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珍不發(fā)一語,獨自思索,朱可言說完,見無人響應(yīng),也覺無趣,轉(zhuǎn)頭對耶律斜道:“統(tǒng)領(lǐng)大人,你看該如何?”耶律珍也問道:“耶律斜,你有何看法?”
耶律斜見小王爺點將點到頭上,不好再不發(fā)言,只得緩緩地說:“依屬下看來,朱先生所言甚是,只是……,”他遲遲疑疑,不肯再往下說。耶律珍知道,他這“只是”之後必是不同看法,有點顧慮自己不愛聽,因而不敢痛痛快快地說下去,他急急催道:“有什麼話,你儘管說。”
耶律珍見催,只得說:“撤是該撤,但屬下以爲(wèi),明早還不能走?!敝炜裳砸娬f明早不能走,心中著急,問“爲(wèi)什麼?早走一天,就安全一天,既然撤,自然就該明日早走?!闭f完還看了耶律珍,耶律珍正想聽耶律斜往下說,見朱可言打斷,心中不高興,狠狠瞪他一眼,朱可言頓時嚇得不再開腔。
耶律斜見耶律珍的眼光看著自己,又接著說:“屬下以爲(wèi),金老兒既知此處是我們落腳之點,勢必早已派人在周圍監(jiān)視,而且據(jù)下人報說,昨日村中忽然多了十幾名乞丐,在村中四處遊蕩,據(jù)屬下遇見,這定是城中金老兒請丐幫派來監(jiān)視我們的。我們不動則已,一動,金老兒就必然知道,此時,蕭先生重傷,屬下與朱先生也都有傷在身,若明日北返,暴落了實力,金老兒定會全力率衆(zhòng)攔截。我們?nèi)耸植蛔?,顧此失彼,恐怕倒不容易全身而退。反不如我們再多留一日,一則蕭先生可恢復(fù)一下功力,少了一個分心之處,二則晚上行動,也容易擺託敵人的眼線,更爲(wèi)完全?!?
耶律珍聽完,嘆口氣道:“統(tǒng)領(lǐng)所說,甚是有理,我原也這麼想,只是怕明日金老兒大舉來攻,到時想脫身就難了?!币尚钡溃骸耙缹傧轮?,明日白天,金老兒不會來,要來,快也得到晚間。”
耶律珍擡起頭,問道:“爲(wèi)什麼?”耶律斜道:“從今晚情況來看,我們雖坐挫而回,但金老兒並沒有乘勝追來,而且是憑軍卒協(xié)助才守住府衙,這說明金老兒沒來幫手。還是那天來的那幾個,纔會擺這樣一個防守的架子?,F(xiàn)在,他並不明瞭我們的實力損失情況如何,單憑那幾個人,決不會輕易來碰我們,若等幫手,即使明日白天來了幫手,也得到晚間纔有空過來,所以明白天不會有事?!?
耶律珍聽罷,頓時心中之結(jié)大開,暗中佩服耶律斜思維慎密,考慮周全,他站起來,走幾步來到耶律斜身邊,耶律斜也不敢在坐著,急急起身,耶律珍右手一伸,拍拍耶律斜的肩頭:“耶律統(tǒng)領(lǐng)不愧是楚王帳下大將,當(dāng)真有勇有謀,看得透徹。以後請統(tǒng)領(lǐng)多加指點,某初出江湖,經(jīng)驗不足,險些誤了大事?!?
耶律斜急忙躬身施禮,道:“小王爺過獎,屬下愧不敢當(dāng)。”耶律珍又拍拍耶律斜肩頭,回身坐下,隨後令衆(zhòng)人回去休息,明天白日,不得妄動,大門緊閉,防人探視。到晚間,準(zhǔn)備撤離,四人答應(yīng)一聲,各自回房。耶律珍在廳堂中,又坐了一會,纔回房調(diào)息打坐。
次日上午,果然平安無事,耶律珍到各處巡視一回,果然見村內(nèi)多了不少的乞丐,這些人衣著雖是破爛不堪,但看其動作神態(tài),都顯然或多或少,練有一點武功,而且,對李莊大院特別注意,顯然是金正派來的眼線。耶律珍不動聲色,又回到莊院內(nèi),他去看了看蕭達畏,蕭達畏自從服了“培元丹”,又經(jīng)一夜調(diào)息練功。傷勢已大見好轉(zhuǎn),已能自如行走,只是功力僅恢復(fù)了才一成左右,不過和平常的體健軍士差不多,難說能派什麼用場,見耶律珍來探視,老臉羞得通紅,吃吃艾艾道:“老夫大意,讓賊子傷成這樣,有負小王爺厚愛,誤了小王爺大事,真是該死。而且讓兩朱看我?guī)熼T笑話,真讓人愧死?!?
耶律珍卻寬容地笑了笑:“師伯不用自謙,我知道師伯是報國心切,才中了賊兒的暗算,那有什麼罪,至於朱氏兄弟,不過是兩勇夫而已,理他們幹什麼,師伯安心養(yǎng)傷,一旦功力復(fù)原,報此一掌之仇,還不是輕而易舉。”耶律珍又安慰幾句,讓蕭達畏安心練功,自己轉(zhuǎn)回大廳,吃罷午飯,天氣更加熱,如火的太陽,亮得晃人眼,曬得樹葉都軟軟地掛著。除了值班放哨地人之外,餘人都躲在牀中納涼。耶律珍也不由睏意上來,正想回房休息,忽然前門一陣人語喧譁,傳來幾聲守門家丁的呼叫之聲。耶律珍大吃一驚,直覺中,就知道大事壞了,敵人攻來了。耶律珍一個飛身,從桌上拿起寶劍,竄出房去,邊奔邊發(fā)出清亮地長嘯,招呼衆(zhòng)人準(zhǔn)備禦敵。幾個起落,越過一進房子,到了院門處,擡頭一看,幾個守門的家丁,東歪西斜地躺在院裡,一個個手捂著幫子,嘴裡“媽呀,娘呀”地亂叫,兵刃都拋在一邊,顯是被人打的。大門下,卻一排站了四個人,這四人,本來昂首挺胸地站在門下,一看耶律珍衝出來,細細一看,連忙躬身深施一禮,口中道:“參見小王爺,小王爺玉體可安?”耶律珍見這四人,長出一口氣,將剛纔的擔(dān)心一掃而光,哈哈大笑道:“原來是四位先生來的正好,是王爺派你們來擋應(yīng)的嗎?”
右邊那位大漢見問,恭謹(jǐn)?shù)毓笆执鸬溃骸靶⊥鯛斏碡撝厝?,帶隊南下,王爺怕小王爺人手不夠用,特命我兄弟四人前來,聽候小王爺調(diào)遣?!币烧湟宦?,大爲(wèi)高興,正缺得力人手,竟然天降大助,父親派來這幾位帳下高人,這樣一來,就不怕宋人來攻了。
耶律珍看看躺在地上的那幾個家丁,知道這幾人吃了點虧,但看情形,卻只是挨點教訓(xùn),沒受什麼大傷,罵聲“沒用的東西,還不快起來?!蹦菐酌叶”緛磉€想自己捱了揍,王爺出來定會給自己出氣??沙鰜硪灰姡瑓s是小王爺?shù)氖煜と耍兔靼状蚴亲赞吡?,見小王爺罵,也不敢回嘴,心中雖然有氣,但臉上是一點也不敢漏出,一個個爬起身,恭身站在一邊,送小王爺和四人進去。
五人來到大廳,耶律珍居中坐下,新到的四人分兩旁側(cè)立,爲(wèi)首的那大漢恭敬地說道:“小王爺南來,王爺掛念得很,不知王爺交辦的事可有什麼眉目了沒有?”耶律珍聽完,嘆口氣,道:“此次南來,敵手甚硬,但託聖上之福,也略有所獲。”隨後,將此次南下以後發(fā)生的事從頭到尾,講述一遍。
新到四人聽畢,見小王爺受挫,心中暗罵蕭達畏,朱氏兄弟無能,但又礙於小王爺情面,沒法直說,因而一個個沉吟不語,許久,爲(wèi)首的那位才徐徐說道:“既然已有所獲,又傷了幾位高手,小王爺不妨先帶他們回去,留下我兄弟四人,再相機行事,或可成功,不知小王爺意下如何?”
耶律珍笑道:“高先生這話很有道理,不過究竟如何安排,我在剛見到四位時,已有個計劃,四位一路勞乏,先去休息一下,待恢復(fù)過來,我們再詳細講議?!彪S後喚進李家下人,令他們收拾房屋,以備使用。四人一聽這話,知道小王爺這是需要時間,考慮該如何安排,不好再留,一齊起身拱手,隨下人退出大廳。
四人剛到院中,前面腳步聲起,耶律斜朱氏兄弟三人從前面走了進來,這三人本來在後邊休息,是有下人報說有人闖門,才奔前院的,到那一看,卻只有幾個捱了打的李府下人氣乎乎在那守門,三人一問,才知是援手到了,因而三人從前院回到大廳這來相見。
三人一進門,就看到了剛從大廳中出來的這幾人,朱氏兄弟一看清四人相貌,頓時齊齊長嘯,各持兵刃,從耶律斜身後,一躍而出,攔住四人去路,朱可言冷笑一聲:“我當(dāng)來的是誰呢,原來是你們四個惡鬼,既然碰上了,沒說的,十年前的帳咱們算一算吧,你們四個,是單打,還是羣毆,我們兩兄弟接著。”
那四人中爲(wèi)首的大漢嘿嘿一陣?yán)湫?,道:“朱可言,別狂,十年前,你們不是對手,今個,也照樣討不了好去,你既然還記著,就讓老朽再教訓(xùn)你幾掌吧!”說罷一揮手,另外三人往後一退,閃出地方,這大漢不丁不八一站,雙掌一立道:“來吧!”朱可言也不答話,手中毒龍杖一擺,就要動手。耶律斜一看,心道怎麼自己人倒要打起來了,想攔,不知緣由,沒法說話。耶律珍急到屋外,大喝一聲:“住手?!彪S後走下臺階,當(dāng)中一站,雙目炯炯,盯著朱可言,道:“朱先生,你這是何意?”朱可言見耶律珍攔住,不敢放肆,一收毒龍杖,:“他是我兄弟仇人,老朽這臉上傷疤,就是上次結(jié)仇的記號,小王爺,你不必阻攔,稍候片刻,我收拾了這個惡鬼,再向你詳細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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