飛左右。那與蕭達畏動手的老者邊打邊叫:“王爺忽憂,我等三人勢將此兩人留下,決不致走露消息。”
耶律飛見蕭達畏與老者打的激烈,兩人都是以快打快,拳掌之聲不絕於耳,他雖不懂武功,卻也猜得到兩人相差無幾,而這邊,自己手下以二打一,顯然是勝券在握,於是喊道:“很好,達老英雄小心在意。”神蒼真人達休朗笑一聲,道:“王爺您就瞧好吧。”
蕭達畏冷哼一聲,道:“達休,你別賣狂,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說罷,指出如風點迎達休右掌,右手則緊握爲拳,與達休招招相對,兩人都是一落即起,在空中盤旋飛撲,各不相讓,但蕭達畏明白,若在平日,單打獨鬥,決不敢輸給達休,但今日對方還有兩位高手助陣,自己這邊,耶律珍顯然不是對手,恐怕打長了,今天討不了好去。
陰陽判歐陽鍾,冷冷一笑,對耶律珍道:“小子,依老夫看,你還是乖乖拋劍投降吧,王爺一向寬洪,說不定還可留你一條性命,若要動手,小命可就難保了。”
耶律珍心一橫,知道今日不打是走不了了,只能動手,冷道:“歐陽鍾,別仗著你那幾手小鬼筆法就想賣狂,那也算不得什麼武林絕學。”說罷,右手一擡,劍尖斜斜一挑,向前一指,左手食中二指一併,望下垂於身側,左腳虛探,已成師門劍法起手式,面對陰陽判官歐陽鍾,對身後追魂使者胡況理都不理,他知道胡況已是武林成名的英雄,況且又在王爺面前,決不至自失身份,從背後偷襲。
歐陽鍾一看耶律珍的身法劍勢,已知耶律珍受過名家指點,但他剛纔與耶律珍對了一掌,知道耶律珍功力不及自己,故而也不在意,故意哈哈大笑,道:“你居然要與我動手,也罷,爺爺就空手陪你玩幾招。”說著雙掌一垂再提,護在胸前,他自重身份,只要耶律珍不跑,是不肯搶先動手的。
耶律珍見歐陽鍾託大,心中冷笑不已暗道:“讓你嚐嚐遼國第一劍客門下的厲害。”然後一躍而起,手中寶劍,左劃三劍,右劈三劍,隨即手碗一抖,長劍幻出萬點流星向歐陽鍾遞出,歐陽鍾鬨笑一聲,右掌一伸,拍向萬點劍光,同時身子左旋,左掌一變爲抓,運出五道銳利的指令,抓向耶律珍的右肩,耶律珍身子一滾,趁劍勢未老,長劍向右劃出,斬向歐陽鍾胸前,同時左手劍指,已點向歐陽鐘的左抓。
歐陽鍾右掌拍空,見長劍斬向胸前,拍擊不及,迅疾一收胸腹,右掌空拍,借反擊之力,身子飄後四尺,避開耶律珍一劍。耶律珍得理不讓人,已趁機攻上,一立腳點“小鬼指路”已點向歐陽鐘的左右肩井穴。
左右肩井穴,對練武之人可等重要,一旦被擊中,輕則無法行動,重則武功盡失,歐陽鍾那能讓他點著,歐陽鍾所用兵刃爲判官筆,精擅點穴功夫,掌抓之功實非所長,故而歐陽鍾雙肩一沉,避開耶律珍的兩劍,同時左右變爲雙指,以內力逼出勁力,讓雙指代雙筆,展開鬼判筆法,與耶律珍對攻。
耶律珍所用,爲恩師巴乎圖早年行走江湖之時所用的“森羅劍法”,這套劍法變化奇詭,狠辣無比,長劍使開,招招式式不離對手要害,耶律珍今日又是含恨出手,因而更是凌歷。歐陽鍾雖然功力勝她不少,但他自己託大,不用兵刃,交手之下,才知耶律珍手中長劍不好對付,耶律珍劍網森密,將自己逼在外圍,而自己雖然可以用指力功敵,但畢竟距離不遠,況且還得時刻小心,耶律珍的長劍,畢竟自己肉指,不能與寶劍相撞。
歐陽鍾羞刀難入鞘,既然已說過不用兵刃,當著王爺的面,自然不好取出雙筆使用,無奈只得仗著自己功力高出多多,以指力點撥擊打,對抗耶律珍長劍,雖然攻少守多,倒也不致落敗。而耶律珍的長劍,時時被歐陽鍾指力逼開,也不敢大意,竭盡全力,將師門劍法精華,一一使出,劍光繞繞,護住自己四周,不求傷敵,先求不敗。
此時,蕭達畏與神蒼真人達休,已鬥了百餘招兩人勢均力敵,不相上下,神蒼真人達休朗笑一聲,道:“蕭達畏看不出你還有兩下子,咱們再比兵刃。”說罷,一探手,從腰間取下長鞭,用力一抖,筆直如槍,點向蕭達畏的咽喉,蕭達畏冷笑一聲,雙手一分,已從衣內取出純銀雙環,雙手一錯,已絞向鞭頭。同時側身低進,左腿擊向達休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