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清一聽,勃前大怒,原來是太行三煞這三個狗東西。在此調戲民女,千面神丐吳世清豈能容得這等敗類橫行,雙掌一沉,就要動手,但他眼神一掃,發現那白衣少女,不僅手提定劍,而且雙眼開闔之間,神光瑩瑩,功力不錯,既然人家自己還未動手,倒不好直接攬過來。而且他看少女,眉目之間彷彿那裡見過。吳世清很覺奇怪,因而止住也想動手的李芷,靜觀事態發展,同時苦苦思索,這女子是誰。
白衣少女似是有大事在身,不願惹事,故而一直隱忍不發,無耐太行山的這三個山賊卻是越說越不像樣,終於忍耐不住,左手一掄,迅捷無比,一聲脆響,矮胖子臉上捱了一巴掌。也該這小子倒黴,以他武功雖然比不上對方,但也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打上,但他剛纔一直在暗想美事,根本沒防備,這少女含氣出手,一掌下去,這小子臉上頓時腫了起來,牙都被打掉兩個。暈頭轉向,不知東西南北,捂著嘴亂叫,後面那兩個小子一看,大哥捱了揍,頓時一機伶,才知道對方不是待宰的羔羊。同時撥出腰刀,一左一右砍向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不慌不忙,看著兩柄刀奔雙肩砍下來,快臨身了,腳下一點,退開一步,讓過雙刀,右手疾伸,寶劍一壓雙刀,同時左手一揮,一反一正,給這兩個也同樣賞了一座五指山。
其實這兩人也還是有點輕敵。這兩記耳光,打醒二人,兩個大漢同時抽刀進身,夾住白衣少女,一斬前胸,一砍後背。那白衣少女一看左右路被封死,雙刀風聲驟響,知道不好,雙腿一點,飛身而起,兩個倒翻,脫出二人合圍,知道今日這事,不能善了,長劍一揮,拋去劍鞘。
兩個大漢一見兩刀落空,豈肯罷休,怒吼一聲,揮刀又上,白衣少女長劍一指,身形轉動極速,閃過右邊那人,同時長劍連劈三劍,三道寒光,罩向左邊大漢。這大漢刀在外刀,不及回防,疾退一步,卻稍慢一點,前衣襟上給劃開兩寸長一個口子,白衣少女若能進一步,定可將這大漢劈於劍下,但無奈這時,右邊那大漢已揮刀迎上,只能回劍一點盪開砍來的大刀。
那左邊大漢一退又上。腰刀又快又疾。繞向白衣少女。兩個打一個,雖然不曾落敗,但白衣少女,身法靈活,在兩人中穿來穿去,劍法又狠又快,倒把兩個大漢逼得不時退上兩步。
這時那矮胖子吐出一口血,連帶著兩隻牙也掉了出來。再看自己兩兄弟,仍然鬥不下那白衣少女。這胖子一伸手,抽出腰刀,望前一竄,對準少女頭頂,由上而下直劈下來。白衣少女雖然力鬥那兩個大漢,但也注意著這胖子的動向,一見短刀劈下,長劍一掛一滑,將刀引到一旁,隨後長劍一送,疾刺矮胖子的心窩,胖子轉身躲開,這時那兩條大漢雙刀又到,白衣少女只得回劍防守,剛盪開雙刀,矮胖子已猱身進擊。三人夾攻之下,白衣少女劍舞如飛,身前身後,成了一道劍幕,白光閃閃,不時與長刀碰出一溜火星。但因這三人相互掩護,你進我退,你攻我守。白衣少女只能防守,卻無法進攻了。
旁邊那個小丫環,躲在一旁觀看,急得直跺腳,汗都冒出來了,卻因自己本領低微,不敢上去救援。轉眼之間,已打了五十餘招,圍攻之下,少女已然開始出汗了,動作也不象剛開始那麼靈活,千面神丐吳世清一看,再不動手這小姐就要吃虧了,吳世清大喝一聲:“大膽狂徒,青天白日,調戲民女,真是膽大包天,還不與我住手。”
那矮胖子聽有人要插手,手裡不停,口中叫道:“我三人乃太行三煞,知趣的少管閒事,定有你的好處。”
吳世清冷哼一聲。喝道:“既然敢管,太行山三個小賊,又豈能放在我眼裡。”說完飛身一縱,起在空中,腰一折,來到動手之處,眼看矮胖子又揮刀劈向白衣少女,吳世清一伸手,已握住矮胖子持刀的右手,左指疾伸,點中矮胖子的曲池穴,同時左腿一收一提,正踹在胖子右跨上。
矮胖子腰刀劈出,忽聽頭上有衣袂飄風之聲,剛一擡頭。手碗已被抓住。他剛要掙開,手臂一麻,刀已撒手。口中剛說聲“你”右跨上已著了沉沉的一腳,一陣巨痛,不由自主,身子飛出八尺遠。撲通摔在地上,也虧他挨這一腳,被踢出去,否則一定會被白衣少女乘勢直剌的長劍扎個透心涼。
那兩個大漢,正揮刀猛攻,一看大哥被踢出去了,頓時大怒,本來砍向白衣少女的兩刀劃個孤形,一齊招呼吳世清。吳世清眼急手快,身子落地。右手一伸,已抓住矮胖子還未落地的腰刀,左右急揮,擋開兩大漢的雙刀。同時左掌隨手一揮,反用五成功力,左邊那個大漢已抵擋不住,胸口如遭重錘猛擊,大叫一聲,如同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剛一落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再也不動,右邊那大漢也被白衣少女一腳踹出八九尺遠。
千面神丐吳世清一見三人齊齊被打退,忙用手攔住要追過去殺人解氣的白衣少女,道:“光天化日,鬧區繁市,且放過他們,日後再說。”
隨後用手一指,歷聲道:“你們三個聽著,識相的,與我滾出城去,別再讓我碰上,回去之後,須得改過自新,如聽到你們再不幹好事,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不能放你們活命。”矮胖子半天才爬起身來,見人家一招之下,就將兄弟三人逼退,知道再留下去,只能丟人,沒什麼好處。一步一拐,和那個捱了耶律珍一腳的大漢,扶著另外一人,狼狽而去,果然這三人自此以後,再也不敢聚嘯山林。都自尋隱密之處,用以往搶得的金銀財寶,風流快活。武林中不復存在這三人不提。
白衣少女收起長劍,過來向千面神丐吳世清盈盈下拜,輕聲道:“多謝公子援手之恩。若非公子,小女子今日恐怕就要血染當場。”千面神丐吳世清急忙拱手還禮道:“小姐何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李芷在旁邊,急忙過來,說道:“吳大哥最是急公好義,姑娘不用謝他,倒是姑娘劍法武功,均爲上乘,力鬥三賊而不敗,不知是那位名師傳人?”她這幾句話,脫口而出,極其自然,就好象吳世清是她的老朋友似的。
白衣少女遲凝一下,答道:“家父粗逼武功,從小就教了我幾手防身劍法,那能當姑娘法眼。”李芷卻不放鬆,因爲她確實覺得這位姑娘的劍法精密謹嚴。不在本派華山劍法之下,因而急於知道這是那派武功。又問:“既是家傳,令尊想必也是武林知名人士,不敢請問,令尊是那位高人?”
白衣少女更加惶急,只得搪塞道:“家父姓蕭,從不在江湖走動,那有什麼名,姑娘見笑了。”隨即話題一轉:“這位吳公子真是好武功,可請教公子大名嗎?”千面神丐吳世清謙虛地一笑,道:“姑娘誇獎,在下吳世清。”白衣少女本來沒詳細看吳世清,一聽這話,臉色一變,隨即又轉爲正常,開口笑道:“原來是丐幫吳舵主,果然名不虛傳。”
這臉色急變,雖然極快,卻被李芷睢在眼裡,心中不由覺得奇怪:“我大哥救了她,爲什麼一聽我大哥的名字,卻變顏變色的,莫非有什麼鬼不成。”想到這,忙說:“既是相遇,即是有緣,我們何不到前面合盛飯莊坐一坐。”
白衣少女趕忙推辭:“剛纔蒙二位相救,已感激不盡,怎麼再討擾二位。”李芷卻是堅持要去,吳世清本來不明所以,覺得陌路相逢,雖有援手之德,也不好再拉人家去吃頓飯,正想阻止,卻見李芷向他使個眼色。吳世清只得由她行事。白衣少女拗李芷不過,勉強答應。四人又沿大街,走向合盛飯莊。
李芷與白衣少女走在前面,那個丫環緊隨其後,千面神丐吳世清走在最後。李芷拉少女去一塊坐坐,乃是有目的的,因而沒話找話,套問那少女的口風,那白衣少女卻是心不在焉,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著。
吳世清在後邊走著,卻又想起這少女是什麼時候見過。卻始終想不起來。聽她們倆答話,那少女全是應付之語,也不由疑心大起,他詳細審視這兩個人,這兩人雖然衣服上乾淨,但腳上卻有許多塵土,顯是走過許多路的,依此推斷是走了夜路的,忽然腦子裡一閃,記起昨夜擒住的夏劍。猛然記起,這白色少女的面貌與夏劍化妝後很有點相似。可夏劍是裝耶律珍的呀。