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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無常冷笑一聲,道:“老子平生不用兵刃,全是掌上工夫,想與老子對掌,那可是你自找死路。”說著,右掌一晃,左掌已從腰間穿出,直劈達休右肩。神蒼真人達休,見帖裡木掌勢雄渾,急伸右手,以虎爪之式,扣帖裡木左腕,右手成指,以玄陰指再點帖裡木膻中要穴。
帖裡木身形一轉(zhuǎn),已避開達休的一招兩式,左掌原式不變,拍達休後背,右掌向前一探,達拍休左肋,神蒼真人見自己兩招落空,已知不妙,但他經(jīng)驗豐富,應(yīng)變也不慢,右手一收,回肘撞向帖裡木的小腹,同時飛起一腿,掃向帖裡木。
帖裡木跳身避開,達休已轉(zhuǎn)過身來,兩手一分,合擊帖裡木左右太陽穴。帖裡木低喝一聲,雙掌推出,封格敵人來勢。兩人各使所學(xué),打在一處。開平王府的胡況與歐陽鍾等人對帖裡木是久聞其名,只是沒有交過手,暗察眼前形勢,院外數(shù)百名兵丁已團團圍住,裡邊已方有三位高手,對方僅有兩人,而自己手下護衛(wèi),更是多於楚王手下,看樣子楚王這回是逃不了的,因而也不急於動手,靜立一旁,看帖裡木與達休互鬥。
帖裡木與達休兩人,都是以快打快,尤其是帖裡木的“無常掌法”變化奇特,出手方位,大違常格,忽左忽右,防不勝防,況且帖裡木侵淫此技已有三十餘年,用起來更是得心應(yīng)手,左右雙掌,招招凌歷無匹,不離達休前後要穴。轉(zhuǎn)眼之間,已過了五十餘招。
追魂使者胡況不由暗自皺眉,他已看出來了,論手上工夫,達休不是帖裡木的對手,初時達休還可以飛撲進擊,但打到四十招,就被帖裡木迫得雙掌只能封架,沒了還手之力,只是仗著功力深厚,與帖裡木相差無幾,纔不至立即受傷,若仍這樣打下去,再有四十招,達休非傷在帖裡木的掌下不可。
神蒼真人達休此時也是後悔的要命,暗恨自己也太託大,舍長用短,與帖裡木空手相搏,面子是保住了,但命卻快丟了。遮擋之間,想找機會取出長鞭,但帖裡木也精明的很,早看出便宜,那給他取鞭的工夫。帖裡木雙掌更快,身形繞達休疾轉(zhuǎn),摧動如山掌影,罩向達休,神蒼真人無奈,只得打起精神,手腳並用,見招拆招,見式接式,才堪敵住。
追魂使者一看,再不伸手,達休就有性命之險,他一抽厚背金刀,高聲喝道:“帖裡木,胡某久聞大名,今日也想領(lǐng)教一下無常掌法。”說著,掠身而起,手中刀幻出萬道金光,向帖裡木的後背斬去。
帖裡木正打得性起,眼看再有幾招,就會讓達休傷在自己手中,忽聽胡況高喊,身後頓覺有寒風(fēng)撲體,知道有兵刃襲擊後背,帖裡木雙掌一推,將面前達休逼開,隨後一個縱步,閃出八尺以外,只覺背後一涼,帖裡木雙掌反拔,向背後劈去,回時左腳倒踢,反擊敵人。
追魂使者胡況,願意不過是救達休出困,金刀將帖裡木後衣劃破,卻沒傷著人,暗覺可惜,卻沒有追擊,帖裡木反擊之招當(dāng)然也落空無效。帖裡木怒極,雙目圓睜,喝道:“怎麼,想暗中偷襲嗎?”
胡況一彈金刀,笑道:“帖裡木,胡某不過一時技癢,想與你試試,說什麼偷襲,你也太小瞧老夫了。”說著,將金刀一提,刀身迎光一閃,就要和帖裡木動手。
旁邊達休已趁這機會,調(diào)勻氣息,見狀喊道:“且慢,胡兄先退在一旁,達休有話說。”
胡況扭頭道:“達兄,你有何話說?”
達休邁步向前,冷道:“胡況好意,達某感激不盡,剛纔達某空手與他相鬥,確實不是他對手,但達某所長,在於鞭法,若就此罷手,傳出去豈不是讓人說我武功不及帖裡木。我要用鞭與他再鬥,看看到底誰高一籌。”
帖裡木嘿嘿一笑:“達老兒,對掌你不行,用鞭你照樣不行。”
達休冷冷一笑,道“那可未必,”右手從腰間解下長鞭,輕輕一揮,鞭起如龍,帶著風(fēng)聲,向帖裡木腰間捲去,帖裡木見他鞭式,知道此人鞭法突然不凡,也不願硬封,向後一滑,閃過一鞭,口中發(fā)一聲長嘯,雙掌一錯,已衝入鞭影之中,掌拍腳踢,兩人重新又打在一起。
歐陽鍾胡況等人,看兩人這次交手,與剛纔不同,達休鞭長八尺有餘,舞的呼呼風(fēng)響,丈六方圓,烏光閃閃。金剛無常帖裡木掌法雖然厲害,但畢竟不及長鞭利於遠攻,心存顧忌,威力不及剛纔貼身肉搏,兩人一消一長,正好扯成平手,轉(zhuǎn)眼之間,百餘招過去,兩人身法武功,毫不見緩,帖裡木在鞭影之中,穿來躍去,雙掌不斷劈出,掌力涌動,雖不能傷了達休,但達休卻也佔不到便宜。
歐陽鍾看兩人情形,沒有五六百招,也分不出上下,遂對胡況道:“胡況,夜長夢多,咱們也別看熱鬧了,快點動手。”胡況一點頭,將手一招,跟來的那些王府衛(wèi)士,及部分大內(nèi)高手,齊揮兵刃,向耶律興衝去。
耶律興的王府衛(wèi)士,此時早已都集在廳前,見對方衝來,不等耶律斜說話,大吼一聲,奮勇衝出擋住。這些人,都是追隨耶律興多年的死士,武功雖然不是很高,但知今日一戰(zhàn),事關(guān)大局,若楚王一死,則自己等人也勢必?zé)o所依靠,因而同心協(xié)力,拼命抵抗。全都是不求保已,只要傷敵,那些耶律飛府中的衛(wèi)士和大內(nèi)高手,雖然人數(shù)上點了上風(fēng),但卻少了這點氣勢,故而絲毫也佔不到便宜。
追魂使者胡況,冷哼一聲,罵道:“一羣沒用的東西。”將金刀一擺,衝入人羣中,幫助自己的手下。
那些楚王府衛(wèi)士,已都紅了眼,那還管是誰,兵刃只管向眼前敵人身上招呼,但畢竟論武功與胡況差的太遠。雖說拼了命,但那裡擋得住胡況的追魂刀。刀光閃爍之間,已砍翻了三個楚王府的衛(wèi)士。
耶律斜見胡況出手狠辣,勃然大怒,“嗆啷”一聲,從鞘中抽出長劍,一式“飛鳥投海”從臺階上直掠而下,刺向胡況面門,追魂使者胡況雖然是在和衛(wèi)士動手,卻早注意到耶律斜的動向,見他一劍刺來,劍光吞吐不定,實虛莫測,追魂使者胡況飛起一腳,將衝到面前的一個楚王府衛(wèi)士踢開,手中金刀,斜斜一劃,用一招“玄鳥劃沙”硬斫耶律斜的劍身,耶律斜手中劍,仍是輕兵刃,不及胡況金刀厚重,長劍一點,劍尖點在胡況金刀側(cè)面,已彎成弓形,耶律斜左掌拍出,防胡況追擊,身子也借力飄出,正好落到一大內(nèi)高手背後,順式一腳,將那人踢倒在地,那人面前的楚王府衛(wèi)士,正打的激烈,見對手向地上撲去,眼急手快,刀光一閃,已將那高手的人頭斬落。
追魂使者胡況,避過耶律斜一掌,早追蹤而至,手中金刀,從左至右,斜斬耶律斜的左肩,耶律斜手中長劍疾吞而出,以功爲(wèi)守,刺向胡況咽喉,胡況見耶律斜不守反攻,與自己拼命,雖說自己這一刀下去,非把耶律斜砍爲(wèi)兩半不可,但自己的咽喉也勢必被刺穿,這種賠老命的買賣可不能做,情急之中,一式“鐵板橋”,身體向後一仰,閃過長劍,手中金刀也自然收回,見耶律斜長劍由刺變劈,胡況大叫一聲,金刀身上用力一封,格開長劍,身子順勢彈起,左掌疾出,拍向耶律斜的小腹。
耶律斜見自己一刺一斬,但被對手拆開,心中也佩服追魂使者名不虛傳,應(yīng)對得當(dāng),見他左掌拍向自己,耶律斜氣行左臂,長嘯一聲,還以顏色,兩人掌力接實,都覺左臂一震,又酸又麻,胸中氣血上浮,兩人一個心思,齊齊後躍,刀劍各向胸前斬落,防敵追擊。見敵人並未追來,都暗自慶幸,長呼幾口氣,調(diào)平氣息,兩人同時躍起,刀劍齊出,但見半空中光華閃閃,叮鐺之聲不絕於耳,片刻之間已換了七八招。
陰陽判官歐陽鍾,看別人都動了手,就自己閒著,對方的人都被自己這邊纏住,僅有楚王耶律興站在臺階之上,關(guān)注著場中局面,歐陽鍾暗道:“擒賊擒王,耶律興沒人保護,我何不先抓了他,只要楚王落入我手,這些人的士氣必然大受影響,我方必勝無疑。”
歐陽鍾想到這,從腰間撥出雙筆,左右手一分,一聲不吭,飛身掠起,向楚王撲去。耶律興關(guān)注場中戰(zhàn)況,初時不備,但歐陽鐘身在空中,把陽光一擋,耶律興忽覺眼前一晃,猛擡頭,忽見歐陽鍾雙筆向自己扎來。楚王一驚,他雖然不習(xí)江湖工夫,但遼國契丹族,仍是遊牧族,無論老幼,都練弓馬,況且耶律興出身武將,手腳頗爲(wèi)敏捷,眼見形勢危急,百忙之中,一個側(cè)躍,已躲開歐陽鐘的來勢。
也是歐陽鍾大意,在他眼中,楚王耶律興出身高貴,自然養(yǎng)尊處優(yōu),自己又是偷襲,還不是手到擒來,不慮有變,待發(fā)現(xiàn)楚王躲開,才知不是那麼容易,雙筆扎空,歐陽鍾收不住勢,竟衝入廳內(nèi),但他畢竟武功不凡,甫一進廳,雙筆在地上一點,人已倒飛而出,在廳門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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